第五章:「廢物」阿飛
禁地之村是「神之禁區」附近唯一的村子。天色以晚的現在,村裡亮起的點點燈光正是夜間趕路回家之人最好的指引。
有人趕夜路回家,也就有人在家中等著這夜不歸家的人。禁地之村靠南邊的一間村屋內,一個年約四十歲左右,國字口臉的中年男子,正面對著門口,坐在屋內大廳中央處的飯桌旁。
在那兩道緊緊皺在了一起的劍眉襯托下,原本就充滿威嚴感的臉孔,此時就更顯出了其特點。
一個人的眉頭皺起時,代表著這個人正在擔心著些什麼事情。而此刻正在觀望與等待些什麼的中年男子,雙目中充滿的憂慮之色,就更加地證明了這一點。
在憂慮中,不時地在張望著屋外那片夜色的中年男子,他那放在桌面上那手的手指,不時地用敲擊著桌面,使房子內不定時的迴響著一陣「噠、噠」的聲響。
中年男子這姿勢這神情,一直持續到了一瘦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外的小道上后才有所改變。就在這個瘦小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起,外貌威嚴的大叔的憂慮之色一掃而光。在威嚴感不變之下,取憂慮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神情。
那個瘦小的身影不是誰,正是從神之禁地里的遺迹中出來后,一路往家趕的亞族男孩阿飛。
利用夜色的掩護,變得象做賊一樣的阿飛走近了這間村屋。而鬼鬼祟祟地貼著門邊慢慢地探出半邊頭來往屋內窺探的他,上就接觸到了屋裡射出的那道嚴厲的目光。被這道目光定格時,阿飛的心「噔」的大跳了一下。
那充滿斥責之意的嚴厲目光,正是來自於房中的那個「黑臉」大叔。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逃課夜歸被現的機率是近乎於百份之百。可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的阿飛,還是希望奇迹這次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夢想是美好的,可事實卻往往是殘酷的。他的奇迹之夢,在看到他大叔那張熟識的大臉時起,就已無情地破滅了。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給我進來!」狠狠地瞪了門外探了半個腦袋出來的阿飛一眼后,大叔語氣嚴厲地說道。隨後,阿飛真就乖乖地從門外現出了身來,並一路挪進了屋裡。
看著阿飛那作賊心虛般的樣子,屋內的大叔一時間不知氣好還是笑好。明知到逃課與夜歸會受到懲罰,可是這個怕死又怕疼的小傢伙,卻老是在前次受罰的疼還未消時,就又犯新的錯誤。這真是又怕死又反動的典型。
其實阿飛的大叔也是了解阿飛逃課的因由的。阿飛從懂事起,他的嬸嬸就開始手把手教他一些本族的基礎文化知識。如文字語言等。到了阿飛七歲后,他的大叔才按大陸的慣例,送他進了村裡的那所簡陋的學童院去學習。
本來開始時,阿飛與學院的小孩們相處得還算不錯的。可是到了第三年、也就是他十歲左右的時候,村裡的學童院開始了學童素質初選時,問題就來了。
大陸上眾所周知,亞族人是不能運用導力術及學會較高深武學技能的。於是,在學院為了學童的素質初選,而從港口鎮請來的「導力教士」與「戰鬥教士」到來對學童們進行素質評估時,阿飛的問題就開始出現了。這兩個教士在進行素質確認時,每一個學童都會細心地看上一兩遍的,可唯獨對阿飛,他們連理都懶得去理會一下。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只要沒人當時說出這個道理來,阿飛還要過多幾年,才會面對上自己民族的這個尷尬問題。到時候因他已成年,以成熟的心智與心裡成受力,基本也能面對這個問題的。可是事情況壞就壞在學院其中的一個,與阿飛同齡的學童身上。因這個學童家裡是與那「戰鬥教士」是認識的,當這個小孩現兩個教士都不理阿飛后,好奇之下,他就向那個「戰鬥教士」多問了個為什麼。此時剛好幫另一個學童評估潛力的「戰鬥教士」,見問問題的是熟人家的小孩,也就隨口說出了事情的原由來了。
小孩的好比心是很強的,當這孩童得知了阿飛是個沒什麼潛力的「廢物」后,其心裡就對阿飛多了種優越感。覺得自己是比阿飛高了一等。從此以後,為了向別人顯示,他比阿飛這「下等人」間的區別,就向自己曾經要好過的阿飛,展開了強制性壓迫的手段。也就是老找些借口修理阿飛一頓,讓阿飛在別人面前出醜。
與大人們的虛偽比起來,孩童們世界中的彼此的關係是很明現的。一但一方瞧不起另一方,那具針對性的各方面攻擊,將裸地展開來。或直接性的武力欺壓,或聯合其他人一起將你孤立,總之孩童們的這些舉動會毫無掩飾地進行。
大人有大人們的世界,孩童們有孩童們的世界。這兩個世界的相同點就是,弱總是被他人所欺壓,強總是欺壓他人。不同的是,大人們會用虛偽掩蓋住背後的血腥,而孩童們的世界在這方面雖裸地不加掩飾。
就這樣,阿飛的事不久之後,就慢慢地在學院的學童里流傳了開來。到了最後,將阿飛當成了低等人的學童們,基本不是加入到欺負阿飛的行列中去,就是與之疏遠了關係。
生活被人疏遠與排斥的環境里,阿飛的性格自然就會慢慢地變得孤僻起來。到了後來,阿飛的心理甚至展到,開始怕到學院與另外的學童接觸的地步。於是,逃學的事情就開始生了。事情一直到了半年多前,當逃學的問題越來越嚴重時,阿飛的大叔終於接到學院老教師的通知。
大人是不能對孩童們的世界橫加插手的。真的要介入的話,引導才是最好的的手段。這個道理阿飛的大叔是明白的。可是,剛好他這個人最不善長的就是引導這種手段。
在教導小孩方面,女人是比男人要強的。如果當時阿飛大嬸在的話,阿飛的情況會比現在好上許多。可惜的是,阿飛大嬸兩年前就因其它的原因,到了港口鎮上去了。不然在她所善長的的關心與教導下,小阿飛的心理與性格,就不會變的象現在這般的孤僻與沒自信。當然的,時常逃學的情況也就步會生了。
心裡過早地承受上過大的心理壓力,對於小孩來說種難以承擔的折磨。不過反過來說,折磨對於當事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超前的心理磨練呢。挺不過這磨練就會性格扭曲,挺過去了,這人的心智日後可往往不可度量。
還好,阿飛性格雖然是懦弱,但是就因為他這懦弱而不敢去面對問題的性格,才會讓他來到神之禁地中去,與自然獨處。有了這與自然的獨處,他也就能學會了一個人自處的本事,並由此又學會了與自然界的交流。更重要的是,他這才能在今天與「天外來客」的超越二號遇上。
世事就是這樣的。一點微小的改變,就讓人的命運錯過了原本的軌跡。命運的軌跡變了,一些人與人、人與事的「命運鏈條」就會相互錯開,然後再來上一次新的交接。「命運鏈條」交接的改變,自然就產生出了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影響,一切就已不同。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清楚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什麼的阿飛,進屋后反而冷靜了下來。
「你都到那裡去了,這麼晚了才回來!」大叔的嚴厲詢問避開了逃學的事,直指阿飛跑去那瞎混的這問題上。
「我……我……我在村南的樹林里迷路了。」在他大叔的強大壓力之下,阿飛一開始是想說實話的。可當他剛將我字說出口時,想到如果現在把「天外來客」與「古人類基地」說出來的話,那大叔只會認為自己是在篇個「天方夜談」式的故事來騙他。到時接下來自己那頓「竹筍炒肉」,將會火候更足。
老實說,今天所遇到的事,當事人的阿飛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意。這遇到天上的來使、在禁地中找到了神所留的「聖遺物」、見識到及打開了傳說中的「封印之門」、又算是見識到了遠古人類的遺迹,這所遇所見的每一件事,都是絕大多數人一生都不能經歷其一的。而這些每件都讓人覺得不可思意的事,居然卻讓阿飛他這個山裡的男孩,一天之內都給遇上了。所以並不笨的他知道,他要是如實把今天的遭遇說出的話,除了學院里的那群成天奇遇夢的,討人厭的幼稚「小白痴」們還會信之外,別的人只會認為自己在撒小孩那幼稚的謊言而已。
在以上的想法下,於是雖性格孤僻內向看去有點笨笨的,其實上一點都不笨的阿飛話鋒一轉,選擇了另外一個較為合理的理由來。
「你又跑去禁林那裡去了!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到那裡去嗎——飛兒啊,你要我對你說什麼才好呢!」聽到阿飛又跑到禁地里去后,阿飛的大叔,實在有感於阿飛的不聽話而嘆息起來。
說實在,阿飛的大叔已不知怎麼才能教好阿飛了。打吧,已十多歲的孩子也不小了,再繼續用這種暴力教育手段來對,已不太適合。可對他說教吧,別看這小傢伙外表懦弱,可實際上他內里卻是蠻倔強的。到頭來還未說動他,結果自己到先動起氣來了。到了後來,最後還又是變成「家法侍候」了,這又何苦呢。
「罷了、罷了!還是等他嬸來教他吧!」想到這,阿飛的大叔決定今天的事還是不去追究。反正阿飛在他大嬸的教導下,早已學會了一些基本的知識,怎麼說也懂看、會寫、能算了。至於其它的,就順其自然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實在不行,等他大后就要他繼承他嬸在港口鎮上的小店,讓他平凡地度過此生算了。
「算了!我明天一大早要趕去港口鎮去,這次就放過你。晚飯在廚房裡熱著呢,你自己看著辦吧。」看著阿飛那一臉知錯的樣子,有事在身,並有自己想法的的阿飛大叔,實在也不想計較下去。於是在說完這段話后,也就起來轉身走進了裡屋中去。
沒想到今天真的走運了,自己居然躲過了家裡的特色菜——「竹筍炒肉」、幸運的免了一頓打。」看著離去的大叔那背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逃過一劫的阿飛,在暗中噓了一口氣后,馬上一路小跑著跑進了的廚房內去了。大叔的壓力一去后,飢餓感現在起已是他最大的,必須先消滅的敵人了。
將飯菜搬出來放到了廳里的桌面上后,阿飛邊吃也邊不忘去問,自己大叔這次出遠門是不是去見自己的嬸嬸。並也順道幫自己問一下,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跟著一起去,見一下外面的世界。
好一陣沉默后,當阿飛以為,他大叔還在生他的氣而不想回答的時,內屋終於有回應。
「再過兩年吧!等你再大些時,就可以帶你到港口鎮去,幫你大嬸的忙了。順便你也可以到那裡的高一等學院去進學。」
一開始,大叔前面的話阿飛聽得還挺高興的。可到了後面,他就覺的不好而就不想再問下去了。於是,屋內除了阿飛吃飯的咀嚼聲,與內屋的整理行李聲音外,其就又恢復往常的寧靜中去了。
夜深了,處於雲山腳下的這個寧靜而普通的小山村,燈光閃爍著。與大地的燈光相似,以黑暗為底色的天空上,星光點點,象極了人間的燈火,不時地在天空界閃耀著。
大陸新曆2005年3月15日的這一天過去了,而人類新展的春天卻這天所生的一次空難后,在機緣巧合下而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