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東宮到底留不得你

第十章 這東宮到底留不得你

到椒菽殿外的時候,管樂便被攔了下來。她雖是許鶴儀身邊的一等侍婢,但到底是說不上什麼話的。

進了殿內,長姝正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顧念念與沈襄濃各坐一側。

見她進來,沈襄濃便開始拿帕子抹眼淚,嚶嚶哭道,「臣妾的命好苦!」

姜姒已跪下行禮,「奴婢給太子妃、顧良娣、沈寶林請安。」

長姝本便壓著很大的火氣,此時也不搭理姜姒,任由她殿中跪著。扭頭盯著沈襄濃問道,「沈寶林又哭什麼?」

沈襄濃便抽抽搭搭地哭訴道,「太子妃,臣妾命苦!臣妾嫁進東宮兩日了,連殿下的面都沒見著。這一大早起來,殿下又不知去了哪裡,誰知多久才回來......」

長姝皺著眉頭,硬生生打斷她的話。原以為沈寶林能說出什麼要緊的話來,誰知道竟如此不堪大用,不禁揚聲斥道,「見不著殿下的,又不止你一人,有什麼好哭的?」

說著話鋒一轉,扭頭沖姜姒厲聲說道,「姜姒,你有三宗罪,你可知道?」

姜姒兩目低垂,「奴婢不知何罪。」

長姝怒目橫眉,大有要將她置於死地的架勢,「第一宗罪:不守本分,勾引太子!」

「第二宗罪:勾結刺客,吃裡扒外!」

「第三宗罪,」長姝冷笑著盯著她,「穢亂宮闈,懷了不知何人的野種!」

「以上三宗,俱是死罪,你可認罪?」

姜姒抬起眸子看長姝,她因為說的咬牙切齒又激動,髻上的綴滿的黃金釵環叮咚亂撞。臉上的粉又搽的白,一股子庸脂俗粉氣。原本還算中人之姿,這下臉色猙獰起來,就越發不好看了。

姜姒與長姝接觸雖只有短短數月,卻清楚她頭腦簡單,脾氣又大,這與她出身大將軍府,少時又在邊疆長大的緣故是分不開的。眼下這番話,總結的清晰明了,定是背後有人出主意。

姜姒便道,「不知太子妃這三宗罪從何說起。奴婢自五歲便學著侍奉殿下,恪守本分如今已十一年。但凡對殿下心存妄念,如今這東宮幾座大殿便定有奴婢一份。」

長姝冷笑道,「還敢狡辯,殿下連沈寶林都不見,昨日卻去了棲梧閣逗留許久,到底幹什麼了?」

姜姒垂著頭低笑,「殿下只不過送了一些補藥,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很快便走了。」

長姝冷哼一聲,「是么?抬起頭來!」

姜姒聞言抬頭,長姝便仔細打量她,問道,「你嘴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昨夜東宮鬧刺客,若不是你與刺客勾結吃裡扒外,刺客又怎會特意去棲梧閣,難不成去與你敘舊?」

姜姒蔥白的手指輕觸受傷的唇,昨夜許之洐用匕首劃了一刀。想起許之洐來,姜姒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因奴婢想要喊人,故而被刺客所傷。如此看來,奴婢又豈會與刺客勾結?」

「你倒是能言善辯!」長姝一時想不起來再該說什麼,「這麼說來,你清白無辜,什麼罪都沒有,倒是本宮多事了?」

一直跪坐一側的顧念念這時提醒道,「姐姐,姜姑娘身子不好,跪久了只怕吃不消,不妨賜她一方軟席子。」

長姝突然笑起來,連連點頭道,「正是,聽聞你那日守夜,污血居然將衣袍染透。你倒說說看,既非來了月事,又為何會流血?」

姜姒淡淡回道,「奴婢只是飲了寒涼之物,身子不適。」

「那你消失一個多月又是為何!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幹了什麼事?」長姝滿臉慍色,連連逼問。

唯有這個問題,姜姒不知如何作答。她亦不敢回想過去那段時間遭遇的事,一時間便發起怔來。

沈襄濃忍不住朝長姝探去身子,好奇地問,「姐姐,究竟是怎麼回事?」

長姝冷笑著坐下,「劉嬤嬤,告訴她們,究竟是什麼緣故。」

那劉婆子揚著發福的下巴,得意地扯著嘴角高聲道,「回太子妃的話,也只有小產沒清乾淨,才會無故流血。」

顧念念與沈襄濃滿臉錯愕,「呀!」了一聲,面面相覷。

顧念念驚愕地拿絲帕捂住嘴,「小產?那豈不是......」

沈襄濃長大了嘴巴,「天哪!若不是殿下的孩子,又會是誰的孩子呢?」

見眾人如此反應,長姝自然揚揚得意,長舒了一口氣又道,「姜姒,不管你懷了誰的野種,你如今已是殘花敗柳。任憑你紅口白牙再狡辯也無用,這東宮到底是留不得你了!」

姜姒瞳孔猛地一沉,「太子妃要做什麼?」

長姝笑著朝幾個婆子使了眼色,「綁了,從小門弄出去,隨便打發給哪個人牙子,別叫她再出現在我跟前兒。」

為首的那婆子挽起袖子便上來拿人。

自長姝嫁進來,姜姒自知身份尷尬,便一直伏低做小。本也不想爭什麼,只不過如往常一樣侍奉許鶴儀罷了。如今長姝想要趁許鶴儀不在,便將她打發給人牙子。情勢危急,姜姒用儘力氣掙開那婆子,叫道,「等等!」

「太子妃既然問起殿下去棲梧閣的事,奴婢便如實稟告。」

長姝撇著嘴冷冷一笑,「你倒說說看。」

「殿下臨行前,確實在棲梧閣許久。他與奴婢說起如今東宮的三位主子,最屬意的便是顧良娣。」

長姝聞言大吃一驚,顧良娣也頓時愕住。

姜姒又道,「顧良娣家世相貌樣樣都好,性子又穩重,是堪大任的人。太子妃與顧良娣比,就總是喊打喊殺,喜怒於色,對待婢子們也苛責,只怕將來不好母儀天下。」

這廂離間的招數一用上,不管真假,長姝與顧念念立時貌合神離,各懷心思。

最沉不住氣的是沈襄濃,驚道,「殿下當真這樣說?」

姜姒淺笑,「奴婢豈敢胡說,顧良娣大婚那日,還建議殿下給奴婢一個名分。這樣識大體能容人的女子,又是皇後娘娘的侄女,前途又怎能限量。」

姜姒這一番話,當然是信口胡扯的。不過是要離間長姝與顧念念,又給顧念念戴上一頂識大體能容人的高帽子,逼她出手相助罷了。

長姝又氣又失落,不禁惱羞成怒,刻薄出口,「滿口胡言!來人!把這個賤婢拉下去賣了!」

那幾個婆子早就摩拳擦掌,等著上前捆人了。

但顧念念聽的歡喜,「母儀天下」四個字實在令人心馳神往。她姑母是皇后,取代長姝一個無腦蠢貨自然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於是便阻攔道,「姐姐是東宮太子妃,何必去為難一個侍婢?過幾日殿下回來,若見不著姜姑娘,只怕要怪罪下來。」

長姝哂笑一聲,不咸不淡道,「如今你倒要做好人了?難不成,你真想取代本宮?」

顧念念一時被噎住,話語便頓在喉嚨之中,便不好再說什麼。

無權無勢,命如螻蟻,姜姒懂得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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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雀她渣了瘋批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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