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石化

蘇小北驚恐不已，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指著白色布偶問：「你……你拿他當了新玩具？」

林小曼不知道白色布偶的詭異，看見彪形大漢還活著，喜滋滋的蹦上去問：「莎拉麗娃你也太彪悍了吧？這些都是你殺的？」

現在的彪形大漢顯得很木訥，懷裡緊緊抱著一隻白色布偶，站在陽光下面無表情。

他的塊頭很大、很粗獷，卻又顯得很文靜，抱著布偶拘拘而立，像是多了一絲的柔和，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女裝版的巨石強森，像是個金剛芭比。

金剛芭比歪了歪脖子，想要說話卻只是空張了張嘴，喉嚨里像是卡著什麼東西，發不出聲音。

林小曼輕一揮手：「說不好中文沒關係，以後咱們就是戰略夥伴，為建設地球新家園共同努力，有的是時間磨合交流……」

金剛芭比又歪了歪腦袋，像是還不適應於操控『新玩具』，見發不出聲音，索性閉上了嘴。

但與此同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遞到了蘇小北的聽感神經，

那個聲音輕柔、緩慢、甜美，卻又像是透著一股威嚴，讓人不寒而慄。

「你，保管好我的種子。」

蘇小北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什麼種子？我沒拿。」

林小曼詫異的扭回頭：「蘇小北，你在和誰說話？」

金剛芭比抱著布偶機械的轉了個身，沒有再和蘇小北說話，滿臉的陽光卻透著一絲幽怨，神情淡漠的對著窗戶外的世界。

林小曼左右看了看，抓抓脖子：「怎麼了啊你們，」

林小曼又悄悄的貼著蘇小北問：「小北，他是不是生氣了？我們昨晚那波操作算是陰了他吧？你說，我們真誠的道個歉，能獲得原諒嗎？」

「他已經不是昨晚那個人了。」蘇小北看著眼前的金剛芭比，字字生寒的說。

「看見那隻狼了嗎？妖月通過某種媒介掌控了它，現在又變成了這個人。所以，他現在是妖月、那個夜屠者妖月。」

林小曼瞪足了眼珠子，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眼前的金剛芭比會是威名遠揚的妖月。

「不可能的，夜屠者不可以接觸陽光。」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林小曼的話，金剛芭比忽然轉了個身，看著蘇小北和林小曼，面無表情，卻像是有著無上之威厲目相向。

蘇小北心頭顫了一記，喉嚨滾了滾說：「額……，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蘇城」一個聲音在耳畔迴旋。

蘇小北看一眼林小曼，問道：「你聽到他說話了嗎？」

「他剛才說話了？」

林小曼眨巴眨巴眼睛，她沒有蘇小北和妖月之間的那種聯繫，沒辦法參與這種無聲的交流。見蘇小北點頭，不免好奇：「我沒見他開口呀？他說了什麼？」

「她說，去蘇城。」

好像對兩人的談話很不耐煩，金剛芭比抬頭看了一眼閃著白熾光的密室，迅一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見狀，蘇小北和林小曼面面相覷：「怎麼辦？跟著他去嗎？」

「我們有得選嗎？」

蘇小北嘆了口氣，安慰林小曼道：「不過，她好像對我們沒有什麼敵意，至少她想要殺我們很容易，不是嗎。」

滿地的魚鱗人屍骸，讓人不寒而慄，昭示著那無上武力與尊威。

林小曼咽了口吐沫：「問題是，去蘇城做什麼？那個城市受災程度是毀滅性的，還存不存在都不知道。」

「有這麼嚴重嗎？」

「我之前對你說過的，有些沿海城市在隔年裡直接消失了，蘇城雖然不沿海，但屬於近海呀，海拔又低，八成是保不住的。」

蘇小北遲疑了一瞬，有些困惑的問道：「消失是什麼概念？」

「哦，我說的消失是地理上的消失，不剩下半點建築遺迹；或是直接被海洋吞沒……」

有關隔年後的世界布局，在人文斷層后難以獲取更多的信息。林小曼也不知道東邊區域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但以她一路所見，似乎越往東走，毀滅的程度就越顯嚴重。

「蘇小北，我們真的要去蘇城嗎？」

「如果你打的過妖月，可以不去呀。」

林小曼苦惱的揪了揪頭髮。她的適應性強，發現改變不了，索性坦然接納，很快就恢復了樂顛顛的姿態，跑去密室里打包物資。

於是，午後的艷陽下，三個人走出巨輪船樓，除了抱著布偶的金剛芭比，蘇小北和林小曼全身上下但凡能利用的空間都塞滿了物資，有槍支，有藥品，有高熱能食物，有高烈度白酒……

金剛芭比步履輕盈，兩個人像狗腿子跟在身後，蘇小北還殷勤的給她算腳程：

「肥市到蘇城大概是一百五十多公里，隔年前乘動車是56分鐘、開車走高速大約一個半小時。現在沒車沒路，乘坐11公交的話……可能要好幾天呢。」

金剛芭比腳步一頓，魁梧的身軀仿若泰山，胸肌為之抖動。

他停下腳步扭過頭來，沒有張嘴，卻有一個很輕很柔的聲音在蘇小北耳畔問：「什麼是11路公交？」

「就是步行呀！」蘇小北伸出兩根手指動了動，示意給她看。

金剛芭比顯然不能理解，濃眉顰蹙，「不要11路公交，我們走過去。」

「額……，」蘇小北遲疑的點一點頭，看向林小曼。

林小曼聽不到金剛芭比的聲音，撞了撞蘇小北的肩膀問：「嘿，你真的能聽到她說話？」

見蘇小北點頭，林小曼也想試試，笑盈盈的湊上去問：「妖月小姐姐對嗎？你餓不餓呀？我這裡有巧克力，可好吃了，盡享絲滑……」

蘇小北直接翻了個白眼，小聲嗶嗶的說：「白痴，在她眼裡這個大塊頭只是一個玩具，你覺得玩具需要吃東西？」

說完，蘇小北芥蒂的瞅一眼那隻白色布偶，好像那東西才是妖月本尊，是危險的本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抱著布偶的他再次停下腳步，轉向林小曼，歪了歪脖子，

就在林小曼空睜著無辜大眼不知所措的時候，金剛芭比忽然伸出了手，

寬大的手掌，每根手指都有烤腸那麼粗，掌心裡布滿老繭，手背黑乎乎的長滿毛髮……

林小曼揚起臉，就看到魁梧的他輕輕點頭，意思好像是在說：「給我一塊巧克力呀」

隨後，就看到金剛芭比拆來巧克力盒，很斯文、很恬靜的掰開一小塊，優雅地填進嘴巴里，

魁梧的身段、壯實的腰膀、粗獷的體貌……。可是這貨竟然抱著一個布偶，斯文又端莊的咀嚼著巧克力，違和感十足。

「蘇小北，你不是說他不吃東西嗎？可我見她很享受的樣子。」

「可能她是怕玩具餓瘦，影響顏值。」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出了大樓，夏季耀眼的光線刺入眼帘，蒸蒸熱浪撲面而來。

在大樓的蔭涼下，一群猴子翹首以盼。為首的老猴杵著一根拐杖，龍鍾神態更顯猙獰與幽怨。

看到猴群，林小曼下意識的腳步一頓，說了句：「完了，芭比Q了~！」

蘇小北也一下子警覺起來，下意識的摸向槍械，

一時間風起雲湧劍拔弩張，

「這群臭猴子，怎麼這麼記仇呀！」

「妖月小姐姐，要不，我們先回船里躲一躲？」林小曼提議。

然而金剛芭比好像對這些無所畏懼，輕描淡寫的看一眼猴群，繼續往前走，留下身後的兩人面面相覷。

果然，在老猴的示意下，烏泱泱的猴群發起了攻勢，

猴子的數量實在太多，可能人類滅跡給這些靈長類動物創造了得天獨厚的繁衍契機，而那隻作為首領的老猴更是古怪，竟然能夠等級化掌控猴群。

老猴一臉肅穆，手裡的拐杖微微抖動，一大波猴子就捶胸蹬地的往上撲，密密麻麻觸目心驚。

但是金剛芭比卻絲毫不懼，甚至什麼都沒有做，徑直的走，如入無人之境。

蘇小北慌得一逼，急忙取下槍械，

「蘇小北快打呀~！」

林小曼急的亂竄，回過頭來卻見蘇小北正在手忙腳亂的安裝槍托，越是著急就越是安裝不上去，臉頰溢出汗水。

好不容易裝填完成，正當蘇小北抬起槍支瞄準射擊時，第一波猴子已經殺到了跟前，齜牙咧齒兇殘至極，

蘇小北眼睜睜的看到一隻猴子一躍而下，

電光火石的瞬間，一陣無形的漣漪擴散開來，半空中的猴子身體陡然僵硬，墜地后碎成了一攤石頭……

這一幕發生的很突然，以至於前赴後繼的猴子無知地進入漣漪中，嘩啦啦~，變成滿地的碎石。

蘇小北和林小曼呆立當場，目瞪口呆。

強大的氣場勢如破竹，但凡意圖攻擊的猴子紛紛石化，碎為齏粉。而那抱著布偶的魁梧身軀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光波籠罩，碎石飛揚，卻沒有一顆濺傷他分毫。

「這……不科學！」

世界觀徹底被顛覆。作為科大的高材生，蘇小北是怎麼也不能理解，血肉之軀怎麼會轉瞬間被石化？這光怪陸離的一幕，分明只有玄幻小說里才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