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河馬也有愛情

花貓從懷抱里躥了出去，林小曼一個激靈清醒，

這時候，蜥蜴人端來一杯熱水，笑眯眯的問：「姑娘，你渴了吧？來，喝口水……」

林下曼接過水杯，道了聲謝，忽然發現蜥蜴人的眼神有些不對。

電視機還在播放《動物世界》，一個磁性沙啞的聲音在說：春天到了，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

電視里的畫面切換到河灘，一群河馬在泥水中打滾，富有磁性的嗓音說道：『公河馬會根據氣味尋找異性。為了討好母河馬，他會率先佔領水源，貼心的為母河馬創造資源。』

看到這裡，林小曼低頭看一眼手裡的水杯……

身後，蜥蜴人忽然對蘇小北說：「左邊的屋子有驚喜，你們過去看看。」

「驚喜？什麼樣的驚喜？」蘇小北問。

「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快去快去~」

緊接著，林小曼就聽到電視機里的聲音說：『公河馬在交配期會驅趕同伴，偌大的河灘只留下母河馬。』

蘇小北和金剛芭比走後，蜥蜴人百無聊賴的搓了搓手掌，開始收拾屋子

「家裡挺亂的，別嫌棄呀。」蜥蜴人一邊收拾，一邊對著林小曼笑，笑的意味深長。

電視機里傳來磁性沙啞的聲音：『公河馬會在交配期整理周邊的環境，直到母河馬滿意。』

收拾屋子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扎了手，蜥蜴人仰天嗷了一聲，

這時，電視機里：『仰天嚎叫，是公河馬在交配期的行為，為了向母河馬展示威武。』

『接下來，公河馬會把前肢高高抬起，按在母河馬的背後……』

林小曼警覺的盯著眼前的蜥蜴人，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果然，蜥蜴人繞到了她的身後，雙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姑娘，我們……」

「救命呀~……」林小曼一股腦的躥了起來。

這時候，蘇小北和金剛芭比正站在一塊帆布前，林小曼吼叫著奔來時，蘇小北剛掀開了帆布。

帆布只是掀開一角，露出一個岑亮的車燈。

「歐邁尬~」蘇小北不顧林小曼的驚叫，用力一扯，帆布滑落，露出一輛銹跡斑駁的皮卡車。

林小曼也為眼前的大物所震驚，瞠目結舌，像是已然忘記了剛才『恐怖』的事情。

「天啦！這是汽車？」

金剛芭比歪了歪脖子：「汽車是什麼？」

「交通工具」蘇小北言簡意賅的解釋：「可以讓我們一個小時抵達蘇城的交通工具。」

蜥蜴人抱著雙臂，斜靠著門框上說：「隔年前的確可以，現在路不好走，最快也要半天。」

林小曼有些激動：「半天也已經很贊了！你知道我們這一路有多辛苦嗎？我們……」說著說著，當轉身看到蜥蜴人，她的小身板一憟，後面的話直接卡在了嗓子里。

「別說了、別說了，」蜥蜴人忽然痛苦的移開目光，捂了捂心臟，道：「當聽到你受的那些苦，我就好心痛！好難過！好自責……」

「額……，可以不這麼戲精嗎？」蘇小北有些看不下去，伸手道：「大叔，有車鑰匙嗎？」

蜥蜴人豎向眼瞳眨了眨，歪了歪脖子問：「你們現在就要走？」

蘇小北只是想試試車，畢竟年代久遠，在這種地方看見汽車就像是見到了遠古時期的古董，總有種不真實。

不等蘇小北解釋，林小曼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對，我們連夜走，」

林小曼掐了掐蘇小北的胳膊：「小北，妖月小姐姐趕時間，我們歇夠了就馬上趕路吧，小心夜長夢多……」

「什麼夜長夢多？」

「就是……，夜很長，夢就比較多，春天的夢，有些人經歷了百年這樣的夢……」林小曼一個勁的擠眼睛，給暗示。

「什麼亂七八糟的！」

蘇小北索性不理林小曼，看向蜥蜴人問道：「大叔，車子有油嗎？汽油易揮發，想保存下來挺難吧？」

豎向眼瞳眨了眨，蜥蜴人搖頭：「汽油肯定沒有，我這車子也不喝汽油。」

「不用汽油？」蘇小北俯身看一眼車底，不惑的問：「難道還是純電動，環保型汽車？」

蜥蜴人笑而不語，環顧一圈屋子，留戀般喟然長嘆：「百年了！終於要離開了！」

林小曼一下子警覺起來，縮著脖子問：「你……什麼意思呀？不會是想跟我們去蘇城吧？」

「你可要想清楚，我們不值得你舍家撇業背井離鄉……」

蜥蜴人卻目光堅毅，又像是有一種恍然透徹，感懷的45度仰望天空：「過往的半生縱有千秋萬載，與我而言都是贅如敗絮寡淡悲涼！直到遇見你，像是無波的秋水有了漣漪，盪啊盪，盪起我心潮澎湃，盪起我心血潮湧。我這才明白，原來我這漫長而又無聊的生命，就是為了遇見你、就是在等待你的出現……。所以我決定了，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刀山險阻，無論你對我是什麼態度，無論是一個仰望還是望穿秋月，只要你在前方，那便是我的方向！！！」

「……」

再心大也聽出了蜥蜴人話語中的曖昧，蘇小北湊近林小曼問：「他這什麼意思呀？怎麼聽著像是遇見了愛情？」

林小曼回睼一眼，知道這種事指望不上蘇小北，蹦到金剛芭比跟前問：「妖月小姐姐，我們去蘇城是有要緊的事對吧？帶一個外人在身邊挺不方便的對不對？」

蜥蜴人有些不樂意了，分叉的舌頭舔過鼻孔，正色道：「我怎麼會是外人呢？可能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幾個人類了，從種族角度看，我們是最親近的物種。」

林小曼斜睨一眼，暗淡嘀咕：「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金剛芭比面無表情的看著蘇小北，好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就在蘇小北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道白光閃過眼前，那個全身包裹在光亮中的女子輕搖踏出，如出水芙蓉一塵不染的出現在眼前。

似乎只有蘇小北和金剛芭比才能看到她，柔白的光韻絲絲蔓蔓，清揚的髮絲浮浮沉沉……

女子顰眉冷蹙，許久才像是有了決斷，在蘇小北的耳畔傳來輕靈的三個字：「他很強。」

「很強？」蘇小北心中腹誹：「怎麼看不出來呀？」

蜥蜴人為了爭取機會，揚起胳膊比劃了一下：「而且我很健壯，可以路上保護你們。」

「一百多歲老頭子了，不拖累我們就不錯了。」林小曼滿目譏誚，錘了錘蘇小北的胸膛：「我家小北比你壯實多了。」

蜥蜴人豎向眼瞳眨了眨，又指向皮卡汽車：「我可以開車，末世的路況複雜多變，我是老司機。」

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老司機』三個字的時候，竟然有種驚悚感。林小曼更加排斥，跺了跺腳說：「不用你開車，我家小北可以開。」

「可是……」蘇小北怯怯的舉起手：「可是我不會呀！」

林小曼驀的轉身，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小北：「你竟然不會開車？」

「原本想暑假報考駕校的，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就被旗袍女騙進休眠艙了嘛！」

「蘇小北你……」

林小曼有些無言以對，按劇本這貨應該是男豬腳才對，可你倒是發揮一下男一號該有的英勇全能呀？

「林小曼，我看大叔也是一番好意，就別較勁了，帶上他吧。」蘇小北說著伸出手，對蜥蜴人笑了笑道：「那就勞煩您了。」

蜥蜴人喜出望外，第一次對蘇小北沒了敵意，激動的捧了捧他的手。

「小兄弟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個人情感問題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以後你叫我一聲哥，咱倆就是兄弟，不管她最終成為了你嫂子還是我弟妹，都不會影響咱兄弟的不世情誼……」

……

有了蜥蜴人的皮卡車，蘇小北感受到的最大好處就是不用再大包小包把自己掛的像個風鈴了，

這時候卸下滿身的裝備，頓感身體輕盈了很多。

林小曼好像還在生氣，癟著個嘴悶悶不樂的擼著貓，蘇小北想把她身上的平底鍋摘下來，卻遭了一巴掌，

「你個憨貨，別碰我。」

「嘿~，我怎麼就得罪你了嘛。」

蘇小北悻悻的冷瞥一眼，看向蜥蜴人和金剛芭比，問：「可以出發了嗎？」

金剛芭比面無表情的坐在副駕駛，懷裡的白色布偶卻扭動腦袋四下打量，像是對汽車這東西感到新奇。

蜥蜴人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取來一個Z字型的搖把，對準車頭的位置插.了進去……

看到蜥蜴人的舉動，蘇小北眼睛瞪的滾圓，「你這是……柴油機？」

恍然大悟，蘇小北終於知道汽車的燃料是什麼了。他竟然給皮卡車安裝了一個柴油發動機。

隨著搖把的快速轉圈，柴油機的轟鳴震耳欲聾，滾滾黑煙噗噗噗的往外冒，把整個屋子都熏成了黑色。

柴油機的動力很足，一般大型機械都是柴油驅動。但蜥蜴人的這台柴油發動機可能是從農用拖拉機上拆下來的，不僅噪音轟鳴，驅顫也猛，震的人屁股發麻，墊了兩層衣服都不管用。

蜥蜴人卻很亢奮，鑽進駕駛室猛一揮手：「開路，去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