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這技能也太不要臉了吧
天空飄過雲朵，遮擋了月光，也淡滅了月輪下銀美的輪廓。
妖月收回目光，嘴角漫起好看的弧度，沒有怨憎，不卑不亢，笑的清甜而純真。
「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嗎？」黑傘下，玉如雪淡漠的問。
「不夠嗎？」
「不足以說服我。」
妖月微一側眸：「我沒有想過說服你，你也不可能帶走我。即便沒有種子，你的力量也不足以將我帶走。」
玉如雪腳步一頓，像是在權衡和思考。冷笑一聲問：「憑他們嗎？」
蘇小北和林小曼對視一眼，默契的往後退一步，裝出一副事外人的閑散。
蜥蜴人卻扭過頭，豎向眼瞳眨動了兩下，機械的歪了歪脖子。他的臉上擠滿了困惑，可能是在好奇玉如雪究竟在和誰說話。從蜥蜴人和林小曼的視角，是看不到白光包裹中的妖月的。
「我不需要憑藉任何力量。」妖月說的自信而篤定，看一眼暗沉的天空，眸光異彩：「因為，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玉如雪顯然失去了耐心，手中的雨傘輕輕一旋，腳下如春筍般鼓起一珠珠藤芽，藤芽飽滿豐盈，在昏暗的夜幕中生機蓬勃。
「我很想知道，現在的你還能不能撐得起『妖月』的凶名。」
說罷，玉如雪輕抬手臂，數十根藤芽攀結成蔓，蔓枝生長，發出枝葉摩擦的咯咯聲。
褐色的藤條攜著葉蔓，如同章魚的觸手，翻卷蠕動著，空氣中充宿著葉片擰碎的青腥味。
遇時，白光包裹中的妖月只是粲然的笑了一記，轉回頭來看向蘇小北。
蘇小北被她看的心裡發毛，正要開口，卻見妖月說道：「你可以的。」
蘇小北眼睛一瞪：「沒搞錯吧？這次的看上去也太強了！」
「他們沒有白天，你要做的就是在天亮之前保護我不被帶走。」
說罷，白光包裹中的她微微欠身，像是在禮遇的答謝，又瞬間消失成漫天光沫。
蘇小北慌的一逼，摸遍全身喊：「喂，你是藏我身上了嗎？藏在哪兒？可要注意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呀！……」
忽然的，一根藤蔓迅速旋轉，擰成了麻花狀后直挺挺的刺向蘇小北。
柔軟的藤蔓彷彿化身成為無堅不摧的長矛，對準蘇小北的心臟蓄勢而發。
而下一瞬，只見蘇小北伸手一抓，尖銳的藤頭被攥在了手心。這電光火石間的一瞬，完全悖出蘇小北的本能，
當蘇小北反應過來的時候，藤蔓已經在手心裡化作石質、咯嘣一聲碎裂成粉末。
蘇小北瞪大了眼睛，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擁有了超能力，可以石化一切，所向霹靂。
但是很遺憾，沒有種子的妖月就像是脫離了實質的虛影，薄弱的力量捉襟見肘。
玉如雪收起黑傘，露出一頭銀色的長發，紫瞳異芒，殺意騰然。
「果然，沒有了種子的你弱的不像是妖月，而你選擇的這個殘民，真的很讓人失望呢。」
這話讓蘇小北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但蘇小北知道，剛才的攻擊只是一個小小試探，屬於強者間的較量還沒有正式開始。
這讓局勢更加的緊迫，遙望一眼遠方的天際線，蘇小北內心吶喊：『天怎麼還不亮呀！』
但玉如雪似乎並不著急，雨傘杵在身前，身姿傲挺，一根根觸鬚藤蔓如毒蛇般蠕動四周。
看著那詭異的藤條，蘇小北乾澀的咽了咽喉嚨，擠出一抹笑容問：「玉……玉姑娘對吧，我們可以談談嗎？」
玉如雪孤傲的側一側臉，冷漠疏離的問：「一個殘民，有什麼資格和我談？」
這話噎的蘇小北胸口一陣憋悶，正想回懟一句，就聽林小曼很不樂意的掐腰喊道：「殘民怎麼了？蘇小北別怵她，用你那招黑虎掏心干她，讓她這個排23的夜屠者知道咱們人類的厲害。」
蜥蜴人機械的歪脖子，看著身材飽滿的玉如雪，舔了舔舌頭問：「她是夜屠者？」
林小曼翻了個白眼：「廢話，說到現在你耳朵在打蒼蠅嗎？」
蜥蜴人忽然有些興奮，分叉的舌頭舔過鼻孔，脖頸脹紅半截，砸吧砸吧嘴說：「好久沒吃夜屠者了，聽說你們是從樹上長出來的？那應該算是水果。」
說罷正要上前，卻又像是被人叫住了，蜥蜴人身體一僵，轉身看向車廂里的少女石像。
少女石像寂靜的躺在後置廂，死寂幽靜，可蜥蜴人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夢幻的東西，藍色的瞳孔里蘊起霧色，灰色的霧瘴雲涌般瀰漫開來。
這一邊，玉如雪沒有多餘的廢話，手中的雨傘輕輕抬起，詭異的身形瞬間閃現在了蘇小北的跟前。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在蘇小北的耳畔響起：「小心她的雨傘。」
話音伴隨著玉如雪的攻擊，同步而來，
雨傘的黑色像是幽暗的深淵、無盡的夜色，彷彿注視的久了就會讓你跌陷，隕身於無底深淵。
蘇小北本能的出手去擋，卻有一個相反的力制止了這個動作。一晃之下，黑傘刺在了蘇小北的左肩，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啊~
疼痛讓蘇小北歇斯底里的吼叫一聲，但他的身體像是被控制了，即便疼痛與煎熬，可還是看到自己在被刺傷左邊的一瞬間，借勢抬起了右手……
夜幕下，玉如雪的黑傘刺穿了蘇小北的左肩，與此同時，蘇小北則抬起右手，在玉如雪的胸前虛空一抓。
然而玉如雪的反應及其迅捷，微微側身就避開了蘇小北（妖月）的計劃。
玉如雪譏誚一笑，抽回黑傘，「就憑你，也想摘我的種子？」
蘇小北再次發出痛不欲生的嘶吼，泊泊血液噴涌而出。
「我靠，妖月你這是什麼損招呀？」蘇小北痛並憤怒著。
一個輕柔空靈的聲音在耳畔回答道：「就差一點，太可惜了！」
「還真是你故意的呀？」
蘇小北捂著被洞穿的左肩，痛的牙關打顫，臉色蒼白。
妖月殘存的力量不足以對抗玉如雪，即便只需要熬到天亮，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一點僥倖都難以寄求。而玉如雪似乎也看出了端倪，這才被迫之下出此下策，故意讓黑傘洞穿左肩，企圖借勢偷襲玉如雪的種子。
夜屠者的種子就像是人類的靈魂，一旦剝離，本體就會喪失力量來源、甚至短暫的死亡，待到次年神樹花開重新凝育新生。
蘇小北對妖月的計劃並不知情，只覺得自己又慘又冤，不忿道：
「妖月大姐，感情不是你的身體你不疼是吧？」
「身體在戰鬥中是武器的一部分，我的計劃並沒有錯。」
「可你失敗了，我還受傷，」
「我了解玉如雪，是你的體質不足以支持我完成計劃，這一點我沒有計算在內。」
蘇小北有些無語，搞半天源罪竟然是自己？
妖月的聲音緊著又說：「玉如雪的警覺性很高，接下來她不會再用近身攻擊，但是沒關係，我有新的計劃，可以讓我們在喪失體力之前熬到天亮。」
雖然接觸的不深，可聽完這句話，蘇小北很快意識到妖月可能真的沒有把握拖住玉如雪了。而所謂的『喪失體力』也不過是體面一點的說詞。放空大腦想象一下，不傷筋動骨，那也要四肢癱瘓吧？
忽然蘇小北就想到了金剛芭比和少年孔夜的戰鬥，到最後，以各自掉了半邊手臂收場，弄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難道夜屠者之間的戰鬥都是這麼慘烈的嗎？」
想到這裡，蘇小北一連的搖頭：「算了算了，你的新計劃肯定不靠譜，還是用我的方法解決吧。」
妖月沒有說話，可能是在思考，一個殘民能有什麼好的方法解決危機？
兩人的對話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玉如雪抽出黑傘的同時，錐刺般的藤蔓開始躁動，如同一條條毒蛇，嗖嗖嗖的刺向蘇小北。
遇此，蘇小北跳后一步，扯著嗓子喊：「真當我們人類是軟柿子了？今天讓你嘗嘗蜂窩雷的厲害……」
說罷，蘇小北直接丟過去一枚手雷，然後端起AK開始掃射。
他的槍擊沒什麼明確目標，也可能只是槍技太爛，連開十幾槍，竟然沒有一顆子彈命中。
再看蜂窩手雷，只見玉如雪撐開黑色雨傘，冒著煙塵的手雷碰上雨傘就像是掉進了黑色里，無影無蹤的消失了，沒有爆炸、沒有掀起絲毫旖旎。
盯著黑傘等了半響也沒見有動靜，蘇小北有些傻眼，疑惑道：「難道是啞彈？」
林小曼在一旁急的直跺腳：「誒呀，玉如雪的黑傘是撕裂的夜色，你把手雷扔進去，爆炸的地方肯定是在她撕下黑夜的那個地方。」
蘇小北聽的不明不白，眨巴眨巴眼睛問：「黑夜還能撕裂，變成雨傘？」
「蘇小北你怎麼這麼笨，先幹掉那些藤蔓，它們就要過來啦。」
後知後覺的點點頭，蘇小北手忙腳亂的摸出另一顆手雷，拔掉引線擲向綠意盎然的藤蔓。
手雷在空中劃過一道煙塵組成的弧度，最終落在距離玉如雪兩尺開外的地方，轟然爆炸……
但是就在蜂窩手雷爆炸的一瞬間，玉如雪勾起手指，在半空中輕輕一扯，一把黑色雨傘憑空出現在她的手裡。與此同時，蜂窩手雷的一域空間像是被憑空挖走了，呈現出一把傘的形狀。
這波操作直接把兩人看傻眼了，她竟然可以隨意撕扯空間?
這技能也太不要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