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中曖昧

林羽選擇忘記於藍的話。

她記得韓智說過，自己多的是愛。那些曾經和他在床上醉生夢死的女人們，也不過只短暫的陪伴了他片刻，更何況她這個普通鄰居。

就算韓智真的有那麼一點喜歡她，可如今的她滿身桎梏，哪裡還有精力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趙家凡還在到處打聽她的下落，她必須得趕在行蹤暴露之前，找到一份安穩的工作。這樣有朝一日正面對抗，她也能多一分底氣。

她現在只想拚命賺錢，早點把暖暖接過來，再也不要和她分開。

林羽坐在岸邊，望著在水裡撒歡的韓智，這個男人就像是魚一樣，有著自己求而不得的自由。

韓智叫了林羽好幾聲，他也想讓林羽感受這清透的溪水，可半天都沒有得到回應。他有些急了，趟著溪水一路跑到林羽面前，拽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拉下來。

林羽正出神，突然的拉拽讓她重心不穩，她一個趔趄，撲進了韓智的懷裡。

韓智沒站穩，本能的想抓住什麼，等再反應過來時，手已經環在了林羽的腰間。

他們之間只隔著兩層被溪水浸濕的單薄衣料。林羽緩緩抬頭，撞上了一雙炙熱的眸子，韓智正俯身看著她，呼吸近乎可聞。他笑的溫柔又誘惑，林羽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鼓點一般回蕩在這山間。

直到一旁的竹竿嫌棄著起鬨，「智哥，你這是不把我們當人嗎？」

林羽猛然清醒過來，掙脫開韓智，提著裙擺逃到了岸上。

直到露營結束，林羽都在有意規避和韓智的交流。

回去時，韓智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林羽卻借口躲進了後座。韓智剛想說什麼，她就閉上眼睛，用冷漠把韓智隔絕在外。

下車后，林羽閃躲著丟下一句話：「以後沒什麼事的話，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隨後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

林羽極少再站在窗檯邊，就連窗戶都不怎麼開了。

剛開始，韓智還總愛拿竿子捅她的玻璃，追問林羽突然態度冷淡的原因，林羽只當沒聽見。後來，韓智偶爾過來敲她的門，林羽便躲在屋裡不出聲，韓智敲累了，自然就離開了。

既然有些事情永遠都不會有結果，她不如做的狠一點，只走那條能讓自己全身而退的路。

林羽在一家奶茶店做兼職，晚上6點到12點，每小時十八塊。錢雖然不多，但有了一份收入來源，她白天就可以心無旁騖的找工作了。

那晚下班回來，林羽路過一個酒吧，見一個姑娘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每天進出酒吧喝醉的人並不少，林羽之所以會留意這個女孩，是因為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們一路尾隨女孩，指著她的背影，笑的猥瑣又浪蕩。有時還交頭接耳的湊在一塊，像是商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深夜，路上除了疾馳的車輛，林羽的視線沒有尋求到任何可以幫助她的人。

說真的，她也有些怕。好幾次她都想要換一條路線回家。但看著前方喝得醉醺醺的女孩，林羽怕自己一走，她就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林羽默默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直到那兩個男人上前摟住了女孩的肩膀。

女孩回頭看向他們，眼色朦朧，「幹嘛呀？你們認識我啊？」

林羽總算知道她為什麼會成為男人們的目標了。只從背影看，她的身材比例極好，可這張臉配上這副身材竟也沒有遜色分毫。瓷白的皮膚，勾人的丹鳳眼，別說是男人了，就連她這個女人也要跟著心動了。

「當然認識了，你忘了？剛剛你在裡面還說要陪我倆喝酒來著。」男人說著，作勢要拉住女孩的手。

「喝酒就喝酒，你摟著我幹嘛？」女孩推開男人的手臂，趔趄了幾下，口齒不清的說道。

林羽看著在不遠處拉扯的三人。她知道，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硬碰硬肯定勝算不大，於是，她想了個冒險的法子。

她小跑著走上前，鼓起勇氣大喊一聲：「笑笑，原來你在這兒啊？」

說著，她上前挽住了女孩的胳膊，自言自語道：「哥跟爸馬上就來了，他們看你喝這麼多，肯定又得訓你一頓。」

林羽故意把「哥跟爸」三個字說的格外大聲。給自己壯膽也好，嚇唬那兩個壞蛋也罷，只希望自己隨口編的謊言別被識破了。

一旁的男人們半信半疑。畢竟是心裡有鬼，他們聽到林羽這麼說，不自覺遠離了一些。

林羽藉機拉著女孩快速從男人們身邊走過。她在心裡默念，千萬別跟來，千萬別跟來，突然，女孩看著她傻笑了起來。

「大姐，你誰啊？笑笑又是誰啊？」她眨巴著眼睛的樣子，還真讓林羽生不起氣來。

林羽拚命朝她使眼色，可她那雙迷離的眼睛壓根無法識別到林羽傳送的信息。林羽偷瞄著路燈里的投影，發現身後的男人們正在接近。

一定是女孩剛剛的話讓他們生疑了。林羽只聽到自己的心臟正撲通通地跳動。她深呼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掏出了手機。

「喂，哥，我找到笑笑了，哦，你們過來了呀，好，好，我就在這路口等你們。」

等林羽顫顫巍巍的把手機放回口袋，再回頭時，兩個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林羽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看了一眼面前軟綿綿的女孩，問她：「你家住在哪？」

「倫敦。」女孩傻笑著回答她。

還真是爛醉。

林羽看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又怕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會再遇到什麼危險，於是一路拖拽，打算把女孩帶回自己家裡。

離握手樓片區越近，路燈就愈加的昏暗。可能是餘悸未消，路上明明只有她們兩人，林羽卻隱約聽到了三個人的腳步聲。她好幾次鼓起勇氣回頭，卻只看到黑壓壓一片。

林羽不禁加快了步子，偏偏女孩一路又蹦又跳。林羽廢了好大的勁，推搡著她，終於上了四樓，緊緊地鎖上門閂。

總算是安全到家了。

此刻，窗帘背後灑進了一束微弱的光亮，林羽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這麼巧？韓智跟她們同時回來？那為什麼在樓下沒有碰到？

林羽聯想到剛才詭異的腳步聲，難道是韓智一直跟在後頭？

她很快推翻了這個猜測。韓智深夜歸家本就是常態，更何況幾天前自己還莫名其妙的冷落了他，他又怎麼會像電影里的男主角一樣，默默跟在女主角身後守護呢？

呸，她算哪門子的女主角啊？

林羽決定不再去想。她把女孩扶到了床上，幫她脫了鞋，見女孩嘴裡直念著口渴，她出去倒了杯水的功夫，回來時，房間里早已響起了俏皮的呼嚕聲。

她的床本就不大，一個人睡都得保持良好的睡姿，兩個人就更得中規中矩了。誰知，這姑娘睡覺跟做廣播體操似的，不是伸腿就是撅屁股，林羽一晚上被她踹了不下五十回，她就像地主家的小妾一樣蜷縮在床沿，總算是煎熬著睡了過去。

床頭柜上，林羽的手機屏幕接連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