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起之時 第53章
雲灼不知道為什麼本能的想要逃跑,她想要離開這個地方,沈酒辭還在等待著自己。
她小心翼翼的貼著牆挪動,往門邊摸索。
身後的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誰鎖死了,一股融化的松香突然傳來,雲灼內心的恐懼被抓緊,顯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這裡的人逃不出去,有什麼危險在靠近。
懷准明顯也是愣了,他也猜到這是葯君一手安排的,莫名的覺得有些可笑。
但是眼前的這個雲灼就是自己等待的那個雲灼啊,自己一直都捨不得傷害的雲灼啊,自己心心念念的雲灼啊……
懷准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看著雲灼的眼神有些迷離。
雲灼背靠著那扇她打不開的門,看著緩慢靠近的懷准,一種絕望慢慢的涌了上來。
「君……君主……」
懷准輕蔑的笑了笑,「我真的捨不得傷害你,但是我對你越是仁慈,你對我卻是越發的殘忍,你真的好冷酷……好絕情……」
雲灼害怕得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殿下,你怎麼不過來?」懷准在她面前輕聲詢問。
懷準的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雲灼,他用舌頭來回舔著乾燥的嘴唇,渾身酒氣。
「你熱不熱?」
懷準的聲音有些古怪,那是一種壓抑到極點的聲音。
「我……我不熱……」
雲灼在一步步的後退,縮在角落裡使勁的搖頭。
「你出汗了。」
懷准還在一步步的逼近,聲音好似不是他的一樣,「殿下,這一次不要推開我了好不好?」
懷準的雙手搭上了雲灼顫抖的雙肩,一把就把雲灼最外層的紗衣扯了下來,雲灼瘦削剔透的肩膀露了出來,身上只剩下了那件單薄的紅紗衣裙。
在雲灼的驚呼聲中,懷准雙手抱住她的腰,發力把雲灼舉過頭頂,帶著她來到了桌前。
懷准已經沒有辦法繼續控制自己的行為了,他看著雲灼滿臉的驚慌失措,心裡也是一陣的難受。
可是他不想就這樣放手,他知道,也許今夜過後自己真的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抽出了雲灼髮絲上的簪子,墨色的長發傾瀉而下,像是一匹絲綢。
懷准將雲灼舉起來放在了桌上,桌面上的茶壺水杯被暴力的掃到了一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懷准就像是著魔了一般,一雙眼睛始終直勾勾的盯著雲灼的身體。
雲灼覺得自己的目光就像是要把自己扒光,懷准肆意的撫摸著雲灼暴露在外的肌膚,雲灼盯著懷準的眼睛,那是一雙被慾望燃燒的眼睛。
他此時就像是一隻野獸,這是一場他的狂歡。
雲灼摸到了碎裂的瓷片,她現在準備用這片瓷片扎進自己的心口,她很想回家,但也不在乎自己的死去。
她的腦子裡一直存在著一個畫面,將來她會如同沈酒辭說的那樣,變得美麗,沈酒辭會帶著自己在月色下奔跑,甚至親吻自己。
她不想就這樣被懷准侵蝕,就像是一隻任人擺弄的玩偶一般,如果那樣還不如就這樣死去。
懷准一把打飛了她手中的瓷片,噴著酒氣,「你又不乖了!」
「我該不該懲罰你?」
他的手肆無忌憚的撫摸雲灼的身體,他拉下了雲灼的衣物,扶著她的腦袋肆意的親吻,像是在發泄什麼。
她的身體漸漸的裸露出來,素白得像冰雪一般。
雲灼獃獃的看著昏暗的燭火,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前漸漸變得空白,身體彷彿不再屬於她,一切的屈辱就像是戲劇。
她心裡也不覺得怎麼難過,可眼淚就是無聲的流了下來。
懷准湊上去親吻她的嘴唇,可是懷准卻是愣了愣,覺得這件事好像失去了樂趣,因為雲灼的嘴唇冰冷蒼白,就像是死人的嘴唇。
「吱呀——」
開門的吱呀聲並不多麼的響亮,卻在一瞬間壓過了屋內所有的喧囂,懷準的動作僵住了。
懷准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身後的門邊,沈酒辭冷冷的盯著自己,站在門邊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雲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耀眼的沈酒辭,穿著雅緻的藏青色長袍,衣袖用上好的銀線綉著淡雅的朱鶴雲紋,就像是意氣風發的貴族少年狩獵歸來。
沈酒辭轉身重新把門關上,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兩人的跟前。
懷准像是愣在了原地,他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
沈酒辭用身體隔開懷准和雲灼,伸手把雲灼拉了起來,不緊不慢的為她整理衣物,把扯開的衣物重新歸位。
還用手幫她梳理頭髮,手乾淨的衣袖擦去她身上的烈酒,最後滿眼心疼的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女子。
他脫下自己的外衫搭在了雲灼的肩上,看著嬌嫩的臂膀上滿是紅色的勒痕,不由得微微皺眉。
沈酒辭輕輕的摸了摸雲灼的髮絲,露出一個安慰的笑來,「說好的一會兒,你讓我等了好久。」
他轉身看著懷准,臉上滿是陰寒,「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嗎?」
懷准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的目光遊走不定。
「我在問你!」
沈酒辭忽然一巴掌抽在了懷準的臉上,極重極狠,懷准忍不住往後踉蹌了幾步。
懷准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暴怒。
「誰給你的膽子?!」
又是一巴掌。
「你怎麼敢的?!」
第三記耳光。
懷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第四記耳光接踵而來,「問你!」
自始至終沈酒辭那暴怒的眼神都沒有變過,並未流露出不屑,聲色俱厲,他滿是威嚴,還有些不耐煩。
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理所當然,他想要給這個不知好歹的人一點教訓。
懷准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只是任由沈酒辭往自己的臉上招呼。
沈酒辭是妖,懷准也不是常人,但是兩人站在這裡對峙,誰也沒有動用那些不一般的能力。
現在兩人的對峙就像是很平凡的兩個男人的對峙罷了。
沈酒辭轉身牽住了雲灼的手,眼中的暴戾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和愛意。
「記得來找我,知道嗎?」
背後傳來了風聲,雲灼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沈酒辭甩手推到了一邊。
懷准似乎是怒了,他的眼睛有些紅血絲,脖頸漲紅。此刻的懷准就像是一隻失控的野獸,滿心滿眼只想把眼前的人撕碎。
氣勢懷准也猜到了結果,但是就是不願意什麼都不做就放棄。
沈酒辭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了一步,忽然腳腕微微轉動,一拳便是打在了懷準的小腹上,這一拳讓懷准吃痛的收腰。
又是一拳,這一拳轟在了懷準的胸口,接著是對下顎的暴擊。
懷准倒地,在沈酒辭的面前,他脆弱得不堪一擊就像是隨便就可以撕碎的娃娃。
他仰天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隨即便是吐出了一口鮮血。
可是懷准卻是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有些癲狂,笑得格外的張揚。
一邊笑著眼角一邊就流下淚來,擠壓了多年的東西似乎就在剛才一點點的消失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口暢快了不少。
沈酒辭一腳便是踩在了懷準的胸前,像是一個真正的勝利者的姿態。
只是沈酒辭眼中滿是不屑,「你應該感到慶幸,這是我第一次用拳頭打人。」
沈酒辭用自己的袖子給雲灼擦眼淚,「生辰快樂。」
雲灼不說話,只是看著他不停的流眼淚。她這才感覺到錐心的恐懼,剛才的恐懼瀰漫開來。
她現在難過得恨不得蜷縮起來,找個沒有人的角落放聲大哭。
「好了好了。」
沈酒辭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溫柔,「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還沒有離開這裡呢。」
雲灼還是哭。
「好啦好啦,我不是及時出現救了你嗎?」
雲灼繼續哭……
沈酒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突然用手托住了雲灼的腦袋,抵住了自己的胸口。
雲灼可以清晰的聽見那陣強有力的心跳聲,雲灼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現在呢?好些了嗎?」
雲灼獃獃的看著沈酒辭,她的嘴角本來是癟著的,可是那個難看的小哭臉被某種力量慢慢的撫平了,她露出了一點笑容。
沈酒辭輕輕的擦著雲灼臉上晶瑩的淚水,「我們該離開了,過來找我,記得路吧?現在就過來,找我。」
他直視雲灼的眼睛,目光深邃,「按照我說的做,你很快就可以恢復自由,來吧。」
他的唇邊帶著一絲輕笑。
雲灼恍惚了一下,手心忽然就冷了。
就在她的雙臂間,沈酒辭化為紛紛揚揚的金色粉末落在地面上。
還是這個陰暗的房間,空氣中滿是酒味,她獨自站在門口,屋外是紛飛的大雪,懷准似乎是昏迷了,還倒在地面上一聲不吭。
被壓下去的恐懼再一次的涌了上來,一個念頭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跑!」
雲灼頭也不回,赤腳朝著關著沈酒辭的房間跑去,沈酒辭還在那裡等待著自己。
沒一會兒,便是有人發現了昏迷的懷准,葯君心頭一驚,不過好在懷准並沒有受傷。
方才也許是受傷了的吧,但是強大的治癒能力已經讓他恢復了正常,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對葯君送來雲灼的行為一言不發。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只是淡淡的說道:「現在,準備離開了吧。」
很快大火就會吞噬這個地方,連帶著這些熟睡中的人一起葬身在火海里,最後被這場紛飛的大雪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