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永恆的河流

「轟！」

一聲巨響，雷光絕域演化的血海之中，忽然掀起巨浪。

嬗變之靈猝不及防，在九條大蛇的防護下，像個球似的滾了出去。

靜軒居士撐著竹筏，出現在水面上，與三藏遙遙對望。

彷彿隔了無數時空，又好像近在咫尺。

既真且幻，真天幻境，果然境如其名。

「就在嬗變之靈身上，」

三藏一翻身，爬到竹筏之上，

看得術王和葉雨喬目瞪口呆。

他們跟著小天司，藉助水元之境，可以出現在任意地界之中，已經是極為玄妙的手段，

但真天幻境，可以無視過去未來，現實虛幻和空間界限，

這簡直就是作弊！

你把天道規則置於何地？

「真天幻境，到底是什麼？」

術王都忘了自己來這裡是幹什麼，喃喃自語般地發問。

至於葉雨喬，眼中光芒連成一片，開始了聲勢浩大的推算解碼。

「在這個世界的某個維度，本來不存在的地方，有人無中生有，開闢出一條永恆的河流，」

彷彿機器人一般，葉雨喬全身心沉浸在演算法里，發出機械的解說，

「這個人能稱之為人嗎？已經是超越了我理解極限的存在，但是這條永恆的河流，是真正的永恆。所有人的生命，所有人的未來都在其中，這件事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不算秘密。」

說完這句話，她從推算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帶著一臉的震驚，

「太不可思議了，永恆的河流，完全無法理解。原來最大的秘密擺在我們面前，我都無法解讀。」

啊！稍安勿躁！

術王溫柔地拍打葉雨喬的手背，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三藏這時候已經接過了竹篙，

「你們下去對付嬗變之靈，貧僧先告辭了！」

啥？

靜軒居士都驚呆了。

賣隊友賣得如此徹底，你不說要借東西的嗎？

趕在三藏撐篙而去之前的一瞬，他問了一個問題，

「怎麼找到世界本源？」

「只有你能找到，光暗之眼不行的話，試試別的辦法，但你肯定行。」

三藏撐著竹筏而去，

小天司和術王葉雨喬，就給踢到了水中。

四周雷電和時光之力侵襲。

無奈他們都有防護的手段，

術王的水元之境玄妙無比，雷電和時光之力中，最微小的縫隙也能被他利用，

見縫插針地隱藏其間，還能從一個浪濤跳到另一個浪濤，行動自如。

小天司的光暗雙身施展，獨立於時間之外，宛如閑庭信步。

嬗變之靈的殺手鐧，頓時成了廢招。

「你……你們……」

嬗變之靈眼裡邪光四射，瞬間就換成了貪婪的表情，

「光陰之力，和水之本源，只要吞噬了你倆，就能補足規則和肉身缺陷，我將超越以往，無敵於世間！」

它發出了張狂的大笑，

越發瘋狂地發動攻擊。

「你不妨先思考一下，怎麼吞噬我們？」

葉雨喬皺了皺眉，這個嬗變之靈腦子明顯秀逗了，而她並不喜歡跟愚蠢的人打交道，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

「還是在這之前，你先被我們打死？」

她眼裡光芒閃爍，瞬間得到了十幾條殺死嬗變之靈的計策，

每一條都確保有效。

只是在此之前，她要確定世界本源的下落，

「世界本源在他身體里嗎？」

靜軒居士放眼看去，光暗之眼中，看到了嬗變之靈分解成兩部分的本體，一虛一實，

卻並沒有世界本源的存在。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世界本源是什麼，但嬗變之靈的本體看不出什麼異常，應該就是沒有。

「看不清楚是嗎？」

術王手一指，打出一道水元之境的術法，

包圍了嬗變之靈，變成一個巨大的水泡。

「哈哈！」

嬗變之靈放聲狂笑，蛇口中吐出粘液，快速污染了水元力量，泡沫在消失之前，被它一口吞入腹中。

下半身竟然就此長出了一塊。

就在此時，遠處一條淡淡的水元刺分來，噗地一身，扎爆了它的身體。

狂喜之餘，嬗變之靈的反應慢了一瞬。

眼看著水元刺透體而出，它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自保或反擊，而是要吞噬水元刺的力量。

一條蛇軀蜿蜒向後，纏住了水元刺，用力一拔，就要把水元刺放入口中，

同時噴出腐蝕規則的粘液，要消化水元刺，徹底把水元納為己有。

靜軒居士忍不住閉了下眼睛。

這個只知吃不知死的蠢貨，莫名讓他想起了裊裊！

「砰！」

水元刺剛剛吞入一半，嬗變之靈的身體轟然炸開，崩出了一地的碎腸子、蛇膽，還有腦漿，

場面有點血腥，又充滿莫名的喜感。

「呃~」

嬗變之靈臨死之前，打了個飽嗝，一隻蛇眼裡閃過惋惜、滿足、悔恨交織的複雜神情，最後全都變成了如釋重負的解脫，

「早知道死亡是這樣快意的事，我又何苦……」

噗噗噗！

又一陣爆炸聲傳來，

嬗變之靈的身軀徹底化作塵埃，隨著河流飄散。

葉雨喬和術王卻連看都沒看它一眼，全都注視著小天司，

「怪物死了，世界本源呢？」

要是得不到世界本源，這一趟就白來了，雖然幫助盟友也是分內之事，

但與世界本源失之交臂，這巨大的心理落差，仍然讓他們感到強烈的失望。

「你們對世界本源如此緊張，到底為什麼？」

小天司眼光閃爍，看著周圍的血海由渾濁變得清潔，雖然嬗變之靈身死，規則力量散去，但河流並沒消失，還在蜿蜒流淌。

這事兒本身，就有點奇怪。

「七元世界天道殘缺，本源也在不斷消耗，迫切需要補足，這是關乎一個世界的大事。」

術王話語沉重，

到了現在，他也無心隱瞞，哪怕小天司獅子大開口，為了七元世界，開出什麼條件，他都準備接受。

「你說這條河流號稱永恆？」

靜軒居士轉向葉雨喬，「那就是所有存在其中的東西，都永遠存在，是嗎？」

「應該是這個意思。」

葉雨喬也不能完全確定，演算法無敵，也是要有推算依據的，關於永恆，她所知的還是太少。

「走吧，往上游一觀！」

靜軒居士漫步而行，三藏不會騙自己，他說有世界本源，那便一定會有。

核心秘密，還是這條永恆的河流。

三人乘坐著水泡，再往前走，漸漸看到兩岸山水，草綠楓紅，四季變化。

不知經歷了幾多春秋，

某一刻，忽然看到前方多了一座小島。

島上光芒四射，在四面八方，升起色彩繽紛的氣泡。

每一個氣泡里，都映現出諸多的生活場景，彷彿一個具體而微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