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採購，異狀

更新時間：2012-10-27

「你是誰？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焱對著面前不斷變換形狀的一團光影喊道。

空曠無垠的黑暗中，只有王焱與面前的光團存在，但王焱感覺此處並非只有自己與光團，似乎還有別的什麼在觀望著自己，但是似乎有一層薄紗阻擋著，王焱除了眼前的光團外什麼都看不到。

光團傳來一陣不知是男是女的聲音，似低喃，似吟唱，似哭訴，但是王焱怎麼都聽不清楚光團在說的是什麼。與其說聽不懂是什麼語言，不如說光團所使用的根本不是王焱所知道的任何地球語言。

不過很奇怪，雖然聽不明白光團在說什麼，但是王焱很清晰的感受到光團里彷彿有一股生命在悸動，似憤怒，似害怕，似不屈，竟如人一般擁有著感情與思維。

感受到光團的情緒，王焱不知怎地心生一股愛憐，他走向光團，但是他向前一步，光團就退後一步，一直與他保持著最初的距離。

王焱看到光團似乎不想讓自己靠近，便站在原地，伸出右手，露出一抹笑容，用柔和的語氣說道：

「不要怕，有我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告訴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似乎是被王焱溫和的態度所感染，光團散發出來的聲音平和了一些，低吟聲中似乎在思慮著什麼。半晌后，光團里伸出來一條胳膊粗細的光帶，猶猶豫豫的顫抖著伸向王焱的右手。

王焱微笑著看著光團，帶著鼓勵的目光看著它，光團感受到了王焱的友善，終於不再猶豫，光帶筆直的延伸到了王焱的面前……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將王焱驚醒，王焱喘了幾口，怎麼又是這個夢？我最後到底是有沒有接觸到光團伸出來的觸鬚呢？

原來不知何時開始，自打王焱記事起，就經常會夢到這個似乎在唱歌的光團。王焱從幼時的害怕，到兒童期的好奇，再到少年時的麻木，一直到今天，才終於能感覺到光團是有思想的，並且現在的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光團的情緒！然而當自己剛想去了解這個光團的時候，卻被可惡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唉，看來回頭得找個沒有人能打擾到自己的地方睡覺，手機什麼的統統關掉，一定要弄清楚光團的秘密！

從羽絨被裡伸出手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然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頭給蓋住，在被子里半睜著眼一看原來是死黨耗子的來電。

這個魂淡，擾人清夢不怕吃速食麵沒有調料包么？

側躺著身子，按下接聽鍵，王焱懶洋洋的把手機直接貼著臉放在耳朵上，雙臂抱在一起，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只聽到手機里傳來耗子驚恐的聲音：

「王焱不好了，出大事啦！這次是真的全球危機了！」

王焱一個激靈，手機從耳朵上滑落進被窩裡，冰涼的手機掉在脖子上，王焱趕緊手忙腳亂的趕快把手機拎起來：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全球危機？你大半夜的發什麼癔症？」

「不是，是天全部黑了，外國黑了，華國黑了，都黑了！」

電話那邊的耗子似乎受到什麼驚嚇一般語無倫次的喊道。

「停停——，你順下氣，到底是什麼個情況？什麼叫都黑了？」

王焱聽的有點頭大。

「唉，你趕快起來上網看看吧，真的說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全世界都在查找原因。我還要打電話給晨晨和田園他們，你注意安全。」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王焱有點莫名其妙，

全世界都黑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睡意被驅散的王焱乾脆穿上保暖內衣下床打開電腦，決定還是上網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平時一分鐘就開機的電腦此刻在王焱眼中似乎啟動的特別慢，等不及的王焱乾脆跑到客廳里直接打開電視，如果全世界都黑了，那電視上也肯定會有報道的。

電視一打開，果然正在緊急播報全球天空變暗的新聞，看著電視上那個即使國難大地震也不見語氣有任何變化的播音員用略帶著顫抖的聲音念著播音稿：

「本台剛收到最新消息，歐洲地區從俄羅斯東海岸到葡萄牙的西海岸，已經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區域被黑暗籠罩，大洋彼岸的北美洲及南美洲也全部進入黑夜，而亞洲東部的日本和南亞的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尼等島國，以及我國東北、華中、華東、華南、港澳台等地區也全部見不到任何陽光和星光……」

目瞪口呆的王焱看到這，被再次響起的手機鈴聲喚回了神智，跑回房間拿過手機，是老媽打來的！

王焱接起電話不待母親說話就急切的說：

「媽，你和我爸趕快回來吧，現在全球都被黑暗籠罩，估計會造成很壞的治安問題，你們倆在外面我不放心!」

「我和你爸也是這個意思，你爸已經去找酒店前台幫忙訂票了。」聽著兒子關切的聲音，母親心中一暖。

王焱放下心來，雖然老爸有時候喜歡吹吹牛，但是做事卻一板一眼，自己工作時候認真負責的態度就是遺傳自父親。

想了想，王焱還是有點不放心：「媽，你下去找我爸，讓他不要訂機票，訂火車票，動車高鐵之類的也不要坐，那個巨貪部長不是剛下台么，而且浙省不是高鐵才剛出了重大事故嘛，說明高鐵建造的時候肯定也有潛規則，安全上也一定有問題。你和我爸坐普通火車回來，慢點沒什麼，最重要的是安全。」

「哎，你說的對，我這就下去告訴你爸。」母親是個沒什麼主見的家庭主婦，在外面一向聽丈夫和兒子的，於是叮囑了王焱兩句讓他在家也注意安全就匆忙的下樓去找丈夫了。

王焱又給周涵撥了個電話，但是電話里傳來對方正在通話中的提示，估計是姑姑在和表妹通電話，王焱只好給周涵發了個簡訊讓她注意自身安全，盡量不要出校門。

想了想，王焱還是感覺不大對勁，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又想不明白。搖搖頭，還是去超市採購一些食品做儲備好了，畢竟也不知道黑暗何時才會被驅散。

就著昏暗的路燈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門衛老李在點頭哈腰的對著一個背手而立的男人說著什麼，王焱不太想理會，就往旁邊走了兩步準備從大門另一側出去。

沒想到那個背著手的男人突然在後面喊起了王焱的名字，王焱不好當做沒聽到，就轉過身來，才發現原來是住在小區里的湯局長。湯局長是市廣電局的一個副局長，在小區里也住了好些年，但是據說手腳不太乾淨，傳聞被紀檢部門調查過好幾次，但是均沒有任何收穫，想來此人也是有一定的人脈背景的。

王焱父親也是廣電局的一名普通員工，由於為人正派從來不懂得阿諛奉承也不會去向領導送禮，在廣電局工作了近四十年還只是一名高級技工，好在父親性格親和詼諧再加上資格老，小區里廣電系統的人對父親還都是挺尊重的。

湯局長笑呵呵的對著王焱說：「王焱，你爸最近身體怎麼樣？老王這一退休，機房裡的人都說冷清了不少啊。」

「謝謝湯叔叔關心，我爸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跟我媽一起在外面旅遊玩的挺開心的。」

王焱雖然有些不齒此人，但還是禮貌的回答了湯局長。

「嗯，身體好就行，趁著身體還硬朗是該出去多走走。你學習資料看的怎麼樣了？你爸提前退休可是為了你進局裡做出的犧牲啊，過年之後正月十五左右就要考核了，雖然有你爸的關係在那裡，但是你也要多努力才行。」

湯局長打著官腔不咸不淡的說。

看著旁邊的門衛老李斜著眼看自己，王焱在袖子里的雙拳緊緊的握著，如果不是自己誤信了別人投資做生意失敗欠了一大筆錢，父親也不會提前退休，更不會為了讓王焱頂自己的崗位而到處奔走送禮。長吁了一口氣，王焱淡淡的回道：「知道了，我不會讓我爸失望的。湯叔叔我出去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待湯局長回話，轉身走出了小區。

走到小區馬路對面，王焱感覺不太對勁，這湯局長在上世紀90年代剛調到本市廣電局就把市台下屬一個最賺錢的影視頻道給賣掉了，而賣掉影視台的錢在局裡的財務上卻沒有見到。父親和一幫老職工還曾經聯合簽名去省里上告，但是最後卻不了了之。雖然父親不是上告發起者，但是湯局長卻也沒有給過父親好臉色。平時這湯局長跟父親碰面了也只是點點頭幾乎沒說過話，這會怎麼就突然跟改了性子一樣學會說人話了？

王焱站在馬路對面扭頭望了望小區大門，老李依然在勾頭彎腰的諂媚著，而湯局長彷彿感覺到了王焱的視線，轉過頭看了過來。王焱忽然感覺到湯局長的雙眼似乎發出一道紅光，再仔細看過去，湯局長卻已經把頭轉了回去。

人的雙眼怎麼會發出紅光？

是錯覺嗎？

還是因為燈光的緣故？

王焱帶著疑惑走向了超市。

在超市門口與幾個剛出來的同小區鄰居打個招呼，王焱掀開超市的厚棉布簾走了進去。一走進超市就被裡面震天的喧鬧聲吵的眼發暈，王焱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亂鬨哄的人群，只見男女老少人人都拎著裝的滿滿的提籃或者推車，匆匆忙忙的來回奔走著，幾乎是見什麼就拿什麼，即使籃子和推車裝不下也硬往裡塞。

王焱奮力從混亂的人流中擠到糧油區，結果卻傻了眼。整個糧食區如同被鬼子掃蕩了一般，貨架上所有包裝好的米面雜糧還有食用油被一掃而空，就連散裝的大米等糧食貨架也一樣。再看看糧食區旁邊的速食麵和龍鬚面等速食類貨架也是空空蕩蕩。即便如此，還是有許多人在糧食區等待超市員工從倉庫送貨過來。

感覺這樣傻等著不是辦法，王焱決定先去拿其它生活用品。

擠到蔬菜水果區，平時一塊多一斤的柚子赫然掛著10元/千克，幾毛錢的大白菜變成4元/千克，柑橘蘋果土豆冬瓜等水果蔬菜的價錢也是翻了幾番。

就算價錢提高那麼多，依然是送過來一筐就被人蜂擁而上哄搶一空，尤其是平時看起來老邁體弱的大爺大媽們拼搶的技術可謂一流，雙肘左右開弓，身子向前傾斜成45°，直接把蔬菜水果往懷裡一攬。悲催的王焱擠了一頭汗還吃了兩計黑肘，卻連蔬果皮都沒有摸到。

無奈之下只好來到鮮活區，卻看到魚箱里和各種蛋類也被大家搶完了，地面上還可以看到被踩爛的蛋殼，走過去黏黏糊糊害的王焱差點滑倒。

狼狽的王焱只好回到糧油區，正好超市員工拉了兩車大米和麵粉過來，這次王焱發發狠使勁往前擠，終於仗著身強體壯的優勢搶到一袋25公斤的大米和一袋10公斤的麵粉。

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大米和麵粉，再擠到收銀台排了20分鐘的隊伍，付完帳的王焱如同逃一般的跑出超市，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彎腰喘了幾下，終於能呼吸到新鮮空氣了！

拎著米面回家的時候路過門衛室，王焱透過窗口發現門衛室里亮著燈，屋裡的小火爐上還在燒著小鐵鍋，鍋裡面的麵條已經被煮成糊糊狀湯水也快熬幹了，但是老李卻不見了蹤影。

奇怪了，這老李平時吝嗇小氣，是絕對不可能浪費糧食的，平時更是一步不離門衛室，有時候食物和生活用品都是托別人幫他買的。要說上廁所吧，門衛室裡面就有個小衛生間，此時也是敞著門，看裡面也沒有人，會跑到哪呢？

不過管他呢，是死是活關我p事！

決定無視這個討厭的傢伙，王焱繼續向自己住的4號樓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去。可是剛走到2號樓樓下，王焱又被人給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