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夏默與涼煙的過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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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就這樣靜好的流逝著,夏默的成績飛速的上升,我知道他是很聰明的,再加上他的那股子執著,竟然在這次的全國的物理競賽上獲得一等獎,成功的從他們那所爛學校轉到我們這所重點高中。褪去了混混的那身裝扮,穿著規矩的校服。他冷傲的氣質和那雙過於漂亮的眼睛竟然成為許多女孩憧憬的對象,只是他從來都不予與理會,他常笑著說:「你看這外面的野花這般多,嬌艷的,清新的…..」然後驕傲的仰著頭,一副很神氣的樣子。我說:「好啊,夏默什麼時候你也會貧嘴了,那你去啊,不是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么?」說完調轉過頭不理他。「呵呵,我這不是和你開玩笑呢么,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再說這一瓢就夠我嗆得了。」
這樣無聊的橋段也會經常上演著。
我本是心性淡然的女子。加上生活條件,打小就比別人成熟,說著這樣俏皮的話,這樣無憂而又快樂的嬌笑著,實在是無法想象的一件事。就像是夏默,一個孤傲的男人,總是和別人保持著距離。冷漠而又倔強,而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有這樣柔情的一面,他依然會說著那些很美很美的誓言,依然會做著一些傻氣的事,依然會對愛情患得患失。依然會像個大男孩一樣耍貧嘴。
3月21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這天是我的生日,其實在物質上我從未奢求過什麼,當然好看的東西誰都是喜歡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相對於那些東西,我只是會把對他們的渴望深深的壓在心底,以至於連我自己都會以為忘卻了那份嚮往,忘卻了那份喜歡。也忘卻了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生,也會喜歡著花花草草,會嚮往著亮亮晶晶的飾物,會喜歡著那五彩的琉璃。於是當我真正看到的時候,我真的是愣住了。我說:「夏默,這個你是怎麼買到的?你是不是又…?」我沒有說完,但是卻用表情在告訴他,我在懷疑他走上了那條不歸路。
「沒有,煙兒,你想到哪去了,我沒有再和那些有過聯繫,真的沒有。」他很誠懇的說著。
我看了一眼那個漂亮的,閃著精光的戒指,這個我是認的得的,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就被它那樸素的卻又很高雅的感覺所折服,當時還忘神的在那駐足,只是我以為他不曾記得,畢竟這之後連我自己都忘記了。
「那好,你告訴我你是如何能買起它的。只要你說,我就信。」我定定的看著他。夏默真的,只要是從你嘴裡說的,我就信。當時我在心底是那樣的渴求著他能給我一個答案。然而他什麼都沒有說,不論我怎樣逼迫他,他都不肯說。
我急了,於是我哭喊著,我說夏默,你為什麼不編個理由,只要是你說的我就會相信,為什麼?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就不能編一個理由么。哪怕是騙我也好啊!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再混幫派,這個是我靠自己的努力賺得的。」他懊惱的低喊著,聲音有著不容置疑的挫敗。
「你滾,夏默,你馬上給我滾,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聯繫。」說著拿起那枚戒指朝著空中撇去。
戒指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直到消失於視線中。他才絕望般的重重的拍打著旁邊的石桌,他說:「冷涼煙,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呢?為什麼?」
血順著手往下流。一滴,兩滴,三滴。在這傍晚時刻顯得是那麼的妖艷,也是那麼的孤寂。
直到那個身影像那枚戒指一樣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才瘋了似的到處找起它,我拚命的找,像是發了狂一樣,我用手去扒那亂亂的雜草,被划傷了也毫無知覺。我在泥濘的地里來回的跑著,汗水浸濕了衣服。可是沒有,竟然沒有。我的戒指不見了,夏默給我的戒指竟然不見了。
我慌了一樣的跪坐在地上,抱著身子蜷縮著。眼睛空蕩蕩的。那一刻我的大腦停止了工作。一直到很晚我才回去,媽媽急急的嚷著:「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這麼狼狽」我沒有說話,像是遊魂一樣的進了屋。
第二天我在學校沒有見到他,從梁子那知道他沒來。梁子一項很關心我們之間的事,她說小煙,我覺得夏默不會的,畢竟我們天天的在一所學校,想要知道是很容易的。我說,是啊,我也希望不是,可是你是知道的,以他現在來說是根本買不起那個戒指的。
梁子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了一角眺望著遠方。那眼神竟然也是如此的孤寂。
放學的時候我看到了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喝的爛醉如泥,衣衫不整的蜷縮在在樓棟不起眼的一角。倘若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然而對於他的氣味,就算沒有看到我也會知道,他在。是的,他在。
這就是女人的直覺,有人常說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的確如此,在一些時候女人的直覺就是精準的要命。
他低語著,呢喃著,啜泣著,哀鳴著。
所有的所有的都化成兩個字「煙兒」
我扶起了他,我說夏默,你起來。
他喝的太多了,已經認不出我是誰。只是反覆的念著那兩個字,彷彿那便是他的全部。
今天媽媽又和別人出去了,中午臨走的時候留了字條,說是晚飯在桌子上,回來的時候自己熱熱,晚上就不回來了。門窗記得鎖好。
我拉扯著夏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他扯到我家。雖然說了讓他滾,可是看著這樣憔悴,糟蹋,渾身是傷的他,我如何能夠放下,如何能夠。
我一點點的把他的上半身衣服褪去,很怕弄痛了他。當衣服終於褪去,看著那血淋淋的傷口,忍不住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
那傷落在他身,卻痛在我心。
小心翼翼的上了葯,扶著他躺在了床上。然後拿著那些沾滿血跡和泥土的衣服去洗。當我從衣服的左兜里翻到這樣一張字條的時候愣住了,甚至說是顫抖了。
那是一張賣血的證明。
這個男人,竟然為了我去賣血,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我哭著奔到了他的面前,哀鳴的,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傷口趴在了他的胸上,臨聽著他的心跳,我說夏默你真傻,那個東西我就是再喜歡,也比不上你啊!你怎麼可以為了我去賣血,我最愛的人可以為了我去賣血呵,他,是怎樣的愛著我啊。
我的心又開始痛了,綿延而持續的痛著。我輕輕的拿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我說:「夏默,你感覺到了嗎?它在為你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