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想要帶她走
言一桐剛醒來條件反射就給自己把了脈,想看看自己的身子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出乎意料地發現自己小產了。
盛勛爵是她第一個男人,他們又一直沒有做安全措施,言一桐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候中頭獎。
剛剛發愣,她是在悼念那個已悄然失去的孩子,想來和那孩子也是無緣,之前煩著言傑的事情,都沒留意到生理期已經推遲,而且她一直沒有任何的妊娠反應,又是缺少經驗,自然就想不到自己懷孕了。
她的手情不自禁附在平坦的小腹上,這裡曾經來過一個小種子,言一桐的心裡有個位置像是被剜掉一塊,痛到窒息,她還覺得自己失去的不止是一個孩子,應該還有其他的東西。
可是無論無何,她都想不起來缺失的是什麼了,那種感覺特別無助。
罷了罷了,孩子失去了或許是最好的安排,這樣她就沒有任何顧忌地離開吧。
「我到底是怎麼受傷的?怎麼會如此嚴重?」言一桐抬頭問俞哲銘,眼角噙著的淚珠硬生生憋了回去,只露出一雙紅了圈的兔子眸,惹人心疼。
俞哲銘的手一頓:「你不是恢復了記憶?」
「斷斷續續記起一些,但還是想不起來,我是怎麼受傷的。」言一桐推了推俞哲銘遞過來的勺子,搖搖頭,她吃不下了。
俞哲銘默默收起了剩一大半的粥,沒胃口也不勉強,起碼吃了一些墊墊肚子也好。
「記不起來也沒關係,已經都不重要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你好好養病,如果,如果夜晚睡不著的話,或者有其他不開心的時候,我隨叫隨到!」俞哲銘指的是她的創傷后應激障礙。
通常經歷過這種槍戰或者綁架之類極具壓力的事件,過後患者大幾率會患上創傷后應激障礙,出現不同程度的焦慮、抑鬱、社會性退縮、睡眠障礙、情緒缺陷等癥狀。
文子赫有大概和他描述過言一桐經歷的那些大場面,說實話,他一個大男人聽了都覺得驚魂動魄,何況是言一桐這樣的弱小女孩子,而且這種情況還不止一次了。
思至此,他更下定決心想要帶她走。
如今言一桐的身體只要認真調理即可,俞哲銘更擔心的是她的心理創傷,這事可大可小,嚴重又得不到及時醫治的話,隨時會演變成嚴重的精神疾病,或者自殺傾向,創傷后應激障礙導致自殺的案例多不勝數。
既然跟著盛勛爵沒有得到過保護,那就由他來保護!
「嗯,好。」言一桐臉色依舊蒼白,穿著寬大病號服的她此刻看起來,像是容易破碎的陶瓷娃娃,惹人憐。
俞哲銘漫不經心問她接下來想做什麼,言一桐低頭沉默不應。
「想不想換個環境?我意思是,可以換個心情,或許對你身體恢復有很大幫助。」俞哲銘試探性一問。
言一桐看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回應他,門外就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喲喲喲,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文子赫拍著手,陰陽怪氣的調侃聲隨著他的腳步進病房。
「知道那你還來。」俞哲銘的語氣有些微妙,內心不爽,真是煞風景的傢伙。
「我這不是知道嫂子醒了,趕緊過來看看么,我可不敢怠慢了。」文子赫邪肆的目光橫掃著病床的倆人,怪不得盛勛爵在他辦公室橫醋亂飛,想要殺人呢。
這倆人還真是「如膠似漆,密不可分」,這麼一小會空隙都不放過。
他要是不來,他們是不是就策劃著如何私奔了啊。
文子赫回頭看了看門口,盛勛爵這傢伙心真大,老婆就要跟人跑了,咋就不見人了呢?
文子赫一本正經走近病床,循例做了一些檢查和問一些問題,言一桐都一一如實回答,看俞哲銘的眼神倒意味深長了,他像是借著巡查的東風在這吃瓜的。
不久,盛勛爵才姍姍來遲。
得知言一桐身子問題不太大了,接下來回家靜養即可,而這次言一桐主動提出回盛世莊園住,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盛勛爵也依她,那就一起搬回盛世莊園住一段時間,誰知,言一桐孤冷地和盛勛爵拉開距離,冷然道:「我自己回去靜養吧,盛總工作繁忙,就不必折騰來折騰去了,畢竟盛世莊園離公司那麼遠,不方便。」
這話是盛勛爵當初為了逃避奶奶的啰嗦,而找的借口理由,這會言一桐倒聰明地引用了。
盛勛爵才不會由著她的性子,眸子里掠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冷光,故意在俞哲銘面前道:「你是我的老婆,要是你回去我不回去,奶奶不剝了我的皮才怪!」
俞哲銘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不就是強調他們的夫妻關係么,他們還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呢。
「真沒想到,堂堂盛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被奶奶打呢。」俞哲銘回應到,他也不服輸,膈應誰不會了。
然後兩個大男人較真的眼電波在空中交織著,文子赫扶額,真是沒眼看,為了一個女人,兩位在各自領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在這像小學雞一樣互瞪互斗。
「我相信奶奶會理解的。」言一桐依舊堅持著,盛勛爵還想說什麼,最後都被無言所替代了。
「奶奶讓我回去,有要緊事商量。」盛總搬出他的殺手鐧。
言一桐無言以對,回就回吧,反正在盛世莊園總比玲瓏園好,不用老是對著他。
倆人回到盛世莊園,盛老太太實在太開心了,早早讓顧媽準備一大桌子言一桐愛吃的,還拉著她噓寒問暖,奧克也變得更加黏她。
言一桐只有回到這裡,才感受到這種濃烈的親情和寵愛,內心溢滿了感動。
她認為自己是幸運的,一無所有的她來到香城,最大的收穫就是,能得到盛老太太的無私疼愛,盛鴻泰的尊重,至於盛勛爵,她想他應該是愛她的吧,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底總有個聲音在質疑,質疑她和盛勛爵之間的感情。
所以言一桐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兩人分開一段時間,她想釐清自己的內心到底在想的是什麼,更想找到最重要的那段記憶,她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盛勛爵隱隱感到有一絲不安,他覺得這次言一桐醒來改變好大,文子赫也在旁敲側擊,如果還想要老婆,就多給她關心,呵護,多去了解她的內心。
可是在感情這方面,本就是盛勛爵的超級短板,在言一桐出現之前,他根本就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女人這裡栽了跟頭。
而且他認為自己已經改變了很多,言一桐也讓他體會到了愛情的滋味,還有抓肝撓肺的失落,甜甜的相思,這些都是他從前不曾擁有過的。
晚飯後,盛老太太敏銳察覺到這小兩口之間微妙的變化,言一桐在院子里和奧克玩,盛勛爵則在門口緊盯著不遠處的言一桐,煩悶地抽著煙。
盛老太太拄著拐杖來到盛勛爵身旁,也望向盛勛爵目光所及的方向,言一桐沐浴在清涼的月光下,和奧克一同坐在藤椅上,清悠地搖蕩著,盪出歲月靜好的一幅畫。
「孩子,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盛老太太拍了拍盛勛爵的後背。
「奶奶……」盛勛爵回頭。
「這次一桐回來變得寡言少語了,是不是盛勛廷這事嚇到她了?」盛老太太提起盛勛廷,忍不住抹了抹發熱的眼眶。
他們兄弟倆發生的事,盛老太太心裡明鏡似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盛勛廷已經鋌而走險走到了這一步,一而再地挑起事端,不顧一切把盛勛爵和言一桐陷入險境,勢必要弄死他們,弄垮盛世集團。
如果兩者中必須留一個,那必然是盛勛爵。
在老太太眼裡,盛勛廷就像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從小就反骨暴戾,到處惹是生非不說,人也冷漠殘忍。
從前盛世莊園養過一隻金毛狗,八歲的盛勛廷調皮搗蛋,把它鎖在狗屋裡再扔鞭炮進去,炸得它遍體鱗傷,最後痛苦死去,而盛勛廷則像是得到了勳章一樣驕傲到處宣揚,他在死去的動物身上找快感。
一個對寵物都如此殘酷的人,何況是對人呢,在盛勛廷心中,永遠不接受盛家人親近,他始終認為盛家對不起他,對不起他那惡毒的母親,他的人生除了仇恨和報復,沒其他任何意義了。
他死了,反而對大家都是一種解脫。
「應該吧。」盛勛爵最後抽一口香煙,扔掉煙蒂皮鞋用力攆了攆,別過頭輕輕吐出煙圈。
他也很想去問言一桐,她到底怎麼了,可是言一桐壓根就不給他接近的機會,盛勛爵也是有男人的尊嚴的。
「那個徐小姐,你怎麼解決,一桐出事之前,又是去找的她,她擺脫不了嫌疑。」盛老太太提起徐紫芙就來氣,真是太討厭她了。
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茶里茶氣不說,還居心叵測,連續兩次,言一桐見了她都被綁架,要是說和她無關,傻子都不信了。
這種心懷不軌的女人,下輩子都不可能想踏進她盛家半步。
「我知道,我會處理的奶奶。」盛勛爵眸光冷厲地眯起,在言一桐出事之前,言傑曾經暗地裡找過徐紫芙,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易他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了。
反正他已經解僱了徐紫芙,也就還念著她救過他一命,不至於把她逼到絕路。
但是不再給她提供任何幫助了。
「我聽說,那天你也在徐小姐的家,一桐也去了,你們三個人之間是起了什麼衝突嗎?」
盛勛爵眸色一滯,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那天他和徐紫芙在房間里說的話,言一桐都聽到了?
所以她恢復了記憶,才氣他的對嗎,現在就是因為那個事情在和他賭氣?
「奶奶,我知道什麼原因了。」盛勛爵心裡突然像是被疏通了一樣,找到了出口。
原來……
這丫頭在吃醋鬧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