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盛勛爵,放過我吧
從言一桐踏入大門到現在,他們只在乎的是她毫無交代地出門讓他們擔心了,她和俞哲銘一起出去丟了盛勛爵的臉,損了盛家的體面。
至始至終,都沒有人問言一桐一句,她到底為什麼情緒不佳。
言一桐乖乖喝完湯,又哄好老太太后,才拖著一身疲憊上樓休息,當然不出意外地走向客房。
在進門那一刻,卻被盛勛爵堵在門口,他眼尖就看到她手上那條星星手鏈不見了,倒是多了個刺眼的戒指。
盛勛爵敏感地抓起言一桐的手質問道:「手鏈呢?」
「扔了。」言一桐慍怒,秀眉輕擰,用力掙脫著被禁錮的手腕,可是柔弱的她怎麼抵得過盛勛爵的力道,他越抓越緊。
盛勛爵深沉銳利的目光狠狠剜著言一桐,聲音帶著怒氣道:「扔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喜歡就扔了。」言一桐聲音冷漠,伸手掰開他的手指,費了不少力氣才掰開。
「當初是誰求著我買的,現在說不喜歡就扔了?你就是這種喜新厭舊的女人嗎!」盛勛爵沉怒,把憋了一天的怨憤一頓發泄出來。
今晚盛勛爵看到俞哲銘送言一桐回來,倆人進門前都有說有笑,言一桐還披著俞哲銘的外套,關係很親密的樣子,他就一直壓抑著的怒火。
剛剛長輩們都在,盛勛爵不好發作,這麼多年了,也就只有言一桐,能讓他這樣勃然大怒,一舉一動牽動他所有的情緒。
在知道她和俞哲銘去了海濱廣場后,就一直讓小黑跟蹤及時彙報,所以他們吃了幾根番薯幾顆炒栗子,去了哪裡幹了什麼,就連談笑的家世背景都被他起了個底,為的就是不錯過言一桐的一點一滴。
盛勛爵人是不出現,但是言一桐的一切動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體現出了滿滿的佔有慾。
他一看到這個戒指就先入為主,認為這個一定是俞哲銘送給她的,因為有了戒指所以才扔了手鏈,他更是怒火攻心。
「因為有了俞哲銘送給你的戒指,所以不要手鏈了,對嗎!」盛勛爵確定以及肯定的語氣,還帶著懾人的威嚴,讓言一桐聽了也怒火升騰起來。
「你的意思是,怪我見異思遷?」言一桐指著自己的鼻子,睜大滿眼的不可思議,差點氣得跳腳。
難道在他眼裡,她就是這樣朝三暮四的女人?
「盛勛爵,你哪來的臉面說我?你又有多專一了嗎,這邊和我同床共枕,轉頭又去找徐紫芙加班耳鬢廝磨,你倒是挺忙,時間的管理大師啊,盛總!」最後幾個字她咬牙切齒以示怒氣。
盛勛爵被她吼地一愣,怎麼,出去一趟記憶全都回來了?
所以,那天他在徐紫芙公寓里,徐紫芙說的話對他做的事,她都聽到且看到了。
在徐紫芙去盛世集團工作這段時間,盛勛爵看出這女人不僅野心勃勃,陰謀詭計也不少,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還算計到自己頭上來,連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姐妹也不放過。
這個女人是留不得了。
見盛勛爵沒有反駁,言一桐更是豁出去了,陰陽怪氣道:「盛總,我真是佩服你五體投地,一邊立著恐女的貞潔人設,一邊腳踏兩隻船,你要是去娛樂圈發展,鐵定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演員都是你的,誰比得過你啊。」
這麼會演。
盛勛爵當然聽得出她的怪腔怪調,夾槍帶棒,不就是說他花心渣男玩弄感情么。
這事他理虧,所以斂了斂怒火,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些:「好的不學,凈學會偷聽了?」
言一桐呼吸一滯,這麼說,他們之間都是真的了,倒是乾脆,沒有讓她有一絲絲的誤會。
她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挑眉,沉靜漂亮的大眸中帶有幾分譏誚:「怎麼,你們敢做還怕別人知道嗎?你放心,我們離婚了你就可以和徐紫芙光明正大在一起,以後不必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別委屈了盛總您!」
她憶起那不堪的一幕,心如刀割,神色更冷了,趁盛勛爵還沒反應過來就推開他,開門又關門反鎖,動作一氣呵成。
這件事給言一桐的打擊比綁架還大,也就是因為她知道了他和徐紫芙之間的事後,在面對盛勛廷的折辱,她不顧後果,毅然決然縱身而下。
在那一刻被言傑背叛,被盛勛廷凌辱,盛勛爵的欺騙多重打擊下,言一桐真的就沒想過要活了。
「言一桐,反了你,給我開門!」盛勛爵拍著門。
言一桐冷笑,聽他拍了兩下門,就沒了動靜,哼,這麼沒耐心。
正當言一桐準備拿衣服去洗澡的時候,陽台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踏著月光而來,該死,她忘了客房和他房間的陽台是通的。
盛勛爵腿長,沒幾步就走到言一桐面前,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咬牙:「我和徐紫芙在山裡那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了。」
他抱得很緊,幾乎要把她的腰勒斷。
「盛總請你放手,我不傻,那晚我都親眼看見了!」言一桐咬唇,態度有些強硬,她都親眼看見親耳聽見,還在狡辯,他認為自己的信用度還能刷么。。
「那是她故意做給你看的,她之前裝病我都是直接讓文子赫給她看病,這次因為她說讓我最後一次去看看她,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竟然也把你叫來。」盛勛爵態度軟了下來,難得耐心解釋道。
盛勛爵有種感覺,這次他要是不解釋清楚,他們之間的隔閡一定會越來越深,他承認,今天言一桐和俞哲銘在一起外出「約會」,他慌了。
因為言一桐在面對他的時候,就像只害怕受傷的刺蝟一樣防備,有什麼事都不會和他說,他們之間只會越來越遠,而她在失憶的時候,最脆弱的時候,心裡想的嘴裡喊的都是小魚哥哥。
盛勛爵真的醋了,急了。
「我對她真的沒有任何感情,除了她救了我那一次,後來為了答謝她,把她帶來香城,我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了,我發誓!你應該也清楚知道,我在雷雨天情緒容易崩潰,那時候我還受了重傷,而且也在認識你之前發生的事情了……你,能理解嗎?」
盛勛爵突然覺得平時多辯才無礙都白搭,在言一桐面前,他就像個叛逆的青少年一樣嘴硬。
原本他想說的是,你能原諒嗎,但是轉念一想這樣說話好像太卑微了,立馬改了口。
言一桐很想脫口而出道,傻子,明明他們認識比徐紫芙更早!
她的心揪疼得厲害,因為她認識的盛勛爵總是高高在上,冷酷霸道又腹黑的,他很強勢,又很高傲,從來沒有向誰示弱過。
現在這樣為她解釋,言一桐竟然還帶著一絲絲的期待。
「如果我們認識在你和徐紫芙之前呢?如果救你的是我呢?你會怎麼樣?」
誰知盛勛爵想都沒想,果斷道:「沒有這種假設,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如何,我的妻子都是你!」
言一桐深呼吸,突然覺得胸口難受,鼻子澀澀地疼著,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罷了罷了,都不重要了。
「盛勛爵,我認真想過了,我真的不適合現在這樣的生活,我們之間也沒辦法磨合,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各取所需沒有感情,如今奶奶身體也無恙了,我該回到我原本的生活了。」言一桐神情淡淡說著最剜心的話。
盛勛爵隨著她一字一句落地的話語,身體逐漸僵硬,言一桐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籠罩著一股深濃的悲傷,困在她腰上的手僵硬如石臂。
言一桐伸手掰開他的手臂,費了不少力氣才掰開,她硬起了心腸,苦澀只往肚子吞:「盛勛爵,放過我吧。」
「你什麼意思!」盛勛爵扳過她的肩膀,聲音低沉到不能再低沉,內心慌了一瞬。
「我說,我們離婚吧,對你我都好,我不想再經歷一次次的綁架和折辱了,並不是每次我都幸運能及時被救,我不想再過這樣心驚膽顫的生活了,你放過我吧!」
言一桐有些無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一次次陷入危險中的那種恐懼,期待又害怕被救導致別人或者自己受傷的無助和折磨。
這種扼喉的噩夢不知道折磨了她多少個夜晚,她真的怕了。
「我不準,別忘了你是我花錢買來的,我們之間並不是平等的關係,你要是敢離開,我絕對把你的行蹤告知高利貸,讓他們繼續追殺你,別忘了言傑雖然死了,但是他欠下的債還是要由你來償還!」
盛勛爵說完這些,差點要咬斷自己的舌頭,這些話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說的是,不能離婚,他不想也不準。
他不能沒了她!
可是這些話像鉛球一樣堵在喉嚨里,他根本就說不出口。
他害怕言一桐接下來的話不是他想聽的,果斷轉身開門就出去了。
是的,盛勛爵也沒想到,自己除了母親的死之外,還有另外讓他不想面對的人和事。
他太煩躁了,所以直接開車去了凱勒門,沒想到司晉辰今晚居然也在。
也是一副受了傷的表情要出來發悶氣的。
兩個大男人賬戶對視,竟然默契地深深吐了一口氣,司晉辰起身拿出盛勛爵的杯子,默默給他倒了一杯威士忌。
盛勛爵接過一口悶,重重把杯子放下,酒杯居然不動聲色地裂開了。
「為什麼女人比天氣都還變化莫測?還是朝三暮四見異思遷才是她本性?」
盛勛爵緊緊握著已經裂開的杯子,突然舉起手扔向前面的酒櫃,瞬間玻璃濺了一地,有一小塊碎片還反彈到他身上,手臂被劃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