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
「那你喜歡嗎?」
「喜歡啊,好浪漫好絢麗,看著心情也會好很多。」言一桐失笑問:「那你在幹什麼?」
「看煙花。」
「啊?你那邊也放嗎?」言一桐想象不出盛勛爵閒情逸緻在看煙花是個什麼模樣,想必是別人放的他在看吧,和她一樣。
真好,原來和喜歡的人在電話里看煙花是這種感覺,真奇妙。
黑夜中,光彩奪目的煙花騰空而起,天空萬紫千紅,讓人驚心動魄。
原本言一桐心情是很沉悶的,如今因為盛勛爵的一句我喜歡你,變得輕快愉悅。
他們這算和好了嗎?
言一桐唇角揚起淡淡的笑意,和好就和好吧,沖他這句喜歡,這一次就原諒他,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的,不能那麼簡單就放過他。
言一桐正想問什麼……
「桐桐,你喜歡什麼?」盛勛爵突如其來的一句,問得言一桐有些懵。
她喜歡什麼?這範圍可廣了,她喜歡的東西多了去了,所以問的是什麼?
「我喜歡很多東西啊。」言一桐很白目地回答,突然想到,他該不會想讓她向他表白吧?真是一點便宜都不給別人占哦這個男人。
「比如呢?」
「比如……花啊,珍貴藥材啊,錢啊權利啊還有很多吧……」言一桐還真的歪著腦袋認真思考著,經過一系列事情之後,她突然發現有錢有權的人生很香!
「那你喜歡什麼花?」
「幹嘛?你要送我花哦?」男生要是問這個問題,大概率就是要送花送驚喜了吧?
但是言一桐實在構想不來玩驚喜的盛勛爵是什麼模樣。
「你說說看。」
言一桐想了想,很多花她都喜歡啊,不過她就想刁難盛勛爵,於是她冒出一句:「向日葵!」
一月份並不是向日葵的花期,就算盛勛爵會變魔術,也變不出來吧。
為什麼說是向日葵呢,因為前段時間她在網上看到有關向日葵的故事,向日葵代表著從一而終,從它開花到枯萎,向日葵的心裡,眼裡始終如一隻有太陽,所以向日葵也代表執著的愛情!
向日葵花語是: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
還有關於向日葵的神話故事,也讓言一桐很感觸。
這是一段很凄美的希臘神話傳說,主要講述海洋女神做為太陽神的情人,在太陽神移情波斯公主,海洋女神怒火中燒,一氣之下向波斯王告發了太陽神與波斯公主的關係,波斯王憤怒之下將他的女兒公主殿下活埋。
此事被太陽神得知后,徹底斷絕與海洋女神的來往,痴情的海洋女神一連數天不吃不喝,凝望著太陽神駕著太陽車東升西落,日漸憔悴,最終化為一株向陽花。
這倒有些像她對盛勛爵的感情了。
「嗯。」盛勛爵淡淡回應著。
言一桐一愣:???
就這?
「還有什麼事嗎?沒有就掛了。」言一桐突然有些生氣,這種感覺就像別人問你要什麼禮物,你說了,然後別人漫不經心淡淡回應你一個「哦」。沒了。
所以,他問來幹嘛?
大概因為無聊吧!
盛勛爵低低的笑出聲,抿唇似乎在壓抑著什麼,雖然倆人沒見面,他卻看透言一桐心中所想,言一桐被這一聲笑逗得臉上不由得一燥,浮起紅暈,有些酸酸澀澀的甜在感官中蔓延開來。
這種情竇初開的感覺,好像她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
「如果一個男人捧著你喜歡的向日葵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原諒他嗎?」盛勛爵聲音很低沉很磁性,像是乞求,也像在尋求一個答案,聽的言一桐的心一陣陣悸動。
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盛勛爵捧著一束向日葵出現在她面前的畫面,那畫面一定很動人很浪漫。
言一桐突然想起什麼,倏地看向窗口,果然讓她失望,外面只有一片花田和滿天的煙花。
失落一陣的心又想到,到底誰這麼有錢,煙花都放了十幾二十分鐘了,每一秒燃燒的都是嘩啦啦的錢啊。
「桐桐,你的解藥我們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很快就可以給你解蛇毒了。」盛勛爵短短一句話像是帶著魅惑人心的力量,讓言一桐的心止不住怦怦跳。
「什麼?」
他,一直在為自己研製解藥嗎?
「你要的血蓮沒了,我就將你身上的毒性提煉出來,研發解藥在盛勛廷身上做測試,終於有了成果了,現在還需要再做臨床試驗,不過是用在動物身上,時間還需要久一些。」盛勛爵說得非常誠懇,他認為有必要給言一桐做個心理建設。
言一桐的心一驚,沒想到自己身上的蛇毒盛勛爵一直放在心上,感動之餘有些心慌,所以上次她闖進玲瓏園地下室,看到癲狂像野人的盛勛廷,是在被當成她解藥的實驗品?
就算盛勛廷再怎麼該死,活生生被拿來當做實驗品,實在是匪夷所思,言一桐知道盛勛爵兇殘冷血,卻沒想到對有血緣關係的哥哥,都如此狠心。
她突然覺得這樣的盛勛爵很恐怖,縱然盛勛廷罪該萬死。
盛勛爵似乎也看穿了言一桐所想,他繼續說道:「我和盛勛廷這輩子都不共戴天,他和他母親害死我的母親,而且也害死我們的孩子,差點連你也……所以這一切是他罪有應得,而你,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死得其所。」
他知道自己和言一桐相比,確實是殘暴了些,可這就是他的世界,適者生存,她應該早些習慣。
「我知道,我知道……」言一桐突然覺得語言很蒼白,因為他故意提起了「我們的孩子」,這是言一桐心底的痛,她一直想要迴避的事實。
「桐桐,不要怪我好嗎?」盛勛爵的聲音更是低啞,這是這輩子他姿態擺的最低的一次了。
言一桐的內心很想吶喊,這樣的盛勛爵真的已經超過她的預期了,像是他將自己最脆弱的的另一面完全呈現在她面前一樣。
盛勛爵等了一會,見言一桐不回應,掛斷電話。
窗外的煙花也謝了幕,天空瀰漫著層層久久揮散不去的煙火氣,有些嗆鼻,言一桐果斷關上落地窗,回到床上躺下。
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但言一桐的心久久不能釋懷,盛勛爵剛剛說的話不停在她腦海中盤旋。
「我,我喜歡你,所以,不準離婚!」
「他和他母親害死我的母親,而且也害死我們的孩子,差點連你也……所以這一切是他罪有應得,而你,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桐桐,不要怪我好嗎?」
她不是聖母,沒必要裝大度不是嗎?盛勛廷本就是死有餘辜,他不僅「殺」了她腹中的孩兒,還差點逼死她,一次兩次綁架她,可沒想過給她活路,盛勛爵用他的身體來當培育皿不是很應該嗎?
所以,她不能怪盛勛爵殘忍,這是他的世界,言一桐一直都知道,如果選擇了盛勛爵,就必須接受的另一個她不熟悉甚至難以接受的世界。
良久,言一桐看手機完全沒有動靜,就去泡了個澡,上床準備睡覺。
手機突然響了,是盛勛爵。
「沒事就別打擾別人睡覺了!」言一桐沒好氣地說,其實看到他來電,心裡早就溢出了蜜。
「出來!」盛勛爵只清脆說出兩個字,就足以讓言一桐本就不安分的心跳出喉嚨。
「什麼意思?」言一桐倏地坐了起來,往窗外看了看,哦,她這裡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中的花田而已。
「穿好外套,出賀宅門口。」盛勛爵這次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盛勛爵居然來了?來賀宅找她?怎麼可能?
言一桐隨手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套在身上,直接穿著那對兔子毛毛鞋,像只小精靈一樣飛奔下樓,王媽端著熱牛奶本想給言一桐助眠的,只感覺身邊有一團白色什麼東西閃現而過……
「小姐,你要去哪兒呀?」王媽回過神來的時候,只看到言一桐漂逸消失在樓梯口的發尾。
言一桐穿過曲折的迴廊,她飛奔出賀宅,就看到不遠處的盛勛爵,一身灰色休閑西裝,手上捧著一大束包裝精美的向日葵,慵懶倚靠在車上。
正開得燦爛的向日葵在他懷裡盡情綻放,此刻的他,彷彿是騎著白馬踏光而來的王子,捧著鮮花正在迎接他的公主,遠遠的,她都能感受得到他眸中的寵溺,深情,還有些不自在的扭捏。
言一桐心底剛剛還在糾結地堆砌起的牆,在這一刻,軟軟地塌陷了下來。
盛勛爵掀開外套張開雙臂,言一桐飛奔向他,腦海中閃現出在海市的海邊,她哄他的畫面,如今輪到他放下身段來哄她了。
盛勛爵笑的次數屈指可數,冷酷漠然似乎是他的代言詞,難得見他如此笑著,言一桐雙眼一熱,頓覺無限委屈,無限幸福,蜂擁而至。
千言萬語,化成一個堅定的擁抱。
她的心和身都深陷在盛勛爵溫暖的懷抱里,再沒有一點悲傷,沒有一點難過,沒有一點內疚。
痛苦是被銘記的,快樂是容易遺忘的。
可如今的她,卻銘記了此刻的快樂和幸福,遺忘了他給予的痛苦。
大概愛情容易讓人盲目吧。
她不管了,心底只有一個聲音不斷放大,就為了此刻的他,言一桐,豪賭一把吧。
倆人在寒風中緊緊地抱了很久,盛勛爵用外套將她困在懷裡,輕輕放開她,燈光在他臉上暈開一抹喜色,他的目光褪去往日的冷漠,眉梢處,綻放了著屬於他的溫柔。
他扣住她的腰,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
言一桐也沒有抗拒,唇齒相迎,他唇內的淡淡煙草味淹沒了她的唇舌,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全是他的氣息,一絲一絲地纏繞上來,如蠶般把她的心困住。
她知道,她真的完全栽在盛勛爵手裡,再不可能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