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左氏大鬧
左氏哭聲不止,庭前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
她身邊的侍女翠紅見自家主子佔了下風,叫囂起來:「李嬤嬤,昨兒個我護著少夫人,手上也挨了打,我可以作證,這人證物證都在,賴也賴不掉。」
「你胡扯,我昨日聽到動靜,要進屋內看看,你讓丫頭婆子攔著我不讓進,真要挨打了,會讓人堵著門?」李嬤嬤胸口起伏,連聲質問。
左氏走到楚秋意身前,「意郎,我知你身子慘了,心情不好,平常罵我兩句,我本不怪你,甚至為了你的名聲,讓下人堵了門,免得風言風語流出去,可……這次,你下手太狠了些……」
翠紅扶著左氏,趾高氣揚:「我們姑娘仁義,可也不能任由你們楚家欺負。」
楚秋意身側小石子的臉憋得漲紅,指著翠紅的鼻子,全身都顫抖起來:「欺負?到底是誰欺負誰?你昨日說你和夫人照顧大哥兒,潛我出去買解酒藥,我還以為你們主僕良心發現了,沒成想,是好大一個陷阱。」
「少夫人,大公子怎麼對不起您了,您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您平時拿大公子撒氣,隨意處理院子里的下人,大公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不作聲,您為什麼要這麼對大公子。」
左氏被人說中要害,惱羞成怒,突然甩開翠紅的手,手中的手爐直直飛向小石子。
小石子擔心那手爐打到主子,硬生生的抗了下來。
他的額頭頓時一片焦紅,撞擊的傷口被手爐內的木炭一燙,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味道。
楚秋意臉漲紅,身體卻動彈不得,眼睛不斷噴著火:「左寒語,你瘋魔了不成?」
我靠,這在現代就是故意傷人好嗎?民法典寫的清清楚楚,要抓去坐牢的!「知晴,快叫庄大夫進來。」小石子額頭血流如注,傷得不輕,楚清芸不敢拖延,著急的吼道。
「不就是個下人,你們便這麼心疼?怎麼沒見請大夫給我看看傷?」
楚清芸好歹受過高等教育,最討厭欺軟怕硬的東西,她盯著左氏:「這大夫本就是為你請的,可是看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大可不必。」
「母親,你聽清芸這話是什麼意思,哪裡還把我這個嫂嫂放在眼裡?」
母親白氏表情嚴肅,雖然生氣左氏傷人,卻依舊沒有做聲。
楚清芸能推斷出白氏的擔憂,白氏擔心事情若是真的,一旦傳出去,別說楚秋意的名聲毀了,楚家的臉面也丟光了,以後誰敢娶楚家的女兒,誰還敢再嫁入楚家。
可楚清芸在書中看到,楚秋意最後死都保護著府內的丫頭嬤嬤逃脫,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母親為難,她可不怕。
「就算是我二哥哥帶你去吃酒的,那你也不能對我這般……」左氏哭腔更甚。
楚秋意斂下心中的厭惡,一字一字道:「我只會殺敵,不打女人。」
「楚秋意,你當然不承認了,可我的傷就在這兒,院子里除了你,誰敢這麼對我?」
楚清芸握著拳頭,左氏狡猾,要想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得看清楚傷口,找到破綻。
楚清芸看向庄成儒。
庄成儒的父親是爹爹的軍醫,庄成儒從小便跟著他父親進出將軍府給眾人看病,兩人來往頗多,此時只一眼便懂了她的意思。
「夫人,秋意,醫者父母心,看到病人實在無法旁觀,不如,我先給少夫人看看傷口?」
母親白氏正想大事化小,當即點頭:「成儒說得對,還是先治傷吧。」
說話間,庄成儒提著藥箱走來:「少夫人,請。」拿出手帕準備附在左氏小臂上。
左氏躲閃開來:「不必了,我娘家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定是帶了大夫的。」
「知晴,你伺候大嫂診治。」楚清芸冷冷道。
「你幹什麼?我家夫人,是你能動的?」翠紅一把推開知晴,楚清芸伸手一拖,穩住知晴的身形。
楚清芸眼神一暗,不等翠紅阻攔,身形一閃,一把抓住左氏的手臂,暗暗使勁。「我親自伺候,該有這個資格吧。」
我去,剛剛那是她的武功嗎?凌波微步的感覺有沒有?
楚清芸暗喜了一把,臉上卻表情不動。
左氏掙扎不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大嫂,請吧。」
庄大夫隔著手帕,翻看左氏的傷口,手指卻暗暗的按在左氏的脈搏處。
「看著傷口,似是鞭撻所致。」
「不錯,就是鞭撻所致,那鞭子還在案上放著,就是你大哥平日里最喜歡的那個。」左氏趾高氣揚揮著手臂,下人們都移開了眼。
「鞭撻?」楚秋意嘴角揚起,裝作不可置信的開口。
楚清芸和母親白氏也都黑下了臉。
書中,楚秋意除了雙腿不能行,雙手也只能拿輕的東西,皇帝賜給的鞭子,她記得清清楚楚,這鞭子有十幾斤重。
楚清芸同母親對視一眼:「母親,您該是最了解大哥的身體。」
話音剛落,門外沸沸揚揚的一片慌亂。
「女兒啊,你的命怎麼那麼苦啊。」左家的當家主母,左夫人蘭氏帶著一堆人,門外的家丁不敢阻攔,硬是讓人強硬的闖了進來。
「阿娘,你終於來給女兒做主了。」
左氏像是看見了救星似的,甩開溫大夫,撲了上去。
「你們楚家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我女兒本就是委屈求全的嫁過來的,你楚家不好心照料,反而一再折辱,是個什麼道理?」
人活臉,樹活皮,這左夫人,到底要不要臉。
「左夫人這話說的不恰當吧,我大哥是為國負傷,當今陛下欽賜鞭子,封的禮部郎中,若是當初,左家真退了這門婚事,怕是遭不起這整個中州百姓的謾罵吧。」
白氏冷冷的瞟了一眼左氏,如今水落石出,她腰桿兒也硬了起來:「過去的事情如何,先暫且不論,寒語身上的傷,是得好好追究一下,到底怎麼來的。」
「楚家這是敢做不敢當,我女兒身上的傷還能是自己弄得不成?」
楚清芸冷笑:「左夫人,我大哥五年前出事,除雙腿無法行走外,雙臂中箭,終生無法手提重物,而他案上的鞭子,是當今陛下御賜的,重達十幾斤,大哥根本揮不動,又怎麼可能它傷人。」
左氏身體晃動,顯然,成親五年,她對楚秋意的事情一無所知,否則不會露出這麼大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