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乞丐和胖和尚
扒開一個小土坑,露出一個橢圓的泥巴塊,小乞丐熟練地拿起石頭砸開這個泥球,頓時一股熱氣混著肉香瀰漫開來。
「呵呵,可以吃了,我做叫花雞味道可好了。」小乞丐將泥巴球內的野雞肉掰開,撕下一隻雞腿遞給了蘭飛鴻。
蘭飛鴻聞到香味也有些動容,在採摘峰上他隨白眉道人修練平時吃的都極為清淡,幾乎沒有什麼肉食,接過雞腿咬了一口,確實美味。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小乞丐囫圇地啃著雞肉,隨意擦了嘴上的油漬說道:「我叫白棱兒,我娘給我取的。」
「我叫蘭飛鴻。」蘭飛鴻回道,雞腿在嘴邊停了下來,雙眼盯著篝火怔怔出神,自己這名字也是娘親取的呢!
「飛鴻大哥,我…」
「哈哈哈哈,好香啊!」此時破廟外頭傳來的笑聲打斷了白棱兒的話語,一個身著破爛,邋裡邋遢的男子手拿一根木棍子走了進來。
見到廟中啃著雞肉的兩人,那邋遢男子舔了舔嘴巴,有些難為情的樣子,開口道:「兩位小友,可不可以也讓老朽我嘗嘗?」說著雙眼盯著地上的叫花雞猶如看著稀世珍寶一般,臉上饑渴難耐的神情讓人有些好笑。
小乞丐白棱兒見到對方比自己更像乞丐的模樣噗呲笑了出來:「你吃吧,我們兩個也吃的差不多了。」
「哎,好,好,香啊!」男子放下手中木棍,雙手胡亂在破亂的衣服上搓了兩下便走過去扭下一個雞頭啃了起來,嘴裡發出「好吃」,「美味」之類的話。
「嘿嘿嘿,好香的雞味兒!」此時又一聲大笑傳來,走進來一個穿著袈裟的肥胖和尚,和尚捲起一隻袖子用手摸著光溜溜的腦袋,眯著雙眼說道:「罪過,罪過,今日又要破戒了。」
走到三人身旁,和尚低頭問道:「能否讓貧僧也吃點?」
「沒有了,想吃下次趁早。」乞丐模樣的男子看了一眼和尚直接無視道。
「喂,老乞丐,我又不是在問你。」和尚瞪了一眼轉頭嘿嘿道:「兩位小施主,能否讓貧僧也…嘿嘿。」
「和尚也吃肉?」白棱兒歪著腦袋好奇道。
胖和尚聞言面色莊嚴起來,挺起身子念了幾句佛語,口中默念「罪過,罪過」。隨即又彎腰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今日只吃肉不喝酒,佛祖他老人家不會責怪貧僧的。」
白棱兒聞言有些忍俊不禁,說道:「大師,你隨意吧,不過只剩下雞屁股了。」
胖和尚一把拿起雞屁股就咬了下去,邊嚼邊說道:「你們不懂,這雞屁股才是人間美味。」
蘭飛鴻坐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心中好笑,一個喜歡吃雞頭,一個喜歡啃雞屁股,真是兩個怪人。
吃完,四人圍坐在一起烤火,如今天色已晚,想來四人都要在此破廟過夜了。
「我說和尚,你跟著我也沒用,我並不知道捧月谷在哪。」老乞丐愜意地躺在草堆上剔著牙,半閉著眼睛淡淡道。
「誰跟著你了,這條路是你老乞丐修的?」胖和尚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串佛珠開始念起了佛經。
「嘿嘿,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乞丐我又不是計較的人,雖說一路以來你次次打賭都輸給我,但我可不會嘲笑你,回去以後也不會大肆宣揚出去的,你放心。」老乞丐用古怪的語氣說道。
胖和尚哼了一聲,怒視著老乞丐,似乎繼續念經也壓不住心中的火氣,直接破口大罵道:「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洒家又怎麼會丟了靈猴,現在好了,我們兩個人都不用想找到了。」
蘭飛鴻和白棱兒在一旁聽著老乞丐和胖和尚對話一句也沒聽懂,不過顯然,這兩個人是認識的,至於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就不得而知了。
「吱吱。」
突然,小靈從蘭飛鴻的袖中躥了出來,剛才它一直在熟睡,一醒來聞到雞味兒哪裡還忍得了。
「我倒是把你忘了。」蘭飛鴻略微抱歉道,將剩下的雞架子遞了過去,小靈吧唧吧唧地啃噬起來,吃了個精光后才注意到身邊有幾個陌生人類,漆黑滴溜的眼珠子極有靈性般轉動幾下后又跳回了蘭飛鴻身邊。
「哇,好可愛,飛鴻大哥,這是你養的寵物嗎?」白棱看著眼前的黃鼠狼問道。
蘭飛鴻微微一笑:「他是我的朋友,叫小靈。」
「咦?」
此時,胖和尚和老乞丐兩人看著眼前的黃鼠狼嘴裡不由同時輕咦一聲,這才注意到一身道士打扮,少言寡語的蘭飛鴻。
胖和尚和老乞丐凝視了蘭飛鴻數息,隨後兩人微不可查的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一個繼續小憩,一個繼續念經去了。
「能讓我摸摸嗎?」白棱兒看著小靈問道。
「它怕生人。」蘭飛鴻說道,不過令他錯愕的是小靈居然一躍而起直接跳進了白棱兒的懷裡,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一副親昵模樣,逗得白棱兒咯咯直笑,最後還在白棱兒的懷裡熟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白棱兒抱著小靈幽幽醒來,一轉頭卻只看到蘭飛鴻坐在那裡,便問道:「飛鴻大哥,那個乞丐大叔和胖大師呢?」
蘭飛鴻搖搖頭,心中略微好奇,他的菩提心經已經修鍊到了第四層頂峰,五感異常敏銳,但是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何時離開的。
「這是什麼?」白棱兒似乎看到了什麼,快步上前,只見地上寫著一行字:兩位小友,我二人不能白吃你們的雞,這瓶丹藥就留給兩位小友了。字后還放著一個玉瓶子,上面寫著幾個字:金瘡淬體丹。
「飛鴻大哥,這是什麼?」白棱兒拿起玉瓶好奇道。
蘭飛鴻接過玉瓶,面色一怔,這金瘡淬體丹他聽過,據說內服可以強健筋骨,外敷對於外傷更是效果顯著,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靈丹妙藥,比他配製的強身丸更加珍貴,心中疑惑,不由猜測起兩人的身份。
「這是一瓶可以強身健體,治癒外傷的靈藥。」蘭飛鴻解釋道。
「我聽過江湖上武功高強的人都有些靈丹妙藥傍身,看來昨日那兩個前輩也是江湖好漢了。」白棱兒擦了擦鼻子,說話極為老道,像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許久的人物一般。
「這靈藥飛鴻大哥你留著吧,我也用不到的。」白棱兒大氣說道。
蘭飛鴻微微一笑,拒絕道:「昨日的叫花雞是你做的,這丹藥本就是是留給你的。」
見蘭飛鴻態度堅決,白棱兒只能收下,兩人出了破廟,起身往仙壽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