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大軍班師
次日一早，秦朗來到關押朱瞻基的房中，見這小子倔強地昂著頭，默默地待在屋中的一角。
「瞻基，昨日又沒吃東西？」
秦朗看著桌上完好沒動的食物，不由得皺眉問道。
朱瞻基聞言，並沒有反應，默默轉過頭去，只是獃獃愣愣地坐著一動不動。
「你還在怪我？」秦朗走到朱瞻基身旁，出言問道。
「大將軍不是要把我交給錦衣衛嗎？今日過來，是要跟我敘離別么！」朱瞻基惡語嘲諷著說道。
「哈哈……小鬼，跟你師父耍心眼呀，我要把你交給錦衣衛，早就交了，又何必把你帶到這裡來。你不吃飯，那怎麼行呢，後天我準備班師回朝，你不吃飽，哪有力氣跟我走！」秦朗呵呵一笑說道。
「班師回朝？師父你放心就這麼走？」朱瞻基聞言不解道。
「天子恐怕正盼著我回去呢，如此也好，我乾脆便親自送你一起回京。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是你爹臨死時說的話，我自是不會忘記的，我親自陪你回京，定要護你周全！」秦朗語氣堅定地說道。
「可師父一走，這河北大地還有不少忠於我爺爺的部屬，你就不怕死灰復燃！」小瞻基眼睛盯著秦朗說道。
秦朗聞言，微微一笑道「我此次回京只帶張飛、黎明，還有親衛三十人，其他人一個不帶，大軍自有湯鼎、鄧銘統領，河北一地，翻不起大浪！」
「師父……」朱瞻基此時眼睛濕潤了，現在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師父了。
「瞻基莫哭……」秦朗心中也是傷悲，自己和允文這麼多年的友誼，恐怕是維持不下去了。
「大將軍，北平府各地還需彈壓，你此時回京，實在不妥啊！」湯鼎一聽秦朗要回京，立即跳出來反對道。
「是啊，這裡諸多事宜，都離不開大將軍呀！」鄧銘亦苦苦相勸道。
「大人，老孟不管別人，反正神機營一萬兄弟跟定大人了，大人到哪我就到哪！」孟玄朗牛脾氣上來了，要神機營聽別人指揮，那門都沒有。
「秦朗……朝中的風言風語，我亦有所耳聞，如今你孤身回京，怎麼讓人放心……」鄧銘忍無可忍，直接將心中擔憂倒出。
其實方孝孺等人進言大軍班師之言，早已傳入北平，雖沒有名言秦朗兵權過重，但聰明人都聽出了這其中意思。
「鄧銘！休得胡言！」秦朗厲聲呵止鄧銘道。「燕王朱棣還在徐州殊死頑抗，這河北大地人心還不穩，你們必須留在這裡，至於神機營，那就隨我回京吧，畢竟神機營是天子親軍，隨我回應天，也說的過去！」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回去準備！」孟玄朗聞言，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眾人見事已至此，也只好各自歸營，但願秦朗此去無礙。
「嗚嗚……」號角嗚嗚吹響。
次日，秦朗率領神機營一萬將士，啟程回京，同行的還有錦衣衛吳風，燕王嫡孫朱瞻基。
吳風沒想到秦朗竟會親自送朱瞻基回京，看來秦朗要保朱瞻基性命之心，已是不可動搖了。此事當先稟明陛下，讓陛下心中有數。
再說徐州一線，梅殷手下三十萬大軍輪番進攻徐州，奈何徐州城抱定必死之心，戰力異常兇猛，幾番進攻下，梅殷死傷慘重。同時項松十萬大軍也攻陷濟寧、沛縣，與梅殷會師徐州城下，如此一來四十萬大軍將燕王朱棣牢牢的困在徐州。
「他奶奶的，這徐州城是銅牆鐵壁嗎！竟然如此難打！」
劉鐵罵罵咧咧，罵罵咧咧，這幾天，自己手下將士死傷慘重，心中不由大為光火。
「老鐵，瞧你這幅模樣，徐州城守不了多久了，聽說你家候爺已經班師回朝在路上了，還帶著神機營呢，要是有神機營的神武大炮在，這徐州城不是手到擒來！」盛庸安慰著劉鐵說道。
「唉！就是聽說候爺要回來了，我才急呀！張飛、黎明攻破了北平，我老鐵打個徐州還半天打不下來，要見了他們，我這臉往哪擱呀！」劉鐵急咧咧說道。
「報，二位將軍，梅總兵讓我通知二位將軍，立即發起進攻！」此時又有傳令兵來催促道。
「得！肯定又是兵部來催了！咱趕緊幹活去吧！」盛庸聞言，出了大帳，回自己大營去了。
劉鐵猛得站了起來，操起身邊大刀，火急火燎地去了。
徐州城打得火熱，打得艱難，全靠了朱能、胡統、陳亨等人的死戰，這一戰關乎全軍身死，能活下來的，以後就能進金陵，封官進爵，要啥有啥，要是這一戰守不住，那就統統玩完。
「第幾天了……」朱棣躺在床上，虛弱無比的問道。
「王爺，第十六天了……」胡統今日來看燕王，見朱棣形容枯槁，不由得一陣傷悲。
「十六天……還要再守十六天才行……」朱棣咳嗽著說道。
「聽說秦朗班師了……攜了神武大炮……」胡統欲言又止道。
「無妨……北平到徐州，就算秦朗再快，那也得兩個月，更別說……他還帶著神武大炮，沒有三個月，他到不了這……咱只要再守半月……半個月……高燧一定能殺到金陵城下的……」朱棣自信滿滿說道。
「王爺，城裡損失亦是不小，糧食消耗太快，咱該怎麼辦呀……」胡統忍不住又出言問道。
「沒糧食，這也無妨……讓城中百姓易子而食，把糧食……全部集中起來，統一分配……」朱棣似乎是用盡了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將話說完。
胡統聞言，一咬牙，應了下來「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轉眼一個月過去，徐州依舊在燕王手裡，景仁宮內，朱允炆正大發雷霆，四十萬大軍久攻徐州不下，這真是豈有此理。
「來人，傳朕旨意，令梅殷三天內必須拿下徐州！否則讓他提頭來見……」朱允文已然暴怒，大喝道。
「是……是……」徐欽戰戰兢兢地躬身應著，出了景仁宮。
「秦朗到哪裡了？」朱允炆轉而又對錦衣衛指揮副使牛大雷問道。
牛大雷經過自己多年的努力，終於爬上了錦衣衛的權利金字塔尖，出任錦衣衛指揮副使。
「回稟陛下，已經到了武邑！」牛大雷躬身回道。
「嗯，牛大雷，你以前和秦朗認識許久，你認為秦朗其人如何？」朱允炆轉而側陰陰的問道。
「秦朗其人，喜劍走偏鋒，往往不按常理出牌，這樣的人，往往很難控制！」牛大雷誠實的稟告道。
「呵呵……秦朗這次回來，是準備和朕叫板的，他非要保朱瞻基，朕偏偏不讓！」朱允炆緊緊握著手中書卷說道。
「陛下是君，秦朗是臣，天子之言，做臣子的服從便是，秦朗不從，那就是大不敬，抗旨不尊！殺無赦！」牛大雷眼神陰鶩著說道。
「好，大雷你忠心可嘉，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去陳家莊，把秦朗一家老小全部接到宮裡來，我看秦朗是要全家老小，還是要保朱瞻基性命！」朱允炆狠狠說道。
「微臣領命！」牛大雷領命而出，直奔淮西陳家莊而去，一時間金陵城的天空，彷彿一下子陰霾密布了起來。
一場陰謀便就此展開，只是這場陰謀到底最後害了誰，恐怕就只有到最後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