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情蠱
「郡主?!」
見蘇淺言還是面露難色,羅蓮想了想,問:「怎麼,你還想當公主不成?」
「不,我……」
「那行吧!聽霜月說,她已與你結拜,如今南宮一族沒落,武陵城一事又讓南宮一族委屈,你既是南宮霜月結拜姐妹,本宮便封你為四公主,入南宮宗族。這樣一來,南宮族依然與皇族聯姻,定能安撫南宮一族的心!」
「這……會不會隨意了一點?」蘇淺言扯了扯嘴角。
「的確,口頭之說,實在是隨意。本宮自會挑選良辰吉日,給你受封,並且,讓陛下給你賜婚!這樣,可滿意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好了,蘇淺言,本宮要歇息了!出去吧!」羅蓮厲色道。
蘇淺言還想說點什麼,卻聽到外頭秋詞推門進來,「娘娘,可要奴婢進來為娘娘您掌燈?」
蘇淺言見有人進來,只好吹滅火摺子,跳窗離去。
回到麒麟宮,蘇淺言翻來覆去睡不著。
完了完了,要被封公主,被賜婚,那她豈不是很難死?
她若是真的嫁給了顧承禮,日後她作天作地真死了,顧承禮成了鰥夫,那不是挺慘?
還是將這事兒扼殺在搖籃里,連夜逃跑吧?
想到這,她便從床上跳起,在屋裡翻箱倒櫃,收拾細軟。
麻利地收拾好后,她換上了夜行衣,從窗口跳出。
跳出的一瞬間,她看到顧承禮坐在輪椅上,神色淡然地看著她跳窗。
兩人大眼瞪小眼,令蘇淺言頗為尷尬。
「哎哎哎!」蘇淺言剎車不及,直接撞到了顧承禮身上。
顧承禮扶著她輕柔的腰身,道:「果然,你總是習慣跳西邊窗。」
蘇淺言掙扎著想要從他懷裡逃開,顧承禮往她胸口一戳,蘇淺言渾身酥軟,倒在他身上,包裹掉落在地。
「喂……」蘇淺言沒好氣地說,「顧承禮,你做什麼?」
顧承禮抱著她,推著輪椅進了房間,將她推到床榻上,又轉身去外頭撿她的包裹,進了房間,將門合上,一氣呵成。
「顧承禮,你做什麼呀?快給我解開穴道!」蘇淺言躺在床上喊道。
「蘇淺言,你不是很能耐嗎?」顧承禮饒有興緻地來到她床前,勾著唇,看著蘇淺言。
「我真心待你,你卻截我,還點我穴道?」蘇淺言氣鼓鼓地說。
「我說過,好好地待在我身邊,別想著跑。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可你答應了我的事,卻為何總是食言?」顧承禮問道。
看著他英氣的臉,蘇淺言狡辯道:「我不是要跑,我就是出去透透氣。」
「透氣?連包裹都收拾好了?」
「那出去透氣,不是要花點銀子嗎?去酒樓聽聽曲子喝喝酒,自然要帶銀子啊。」
「去享樂的話,為何換夜行衣?你穿成這樣,哪家酒樓敢接待你?」顧承禮反問。
「我……我這是穿衣自由!我愛穿什麼就穿什麼不行嗎?」
「不行。」
「……顧承禮,我真的是想出去玩。」
「我不信。」顧承禮撐著輪椅起身,坐到了塌邊,低下頭,仔細端詳著蘇淺言的臉,伸出手,勾了勾她耳邊的髮絲。
「你想做什麼?」蘇淺言雙頰微紅,看著近在咫尺的顧承禮,心跳加快。
「你不聽話,我得,想辦法才行。」顧承禮幽幽地說,「你可聽說過,南疆有一種蠱?名為情蠱,中了這種蠱的兩個人,不得分開,否則,就會毒發身亡。」
「什麼鬼東西?」蘇淺言擰眉,「你不會有這種東西吧?」
「我自幼四處奔走,自是見多識廣。」顧承禮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小木盒,「早年在南疆替墨靳庭辦事時,得了一盒情蠱,還未用過。」
「喂,顧承禮,有話好好說,下蠱這種事,你三思而後行啊!這萬一有人死了,另一個人可怎麼辦?」
顧承禮眉眼溫柔,道:「放心,我有分寸,我若死了,你還能活。」
說完,他便從小木盒裡放出一隻小蟲子,輕輕放在蘇淺言的脖子上。
此時的蘇淺言,沖開了穴道,反手拍死那隻小蟲子,扣住顧承禮的手,將他反壓在身下。
小木盒掉落在地,從裡頭爬出來幾隻小螞蟻。
蘇淺言瞥了一眼,道:「你拿小螞蟻糊弄我呢?」
顧承禮眸子里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不安。
蘇淺言的內力實在不容小覷,就這麼一點時間,她已沖開了穴道。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將她留下。
這雙腿,將他禁錮在這沉重的輪椅上,前路未卜,他已無所適從。
蘇淺言彷彿看穿了他眼裡的焦慮,顧承禮是天之驕子,可眼下需要靠輪椅過活,行動萬份不便。
她於心不忍地說道:「你終是不會傷我。你想我留下來,我可以留,但,我這個人喜歡自由,我只能陪你一小段,等你的腿好了,我若是走,你別攔我。」
「非走不可?我答應過你,會……」
「你真的捨得將我打死?」蘇淺言神色凝重地問。
顧承禮若是當真想將她禁錮,有的是辦法,可他沒有。
他甚至都不忍心傷她半分。
「我與你說過,我有任務在身,不管你信不信。我的任務是被亂棍打死,只要我一死,我便會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完成任務。」蘇淺言說道。
她的髮絲垂下,落在顧承禮的耳畔。
看著她明亮的眼睛,顧承禮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說過此事。」
「我有個非救不可的人,我必須完成這個任務才有可能救他。」蘇淺言說道,「你懂我的意思嗎?我不屬於這裡。」
對於顧承禮來說,蘇淺言的話的確是難以理解,但,她既然這麼說了,他就會相信。
「我來來去去很多世界,我被打死了,就能重獲新生。你留我下來,我完成不了任務,你我之間,也只是徒增傷感罷了。」蘇淺言眉心微蹙,認真地說。
「頻死一次,已是絕望,你承受了很多皮肉之苦?」顧承禮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頗為心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