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出口成章
將從後山帶回的文道竹在自己院內種好，徐澈一轉頭，就看到了隔壁院牆外伸出來的一顆腦袋。
「吳兄怎麼大晚上還沒睡覺？」
吳海沒有回答徐澈的問題，而是驚奇的看著他：「嘖，徐兄，你剛剛對著亞聖說的那番話，當真……」
說著吳海突然卡住，頓了一下才接道：「當真為天下儒生指明了道路……」
「話說，徐兄你現在就是代理院長了嗎？」
看著徐澈，吳海有些好奇。
「嗯。」
聽到吳海的話，徐澈有些苦惱的點了點頭。
「不瞞吳兄你說，我現在還是懵著的。」
「哈哈，我剛剛也看到陳院長了，陳院長都當了兩百多年院長了，估計早就當煩了……」
「他是一甩手退位了，結果把這攤子讓給了我，我哪有那本事。」
話剛出口，徐澈突然頓住。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有那本事。
論身份，他是繡衣尉，而且還是儒聖弟子，書院創始人是他七師兄。
論修為，他如今是儒道五品境界……
「哈哈，好事多磨，徐兄你慢慢來。」
吳海笑著安慰道。
徐澈看著吳海，話音一轉：「話說，吳兄你有沒有興趣當這個院長？」
吳海似是被徐澈這話震驚，腳下一個不穩，直接從踩著的木板上滑落，腦袋突然消失。
隨著一聲哎呦聲，過了一會，徐澈才看到吳海的腦袋慢慢伸出來。
「徐兄你可別說笑了，我不過是七品儒生，怎麼可能當上院長，要知道競選院長的最低要求都是儒道六品問心境的儒生，徐兄你要是把這個院長讓給我，那不是把我架到火上烤嗎……」
吳海笑著調侃道。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明早還要去上課，就先回去歇息了，徐兄你也早點休息。」
說著吳海打了個哈欠。
「行，吳兄晚安。」
徐澈剛剛也不過是打趣，和吳海說了聲晚安，他也轉頭回到屋內。
書桌上，水墨熊仍在酣睡。
徐澈將剛剛摘下的文道竹的嫩枝放到它的旁邊后，隨意逗弄了一下，也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日的事情。
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吳道已經在路上通過心書將這件事情的緣由都給他解釋清楚了。
其實徐澈如今所做的事情，吳道當年也做過一次。
但是由於最終吳道突破一品失敗，而且身隕，所以儒聖老師聯合其他二位聖人施展大神通將他的一生從歲月長河中抹掉，所以現在的歷史上並沒有留下他的記載。
而這也是他們為何「業務」如此熟練的原因。
這也是他們會選擇徐澈的原因。
一句輕飄飄的不存於天機之中，其實代表的是，如果徐澈也失敗了，他們同樣會施展大神通，然後再從那個世界拉來下一個幸運兒。
中興儒道……
徐澈腦中想著這些事情，慢慢進入睡夢。
…………
「徐小子，你知道程哥來的原因吧。」
「知道。」
看著一大早就到書院尋他的程墨，徐澈點了點頭。
「夢妖找到了嗎？」
見徐澈點頭，程墨神色不善的問道。
「還沒，這兩天事情太多了，我忙忘了……」
徐澈有些心虛的瞥了一眼桌上已經被書蟲啃噬大半的名單，有些心虛。
「忙著當書院院長嗎？」
聽到徐澈的話，程墨開口問道。
「沒……程哥你放心，哪怕我真的當上了院長，但我的心還是屬於繡衣府的。」
看著程墨，徐澈解釋道：
「實在是這兩日事情太多了，等過兩日我就能把夢妖的蹤跡查到。」
「而且春秋筆此時在先賢堂中的亞聖所畫的畫中世界內，哪怕是四品君子境也不可能強行進入那個地方……」
「看來你還是真的在做事嘛？」
程墨聽完徐澈的話，臉色舒緩了些，但想起自己今天早上收到的信，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既然春秋筆在安全的地方，那找到夢妖可以往後推辭，目前繡衣府人手有些稀缺，我今天早上收到一條求援信，來找你除了想知道夢妖這件事的具體情況外，也是為了這事。」
「求援信？」
徐澈微微一愣，是什麼樣的求援信才會直接送到程墨的手中？
「嗯，據說靈道郡那邊出現了怨屍，他們那邊的繡衣府已經損失了幾名好手，現在處理不過來所以他們的府主直接給我發了求援信。」
「怨屍？」
徐澈的腦海中回想起當初成為怨屍的李叔身影。
「是的，怨屍，我猜測應該是凈天教的人在活動，所以想來問問你能不能有時間帶兩隊繡衣校事去支援他們。」
徐澈聽到這話，沒有直接給出答覆，沉吟片刻才開口道：「自然是可以回去的，但是我現在是代理院長，除非程哥你能把陳院長勸說回來，讓他再當些時日的院長……」
「這……」
程墨有些沉默。
據他對陳肅的了解，恐怕昨晚陳肅將院長之位丟給徐澈之後就直接逃出漢陽道城了。
過了許久，他才咬牙道：「咱們去那老頭家裡看看，如果他在的話，我可以試試。」
「行。」
「兩刻鐘后，我和程墨應該出現在陳肅家門口。」
徐澈心中嘿嘿一笑，抓住程墨的手，口中輕言一句，浩然之氣從他體內湧出，將他和程墨籠罩。
這是他晉陞五品之後才能使用的術法。
是四品君子境金口玉言的下階術法，名為出口成章。
只要所說之言有章程，便能催動體內的浩然之氣去實現。
而具體的用法，就和徐澈現在這般。
看著自己身後掠過的景色，程墨有些羨慕。
「儒道的這些術法當真是方便，只要會這個連趕路都不用自己來了……」
徐澈沒有回答，他的面色有些凝重，正全力維持術法。
他有些感覺自己好像說大話了，以出口成章此時的消耗速度，兩刻鐘后，他體內的浩然之氣估計能剩下的不到半成……
兩刻鐘后，包裹著二人的浩然之氣砰的一聲直接散去。
程墨抬頭望去，二人此時已經站在了陳肅家門口。
呼。
徐澈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舒了口氣。
終於，在體內浩然之氣即將用盡的時候，成功到達目的地了。
「小徐你現在這麼虛的嗎？」
一臉神清氣爽的程墨瞥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徐澈。
「你全程都在看風景，當然舒服了……」
徐澈撇了撇嘴，心裡吐槽，示意程墨上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