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惡,這是殺手的恥辱!
在廣場的中心位置,一身黑白職業裝的女性記者站在聚光燈下,從容優雅地迎著攝影機。
她專業腔調的講解和靚麗可人的外貌結合起來,更像是為大眾展示一項精美的藝術。
這無疑引來了不少現場觀眾的注目。
這一幕,被映照在遠隔幾百米架起的冰冷八倍鏡下,女記者的柔和面容在這裡也顯得格外美麗動人。
頂樓的狂風吹拂狙擊手鋒利的銀髮,冷冰冰的槍口毫不猶豫瞄準了目標人物。
墨綠色的眼底幾乎毫無情感浮現,此刻他宛若機器一般計算著影響精度的各項因素。
連夜剛按著身體本能記憶架起了狙擊槍,就立即開了系統難得有用的【掛機模式】,瞬間就有股神秘的力量迅速蔓延四肢接手身體。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姿態呈現放鬆狀態,抬手僅僅動了一下就瞄準了目標。
下一秒,扣動扳機。
後座力比較強,連夜的手卻始終穩穩的,他一眨不眨地盯著目標人物。
視野里,人群突然混亂起來,接著才是女記者渾身失去支撐地歪倒在地上,被子彈擊中的腦殼裡淌出猩紅血液,漸漸地流滿了一地。
大抵是射中了動脈血管,才噴出這麼多血。
關了【掛機模式】后,那股神秘的力量逐漸從四肢褪去,連夜安靜地垂下了眸子,呼吸逐漸變成有意識的呼吸,持槍的手也漸漸微顫起來了。
幾秒鐘過去,連夜深吸一口氣,恢復正常。
這還是他生來的第一次動手殺人,剛才代為掌管他身體的那股力量卻彷彿不太正常。
比如說,在剛才的一瞬間,他似乎很喜歡瞄準人體血壓大的穴位扣動扳機,很喜歡看見血液噴涌而出的場景,更是極為愉悅決定和見證生命的死亡。
連夜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見到鮮血難以按捺的體征,他垂下眼皮子閉了片刻。
嘖,真是病態!
不過,任務就此也算是圓滿完成了。
在人群集聚的公共場合發生犯罪事件,日本警察應該很快就會趕來現場,立案調察。
後續的事情就與他無關了,組織會處理好。
……
連夜收拾了槍,重新背上了小提琴盒,仰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角因為缺乏睡眠而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為了避免被懷疑,以及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他還是儘早回到警校補覺為好。
銀髮青年捧著手機邊走下天台,邊低頭敲字:【琴酒哥,任務完成,我先走了:)——Brandy】
好,點擊發送!
他抬頭望了眼玻璃窗外漆黑的夜空,今天都已經這麼晚了誒,就不用再去見琴酒了吧。
那把狙擊槍就不用再還回去了吧?
作為堂堂跨國犯罪組織的高層幹部,身上居然連屬於自己的槍都沒有,這簡直就是混黑人士的恥辱!
電梯下到一半,連夜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
他眉眼愉悅,低頭掏出手機。
與此同時,電梯在某一層停下,陸陸續續湧進近十個人,讓原本不大的空間顯得更為狹逼。
連夜見狀,便背著小提琴盒退到角落裡,避開電梯監控向手機輸入密碼,興緻勃勃查看郵件內容。
電梯滴滴一聲,關上安靜地向下運行。
氣流引起的嗚嗚風聲呼嘯而起,久久旋繞在耳邊。
銀髮青年的瞳孔卻在瀏覽完內容后猛地一縮,渾身肌肉都瞬間緊繃起來,像是一隻徹底被惹毛的白貓。
【貝爾摩德會去接應你,為了你的安全著想,boss希望你把M90交出來。——Gin】
【好哦:)——Brandy】
可惡,居然繳槍,這是殺手的恥辱!
連夜攥緊手機險些捏碎,他迅速抬頭眯起了眸子,有種直覺告訴他,貝爾摩德既然來了,那就必然已經抵達了他的身邊。
他的視線迅速在電梯里鎖定一個人,而那女郎也撩了一把捲髮,沖他露出一抹神秘笑容。
果然,貝爾摩德!
一眼掃過去,就算是想要錯認也不可能。
長長的銀髮和墨綠色的眼眸,她這次過來見他,竟然短時間內易容得與他現今的外貌一般無二!
才一天時間,他就應付了多個主線人物,這種高強度工作,資本家聽了都要流淚!
兩人眼神交鋒之下,也逐漸被電梯里的人關注到。
其他人大多是左右兩邊一掃,對比雙方顯而易見的相似樣貌,不腦補都是不正常的,於是也就沒有人會***去他們的「家事」。
在這種家庭親情劇場的情景下,連夜如果假裝不認識,恐怕就會立即迎來無數路人的眼神譴責吧?
貝爾摩德真是老謀深算呢!
背著小提琴盒落在最後走出電梯,連夜走了一段路,忽地轉角走進小巷子。
旋即,他稍微掀起眼皮側目,朝後斜方望去。
意料之中的,金髮大波浪卷的女郎不緊不慢地跟著,舉手抬足是截然不同的神秘魅力,任是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為之狂熱。
眼神撞上時,女郎來了個俏皮的單眨眼。
漸漸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連夜停下腳步的下一瞬間,就聽見了身旁貝爾摩德的一聲夾雜在微風裡的悠然輕笑,給人宛若罌粟般誘人的神秘感。
連夜並沒有選擇面向她,這時候的他還沒有把握在喬裝打扮的行家面前糊弄過去。
他的演技在貝爾摩德眼裡,大抵有點班門弄斧。
連夜對這種神秘的演技派同類提不起好感,讓人感覺全身上下都是虛假,相對而言,在這方面他和琴酒略有相似,討厭神秘主義者。
當然,這個厭惡的範圍也包括他自己。
「Veruth。」
白蘭地用了純正的語調念出代號,處於青年時期的嗓音略帶磁性,腔調不乏低沉優雅。
說話時,語氣拿捏妥當,會平添幾分神秘。一眼看去,始終很有城府的人那是二貨,他要給人一種掀開表面單純偽裝的高層次感。
一剎那,貝爾摩德水漾大眼,她感受到來自同類的氣息,可卻有一點很不一樣。
女郎望著背對著自己的白蘭地,姣好朱唇肆意地勾起,常年混跡黑暗的她當然能感受出來,他身上有著無法遮掩的乾淨純粹。
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卻已經是組織里的一名高層幹部了,甚至剛暗殺了一個目標歸來。
如今,他的外套口袋裡,想必還留有子彈,小提琴盒裡還藏有狙擊槍,身上細聞會有淡薄的硝煙氣,眼底或許還有對她的敵意。
哦,真是個神奇的小天使呢。
「Brandy。」貝爾摩德身形靠近,呵氣如蘭,玉臂抬起,手指輕繞白蘭地的銀白髮絲。
生前二十多年沒碰過女孩子,這一下驚得連夜差點原地反跳起來,恨不能抓起琴盒逃之夭夭。
白蘭地未立即做出反射性動作,卻讓成功地魔女收穫了一個冰冷警告的眼神。
「來找我,就為的說這幾句廢話?我不喜歡透過迷霧看東西,有話就請直說吧。」銀髮青年斜眼冷瞪,而後又別過臉,擺明了不待見神秘主義者的態度。
這點和琴酒極其相似,為了在不o的情況下快點把人送走,他學琴酒的。
貝爾摩德對此毫不在意,她半掩嘴笑:「今天是個不眠的夜晚,白蘭地小弟弟像一位從天而降的小天使呢,希望今晚我精心準備的這身裝扮,有讓你感到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