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鋒（二）

剛走出審訊室，凱文叉著腰擺了擺頭：「沒想到這個阿米特巴的心理素質會這麼的好，這可真是出乎意料。」

這時卡洛琳想起了詹姆斯對她所說的話—嫌疑人在招供前，都是不確定的變數。

卡洛琳喃喃道：「莫非被詹姆斯說中了，這個不確定的變數在朝著對我們不利的方向發展。」

凱文點了點頭：「對，就目前看來，我們處於被動了。可我能感覺的到，胡里奧的失蹤是肯定與他有關的……」

卡洛琳從咖啡機里接了兩杯咖啡，遞給了凱文一杯：「那現在怎麼辦？那傢伙似乎是算準了我們沒有掌握任何證據。」

凱文嘬了口咖啡，不置可否的說道：「他真的是算準了么…還是…他只是想賭一把？」

卡洛琳沒有回話，只是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皺眉沉思的凱文。想在手頭未掌握證據的前提下撬開阿米特巴的嘴，對於她這個菜鳥探員來說，確實太難了。

此時她也只能寄希望於這個經驗豐富的搭檔了。

「據詹姆斯說，王速推測胡里奧屍體位於6、7、8這三棟倉儲樓其中一棟的下面？」凱文突然問道。

「對。」

「哦？」凱文仰頭望著天花板，摸著下巴的胡茬思索著，「嗯…既然是那傢伙推測的……那基本就會離事實相差不遠，因為他太准了、太准了……嘖…可是還是得以證據來說話…就算推測的再精準也是無力的……」

卡洛琳懊惱跺了跺腳：「那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只以販賣國家財產的罪名去起訴他了么？可這也太便宜他了！」

「沒辦法了！！」凱文一口喝乾了咖啡，捏癟了紙杯，「事已至此只能持續對他施壓了，看能不能讓他說漏嘴！走，繼續審，這回由我來！」

「嗯。」卡洛琳點頭，跟著凱文再次回到審訊室。

二人再次在阿米特巴的對面坐下，凱文直視著阿米特巴沉聲說道：「阿米特巴，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真的認為我們警方什麼都沒發現？你自己想想，為什麼胡里奧失蹤后我們單單隻抓了你過來，不去抓其他的建築工人？」

阿米特巴這回乾脆閉上了眼睛，不耐煩的說道：「我不是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胡里奧死沒死關我什麼事…你們去找他屍體就是了嘛，找著了又能怎麼樣？不能說看見人死了就是我乾的對不對……警官，別亂冤枉人……」

「ok，還嘴硬是么？」凱文的手上不停的轉動著一支筆，「我問你，倉儲園的6、7、8號三棟建築，你都參與了基礎回填吧？而且還正是在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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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奧失蹤的時間段內。」

阿米特巴猛的睜開雙眼，呆望著凱文。

「怎麼，不記得了？」凱文追問道。

阿米特巴開始躲避凱文的目光，低聲說道：「我…我要打個電話，我有這個權利。」

凱文笑道：「你當然有這個權利，可你得當著我們的面打，而且我們必須得知道你打給誰。這也是我們的權利。」

阿米巴特支吾說道：「我…我要打給我的表兄，讓他幫我請個律師……在律師來之前我不會說任何話的……」

「嗯嗯嗯，可以、可以！只要有錢，不但請律師，連保釋都可以！」說著凱文主動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桌上，「打吧。不過…我認為你一個建築工人沒有能力請得起律師，何況是你這種外來務工的印度人？？別浪費時間了，不如由我們幫你向檢察院申請一個免費的律師，給你來一把溫馨的法律援助？」

「請不起律師又怎麼樣！！！我不是個蠢貨！！！」阿米特巴突然惱羞成怒的吼了起來，「那三棟建築的基礎是我回填的又怎麼樣！！你們去挖啊！！去啊！！！」

「哦？挖？？」凱文雙眼一亮，立即追問，「我只問那三棟建築的基礎是不是你回填的，你為什麼主動提到去挖？你的意思是……胡里奧在廠房下面？」

阿米特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了言，愣住了。

「是…是你們故意誤導我這麼說的，我怎麼會知道胡里奧在哪裡，莫名其妙……」

凱文大笑了幾聲，問道：「誤導你？？喂喂，我可沒誤導你，你自己心裡沒鬼的話，怎麼會主動提到一個『挖』字，嗯？？」

「不知道不知道！！！」阿米特巴重重的拍了拍大腿，滿臉的不耐煩，「反正我就是一句話，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行了吧？有本事就起訴我去！」

面對態度再次強硬起來的阿米特巴，凱文陷入了沉默。

他沒有再發問，似乎已經無計可施了。

直愣愣的盯著阿米特巴片刻后，凱文拍了拍手：「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去挖。」

說完凱文喊來了兩名警員，將阿米特巴押出了審訊室，暫時羈押於警局內的留置室。

「現在該怎麼辦？真的去挖？」卡洛琳問道。

「不好挖。」凱文擺了擺頭，重重的嘆了口氣，「現在可以確定了，這傢伙是真的算準了我們沒有證據。見鬼，我們被他吃的死死的！」

「為什麼不好挖？」

凱文伸了個懶腰，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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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你做的調查資料，那三棟建築的佔地面積一共有一萬六千多平方英尺，而且都是加厚布鋼筋的重載地面。且不說全部挖開要費多大的人力財力，單是憑一個推測就要去大肆開挖，你猜領導們會同意么？還有就是像阿米特巴說的那樣，挖出了屍體又能怎麼樣？就一定能發現證明他是兇手的證據么？這些都是未知的……」

卡洛琳垂頭喪氣的說道：「那該怎麼辦……」

「只有阿米特巴去現場指認精確的埋屍位置，在這個前提下進行小範圍的開挖是沒問題的。」

「這可能嗎？？」卡洛琳翻了個白眼，「那傢伙的態度你也看見了，你認為他有可能主動去指認現場嗎？」

凱文撇了撇嘴，站起了身：「先以調查他交易金幣的事暫時羈押他吧，看看連續再審問幾次能不能突破他的心理防線……走吧，該吃飯了。」

「我看難……」卡洛琳悻悻的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此後經過三天的連續審問，阿米特巴仍然是一問三不知的態度，到最後索性閉上了嘴不回答任何提問，態度一如既往的強硬。

深感無力的卡洛琳這幾天數次拿出手機調出了那個名字，可總是沒有按下撥打鍵。因為她想證明給王速看，自己行的。

詹姆斯也專門為此案召開了小範圍的會議，凱文提出給6、7、8這三棟倉儲樓來個大揭底的方案，可當場被詹姆斯給否決了。

果然如凱文預料的那樣，僅憑推測就是去掀開一、兩萬平英尺的新建倉儲路的地面是不現實的。詹姆斯的話很官方，那就是督促他們還是在犯人的身上打開突破口，爭取在給倉儲物流中轉園造成最小影響的前提下儘快破案。

散會後，卡洛琳一臉失落的呆望著窗外，對於這個案子該如何進展下去她茫然無措。凱文看在眼裡，他明白，初次獨立辦案便遇到挫折，對卡洛琳今後的發展是很不利的。

「打吧，我有他的號碼。」凱文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卡洛琳明白凱文讓自己打給誰，扭捏了半天，支吾說道：「真…真的要去麻煩他么？」

凱文嘆道：「打吧…我想他既然肯幫你做前期的案情分析，那應該會幫你把這案子做到底。你也不要太自責，畢竟沒有確切的證據和嫌疑人矢口否認這兩個狀況同時發生了，再拖下去，只怕是只能以販賣國家財產的罪名去起訴他了……」

卡洛琳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推開了凱文的手機。

「好吧……我有他的號碼。」卡洛琳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