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被誣陷
韓夫人掩唇輕笑,她這番話表面上是誇讚桑竹染,實則是欲抑先揚。
等到桑竹染出現,就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桑梅香眉眼含笑,附和著韓夫人:「姐姐可是曾經的武都第一美人啊,論姿容,連本宮都比不上姐姐。」
韓夫人立刻笑得諂媚:「皇後娘娘實在是妄自菲薄了,這天下女子再美,都不過是螢火之輝,怎敢與日月爭輝。」
「攝政王妃到!」太監的高聲通傳,穿過重華宮門。
韓夫人和桑梅香相視一笑,早就已經搭好了戲台,就等著桑竹染亮相鬧笑話呢。
「哎呀,桑姐姐,你怎麼變成…變成…了這幅樣子……」韓夫人尖細的嗓音卡在喉嚨里,看著桑竹染的臉大驚失色,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韓夫人只為了將眾人目光吸引此處,本該穿著禮服臃腫不堪的桑竹染,竟然苗條輕盈,身量纖纖。
「怎麼?皇後娘娘很意外嗎?」桑竹染紅唇淺笑,她的美,足以逼退世間繁華。
「還有,誰是你的姐姐?別亂攀親戚,你該尊稱我為攝政王妃。」
韓夫人的臉頓時一片慘白,眼底滿是對她的惱怒。哼!嫁給瘸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這話她不敢當面說出來……
桑竹染身上穿的禮服,就是先前桑梅香送來的那件紅色宮裝。
只不過,她將原先兩倍大的禮服改了改,改小之後剩下的布料,她都拿來做了裝飾。
一時之間,所有女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桑竹染身上。
繁複的紅色宮裝在她身上,一點不顯得累贅,反而更襯得她精緻美艷,誰都不得不承認:
武都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桑梅香藏袖子底下的手死死地攥緊,水蔥似的指甲掰生生斷了兩根!
為什麼!桑竹染身體里的毒,是她和娘親自調配的!怎麼會有人能解!?
桑梅香的不甘心,幾乎要化作實體,從她眼眶中湧出。今日一番鋪墊,全都白費了!她平白為桑竹染做了嫁衣裳,怎麼能不恨?
「姐姐…你來遲了!」桑梅香幾乎咬牙切齒。
那些貴婦太太都對桑竹染的宮裝感到驚為天人,不過礙於皇后在場,不敢上前詢問。
宴會散場之後,她們紛紛都去各處成衣鋪子,想要相同款式,又都無果。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宮宴在微妙的氣氛中舉行過半,突然就有小宮女慌慌張張地喊叫起來。
「不好了,三公主的被銀芋團嗆住了!」
桑梅香嚇得花容失色,三公主雖然只是個女兒,卻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子嗣!
三公主打娘胎里就有弱症,又早慧懂事,惠后和皇上都對她寵愛非常。
若是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錯,到時候皇上遷怒於她……
桑梅香不敢想象,她慌不擇路,腦子一片混沌:「快宣太醫!你們!你們去摳她的喉嚨,讓她吐出來!快啊!」
「不可!」桑竹染站了出來,制止了太監給三公主摳喉嚨的動作:「你這樣只會食物將推得更深!」
「你懂什麼?」桑梅香目眥盡裂,覺得桑竹染就是想要害死她!
「你以為你是太醫嗎?這是你逞能的時候嗎?快!繼續摳!」桑梅香歇斯底里地大喊。
小小的女童已經嗆咳不止,面色一片潮紅,指甲出現青紫之色。
來不及了!桑竹染眼神一緊,用盡全力將小太監推開,抱起懷中幼小的女童,讓她趴在自己腿上。
她的左手固定住女童的頭頸部,右手用力拍打肩胛骨中間。
「快來人護駕啊!把她抓起來!」桑梅香還在大聲叫喊:「她要害公主!」
「閉嘴!我看誰敢!我是攝政王妃!」桑竹染幾乎是吼出來,她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
「嘔…咳咳……」眾人矚目之下,三公主吐出一塊龍眼核大小的團塊,小聲地咳了幾聲。
場面一時寂靜無聲,這是…被桑竹染拍出來了?
桑竹染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才剛鬆了口氣,小宮女又再次尖叫起來:「三公主…三公主吐血了!」
懷裡的清瘦的女童,一聲一聲嗆咳著,血沫如雨滴般,迸濺在她鵝黃色的小小宮裙上,開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快把罪婦押起來!她要謀害公主!」威嚴的厲喝傳來,伴隨著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皇帝蕭恆一進來,周圍的氣氛全部都變了。
在場的其他人全部都紛紛跪在了地上,蕭儲墨依舊坐在了自己的輪椅上看著迎面走過來的男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伴隨著著震耳欲聾的聲音,桑竹染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就是皇帝蕭恆。
蕭恆恣態高傲地站在眾人面前,他低頭看著桑竹染懷裡中的小女童,勃然大怒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桑梅香就來到了蕭恆的身邊,眼中是傷心與憤怒,但這些全部都是她自己裝出來的。
「皇上,是桑竹染這個惡毒的婦人,她害死了三公主,求皇上立馬給這個惡婦賜死!」她的眼中滿是毒辣的目光,誰要把桑竹染剷除掉,他們就算是乾淨了。
「大膽,居然敢毒害三公主,來人立馬把這個毒婦打入大牢……」
蕭恆瞥向了桑竹染,眼神當中多了一抹探究,他倒是想要看一看他們會怎麼去應對這件事情。
也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已經病殃殃的小女童的臉色恢復了一些,血也已經止住了。
蕭儲墨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看到桑竹染還沒有反應過來,提前說道,「皇上,貿然下旨把攝政王妃打入大牢,不覺得有些不妥嗎?既然三公主的臉是已經好轉一些,血也已經止住了,我提議讓太醫過來查看一下三公主的病情,如果攝政王妃有處置不當的地方,我願意一起受罰。」
他的這番話剛落下,在場的其他人全部都把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連皇帝蕭恆的眉頭都微微挑了一下,如果能夠一下子除掉這兩個人的話,他的心裏面竟然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