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韓竹
葉塵最後向著楚雲兒的房間看了一眼,轉過頭走向玄寶軒外。
出了玄寶軒,已經到了夜晚。玄天城裡的晚風吹拂在葉塵臉上,天邊的圓月灑下一抹銀暉,正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的葉塵在一個小巷裡突然停下了腳步。
「魏家果真是盛氣凌人啊,居然敢公然在這玄天城內動手,真的不怕城主府的人怪罪下來嗎?」
「少啰嗦,我且問你,我魏家三長老和魏家公子魏雲峰都去哪了?」拐角處,幾個蒙著面,穿著夜行服的人走了上來,將小巷出口堵住,一步步向葉塵逼近。
「你魏家的三長老和魏家公子與我何干?他們去了哪我又怎麼會知道?」葉塵隨意答道。
「我家的三長老和公子明明是為了追你才杳無音訊,乖乖交代出來,否則我們這些弟兄手上的兵器可不長眼。」為首一人惡狠狠地看著葉塵,抽出長刀指著葉塵道。
葉塵瞥了一眼遠處角落的陰影處,抻了抻胳膊就準備動手。
「何人敢在我玄天城內鬧事?」葉塵正要動手,魏家嘍啰後面的一片陰影處突然出現了一堆人馬,點起火把將那幾個嘍啰團團圍住。那為首的嘍啰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是當他看到來人的衣袍紋飾后,張開的嘴又只能閉上。
「韓統領別來無恙啊,我們沒有意圖鬧事,只是跟這小兄弟開個玩笑罷了。」為首的嘍啰看著走來的韓宇,賠著笑臉道。
韓宇聽罷,看向葉塵,葉塵見狀只是聳了聳肩。韓宇收回目光,「既然是玩笑,不如到我城主府上去開可好?」韓宇微微一笑,看著那為首嘍啰。
那嘍啰聽了這話頓時打了個寒顫,「不…不勞韓統領費心,我們這便走,這便走。」說完,招呼手下人一個個逃也似的離開了。
韓宇見嘍啰們離去,轉身對葉塵露出一抹微笑,「閣下放心,這次之後,想必他們不會再找閣下的麻煩。若是有空,閣下不妨來我城主府坐一坐。」說罷,對葉塵行了一揖,隨後轉身離去。看著離開的韓宇一行人,葉塵笑著搖了搖頭,「這玄天城的城主果真好算計,也罷,誰讓我看魏家不爽呢。」想罷,葉塵轉身向酒樓走去。
「父親,這樣真的有必要嗎?」韓宇立在一旁,終於忍不住問道。
「宇兒,我做這城主有多少年了?」
韓宇聞言一愣,但還是恭敬地說:「自父親將我這個孤兒從市井中撿來撫養成人,已經二十有六年,那時的我還僅僅兩個月大,也是您上任玄天城城主的第一天。」韓宇說著,不禁想起了往事:年僅兩個月的他被父母拋棄,是剛上任的城主韓竹大人路過將他撿回府中撫養成人,並為他賜名韓宇。若沒有韓竹,他早已經餓死在市井之中。
「宇兒啊,為父做了這二十六年的城主,就和這魏家對了二十六年,打了二十六年,爭了二十六年!我從我上任的那一天就開始等,我等了整整二十六年,直到葉塵走入我的視線,我就知道,我終於能滅了魏家,獨掌玄天城了!」韓竹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甚至拿著茶杯的手都激動地微微顫抖。
「孩兒不懂,還請父親明示。」韓宇聽了韓竹的一番話,心裡卻是不得其解,這葉塵,當真有這樣大的作用?
「宇兒啊,你可知為什麼為父明明是一城之主,卻是鬥了二十六年也沒斗過魏家嗎?」韓竹平復心情,緩緩開口道。
韓宇聽了韓竹的話只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對於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他實在是一竅不通。
「只因這魏家在玄天城中是地頭蛇的存在,玄天城中諸多勢力都依附在魏家之下,魏家家大業大,城中唯一能與之相抗衡的勢力便是玄寶軒,而玄寶軒這麼多年來只是看著我城主府與魏家相鬥,只是保持中立,若是我城主府能拉攏玄寶軒,魏家何愁不滅?」
「可是……這玄寶軒與葉塵又有什麼關係?」
「剛剛我安插在玄寶軒的眼線來報,那葉塵與玄寶軒的閣主來往甚是密切,走得很近,似乎已經走到兩情相悅的地步,恰好葉塵與魏家有仇,所以我才派你去救葉塵,以此來拉攏他和他後面的玄寶軒。卻是不知這葉塵何等手段,我曾派人調查過他,他曾是南陽城裡被譽為萬古難遇的天才,但在一夜之間散盡修為,卻是在這一月之間來了我玄天城,不僅可以重新修鍊,更是與玄寶軒的閣主在一個月內發展到如此的關係,真是不知他有何等手段。不論怎樣,他葉塵日後必是人中之龍,拉攏他只是有益無害。」
韓宇聽了韓竹的一番話,心中卻是對葉塵更加好奇,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韓竹如此誇讚一個人,而這個人現在僅僅有武師五重罷了,而他早已是武士九重的修為。「雖然不知你有何等謀略能令我父如此誇讚,但是在武道一途上,待你修鍊至與我同等修為,我定要與你訣個高下,你葉塵若是人中之龍,那我韓宇也不會是孬貨。」韓宇此時已經躍躍欲試,心中一抹戰意油然而生,那是對強大對手的渴望。
且說葉塵回了酒樓,便是一言不發回到房間,找來了韓老,也不說話,只是喝著悶酒。韓老見葉塵這般,心下料定必然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但也沒有開口,只是陪葉塵一杯一杯地喝下酒去。直至葉塵喝得滿臉通紅,渾身發軟,躺在桌子上便沉沉睡去,卻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韓斌看著醉醺醺的葉塵,嘴中還不停念叨著「雲兒」二字,便知葉塵是為情所困。韓斌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嘆了一口氣,將葉塵抱到了床上,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想起了什麼,自懷中取出一塊玉佩,系在了葉塵的腰間。隨後便吹滅了桌子上的燭台,最後看了一眼葉塵,拉上房門。
而韓斌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後不久,葉塵腰間的玉佩驟然發散出一片銀色的光芒,照得整個房間如同白晝,卻只是持續了一瞬,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