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追問
一行黑衣人穿過晨寰科技大廈的大廳，徑直通過電梯來到了11樓。
這時候杜仲明等人才聞訊趕來，在11樓見到了正和工作人員說話的他們。
「你好，你們是？」杜仲明走過來，望著領頭的那個三四十歲的黑衣人好奇的問道。
黑衣人從上衣里再次掏出那張證件，在他面前晃了晃。
「安全局，馬國強。」他的介紹很簡單，但是卻令杜仲明和他身後的所有人心頭一震！
來得這麼快？
杜仲明早就知道安全局的人會來了，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來的這麼快，好像是周正陽那邊剛接到電話，他們就已經走到面前一樣。
他心裡略有些忐忑，忍不住尷尬的笑了笑，說到：「原來是馬同志，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快……」
「時不我待！」馬國強那張剛毅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一臉淡漠的說到：「我們知道有一千四百多萬玩家的生命受到威脅，所以馬不停蹄的就趕過來了。得虧你們晨寰科技就在京城，不然的話，我們可能還要耽誤更多時間。」
說完他掃了一眼杜仲明的身後，目光下意識的落到了一身警服的周正陽身上。
周正陽也感受到了那份灼熱，趕緊站出來說道：「馬同志你好，我是京城警察局的局長周正陽。」
「原來是周局，久仰大名。」馬國強就像是在說吃飯沒一樣很敷衍的恭維了一句周正陽，然後再次把目光轉向杜仲明。
「杜總，能否給我們先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他直奔主題，絲毫沒有任何寒暄和客套。
杜仲明苦笑一聲，一邊招呼他們往裡邊走，一邊把具體的情況大概介紹了一下。
聽到說已經有人在遊戲中出了事，馬國強的眉頭微微的跳了一下，又聽說晨寰科技的技術部至今仍沒查到遊戲無法退出的具體原因，也沒抓到那個黑客的任何蛛絲馬跡，他的嘴角不經意的往下撇了撇。
直到杜仲明說起他們懷疑出了內鬼，已經展開正式調查，他的眼神這才放柔和了一些，打斷了杜仲明的談話。
「你是說，那個黑客很可能是你們公司自己人，而且現在有可能就在你們公司裡面？」他問。
杜仲明凝重地回答：「根據我們聘請的計算機專家所說，確實是這樣的。他們覺得之所以查不出那個黑客的IP地址和任何痕迹，就是因為他本來就在我們公司的網路當中，所以我們自然找不到他。」
馬國強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回頭朝身邊一個黑衣人看了一眼。
那個黑衣人和其他人一樣，也帶著墨鏡，但是不同的是，他似乎是那些拎著手提箱的人的領導，所以手裡提著手提箱的人，都自發的站在他身後。
那個黑衣人取下墨鏡，朝馬國強點了點頭，杜仲明等人這時候才看清楚，他的年齡似乎比馬國強還大，起碼有五十多歲的樣子，額頭跟眼角布滿了皺紋，但是一雙眼睛卻給人一種能看透一切的個感覺。
似乎察覺到了杜仲明等人都在注意那個黑衣人，馬國強這才轉過頭來，對眾人介紹到：「我來給大家引薦一下，這位是國家網路技術安全中心的唐主任，唐科。」
一聽說這人竟是國家網路技術安全中心的人，杜仲明等人頓時精神一振。
因為大家之前就已經討論過，要想對付那個黑客，恐怕只有請安全中心的人出手。
因為那個黑客的技術明顯比現在所有晨寰科技的技術人員都高，而在國內，要想和他成為對手的，恐怕也就只有安全中心的那些人了。
用句不太恰當的比喻來說，如果晨寰科技的技術人員是雇傭軍，是高技術人才的話，那安全中心的人就是國家隊，是這個行業內最頂尖的力量。
從安全中心走出來的人，每一個都可以吊打晨寰科技的技術人員，而他們，就像是這個國家網路安全的守護者，應對的是全世界最頂尖、最厲害的計算機天才！
站在杜仲明身後的徐騰更是兩眼放光，望著那個叫唐科的主人死死不放。
但這位國家網路技術安全中心的主任明顯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他只是沖杜仲明等人略微點了點頭，臉上連半點兒表情都欠奉。
那模樣一看就是對杜仲明等人不太感冒。
這讓杜仲明已經準備伸出去的右手下意識的縮了回來，然後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原來是唐主任，這可真是太好了，有了唐主任你們的加入，我相信這次的問題一定很快就能得到解決！」他被迫轉移話題，奉承了一下那位唐主任。
可唐科彷彿對他的恭維毫無興趣，他只是冷淡的問杜仲明：「杜總，我想知道你們現在具體已經掌握了哪些情況，那個黑客，他還在你們公司的網路里嗎？你們的自查，調查出了什麼？還有他所謂的鎖定腦電波的技術，到底是怎麼達成的？」
「這個……」杜仲明被他問的滿頭大汗，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轉向身後的徐騰。
徐騰也見勢不妙，知道這些專業的問題目前只有自己能回答，於是主動站了出來。
「唐主任你好，我是晨寰科技的技術部經歷徐騰。」他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說到：「關於那個黑客的資料，我們暫時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初步懷疑他可能是內部人員；至於他是怎麼控制我們公司的遊戲主機，令玩家們無法退出遊戲，這一點我們暫時也還沒查到原因。」
「那就是說事發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們公司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唐科一點兒也不客氣，撅了噘嘴不屑的對徐騰說到：「難道這就是你們晨寰科技的實力？你們這樣的公司，是怎麼研發出虛擬現實技術的？」
聽著唐科表面上是詢問但實質上是貶低的話語，徐騰和杜仲明等人不由得齊齊臉紅了一下。
這可真是夠傷人的，他這哪裡是懷疑晨寰科技的實力，根本就是打臉啊！
但是徐騰等人偏偏又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言語，因為人家說的都是對的，從幾天早上發現那名黑客到現在，他們確實什麼都沒做到，只是初步圈定了一下嫌疑目標。
但那個黑客是不是真的內鬼還不一定，畢竟之前那些計算機高手也說了，還有一種可能是那個黑客的實力大大超越了現有的技術，所以才令徐騰等人根本沒辦法抓到他的任何蛛絲馬跡。
從他能控制晨寰科技的主機，鎖定那些遊戲玩家的腦電波這一點來看，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小。
因此徐騰也只有訕訕的對著唐科苦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在唐科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他並沒有打算真箇把杜仲明等人得罪死，他之所以說那麼一句話，也不過是出於心頭的不屑而已。
他很快把注意力轉回了正題上面。
「你們公司的網路能夠用Wifi連接嗎？」他問徐騰。
徐騰啊了一聲，下意識的回答：「不能，我們公司是內部網路，只能用內部的線路進行連接。」
「那好，麻煩你給我們準備一根內部線路，我們的人會接手接下來的工作。」唐科毫不客氣的給徐騰指派了一個任務。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身後那群拎著手提箱的黑衣人迅速來到辦公室中央，找到了一張擺放雜物的長桌，一番迅速清理，將那張長桌給收拾了出來。
然後他們紛紛將手中的手提箱擺到桌面，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動作整齊劃一。
看到這番動作，整個技術部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同時徐騰心裡也不由得暗嘆：果然是國家隊，光是這氣勢，就碾壓晨寰科技的技術部好幾層樓啊！
隨著唐科那邊率領他的手下接收了網路調查的工作，馬國強這邊也再次說話了。
「你們的內部調查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他問杜仲明。
杜仲明哦了一聲，趕緊介紹到：「是這樣的。由於我們公司人員眾多，而且現在科技發達，很多設備都可以連接網路，比如說智能手機、手提電腦，因此我們現在只能逐一排除，這可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你們有多大把握這個黑客一定是內鬼？」馬國強又問到。
杜仲明猶豫了一下，沉默不語。
馬國強似乎明白了什麼。
「所以說，你們也只是猜測而已？」他問到。
杜仲明嘆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個黑客……現在還在你們公司的網路里嗎？」馬國強又問。
杜仲明這次抬起了頭，回答道：「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因為他斷斷續續也有跟我們聯絡，但是我們一直找不到他的蹤跡。」
「他是怎麼跟你們聯絡的？」馬國強又問。
杜仲明回答：「是通過我們公司一名GM的電腦，這樣吧，我帶你去看看。」
說完他示意馬國強等人跟著自己去管理辦公室，馬國強欣然應允。
走進電梯里的時候，馬國強還在繼續問著各種問題。
「那個出事的玩家，真的是因為腦電波被切斷，所以才昏迷不醒的嗎？」他問。
杜仲明苦惱的撓了撓頭，回答道：「這個我是真不清楚，因為醫生的診斷是中風。而且我的技術人員告訴我，從理論上來說，沒有人可以切斷別人的大腦和意識之間的聯繫，畢竟意識這個東西虛無縹緲，你要怎麼去切斷它呢？」
「但是那個黑客確實把所有玩家都困在了遊戲里，讓他們無法退出遊戲？」馬國強又問。
杜仲明一時語塞，被他問的說不出話來。
「他是怎麼做到的呢？」馬國強繼續追問。
杜仲明還是一問三不知，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徐騰，可是徐騰卻低下頭去，假裝沒看到他求助的眼神。
這個問題徐騰等人已經研究了快打半天，可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答案，所以他也不敢接杜仲明這口鍋。
杜仲明只好窘迫的看向馬國強，咧嘴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馬國強癟了癟嘴，很明顯對他的表現不太滿意。
但還沒等到他繼續追問下去，電梯一聲脆響，16樓到了。
杜仲明就像是終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趕緊第一個跨出電梯，好像生怕慢了半步就會被馬國強抓住再繼續嚴刑拷問一樣。
馬國強也收斂起了自己的氣勢，跟著他一起走出電梯口，然後來到了管理辦公室。
辦公室內，蘇葉等人正在緊張的盯著電腦屏幕，記錄著那些玩家們不時發來的求助的消息。
杜仲明走進辦公室，拍了拍掌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然後把馬國強等人介紹給了他們。
聽到說來人是安全局的人，蘇葉等人也個個露出驚容，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畢竟在大多數普通人的心裡，安全局那可是飛一般的部門，這些人，平時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只有在傳說中才能聽到關於他們的消息。
可他們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有幾個人不嚇得腿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