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 豪是真嚎
袁玉麂有點不好意思,但他還是張開了嘴。袁玉鹿踮起腳來,把鼻子湊到袁玉麂張開的口前,嗅了嗅,說,「好像是沒喝。」
袁玉麂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但在廣場燈光中,看不出來。
袁玉鹿說,「行吧,你送吧。」
二人就坐進了車裡。唐玉協就喝一杯酒,但他也有點兒招架不住,在副駕駛座上,閉目哈眼的。袁玉鹿只好往裡使勁擠擠吉婭芬,坐了進去,她靠向吉婭芬,說,「這丫頭,怎麼這麼些肉啊?」
汪玉珏忽然接上了話,嘟囔著說,「肉多,好啊……」
袁玉鹿一愣,袁玉麂也回過頭來,看他。
袁玉鹿急忙向袁玉麂挑了挑指脊,讓他快快開車。袁玉麂急忙打開了車,把車開了出去。
他們先送的唐玉協。沒去台里,而是直接回了家。他還能走,袁玉麂架著他,往家走。
進到電梯里,唐玉協睜開了眼,對袁玉麂說,「你別看鹿子有的時候風風火火的,其實她骨子裡,女人味兒十足。」
袁玉麂點一下頭說,「知道……」
…………
袁玉鹿接到袁玉麂的電話,說,「酒吧經理讓我先去一趟,我去不去?」
袁玉鹿說,「還能有別的事是咋地?」
袁玉麂說,「不能,我估計他是新招來一個少爺,讓我和他交代一下。」
袁玉鹿鬆了一口氣,說,「嚇我一跳,我尋思咋地了呢,要那樣,你就回去吧。」
袁玉麂說,「姐你就放心吧,你弟弟不會做違法的、對不起人的事。」
袁玉鹿說,「姐哪有不放心?你去,盡量快回。」
袁玉麂那邊應聲,袁玉鹿這邊就把電話掛了。
唐玉協說,「是袁玉麂?」
袁玉鹿說,「是。」又說,「是不得給袁玉麂一個名號?」
唐玉協放下手裡的事情,思考著說,「汪玉珏要真是那個心思,還真得把袁玉麂放到檯面上。」
昨晚,袁玉麂送袁玉鹿的時候,她問起汪玉珏安排他來電視台的事,袁玉麂就原原本本把汪玉珏的話當袁玉鹿說了,袁玉鹿今天上班,就把這些話當唐玉協學了一遍。
唐玉協說,「你當製片人,讓他當執行製片人。是真的,不是讓他掛個牌。節目組動用資金的運作,都要經過袁玉麂,也讓他記個賬。」
袁玉鹿笑了,說,「你還把這個棒槌當個針了?」
唐玉協反問道,「那你還對他的資金有別的打算啊?」
袁玉鹿有點惱了,「就他那幾個臭錢!不是節目組,就是他丟在我眼前,我都不帶哈腰的。」
唐玉協看了她兩眼,說,「我感到,從一開始,你就對汪玉珏有意見似的?為什麼?」
袁玉鹿的臉一下子泛紅,她想對唐玉協說了汪玉珏的宿舍里掛滿了自己L體照片的事,但她想一想,又把話咽了回去,而是說,「我就看他煩人。」
唐玉協知道鹿子沒說真心話,但他也不去追究,他說,「他煩人,他的資金不煩人。要不是他在這個時候伸出手來,咱們——起碼是我,就得隱形放假。記人,要記人家的好處,這才是君子所為。」
「不如你說的,就是小人了,老爹?」袁玉鹿說。
唐玉協只比袁玉鹿大五歲,但,當唐玉協以長輩的口吻對袁玉鹿說話的時候,袁玉鹿就叫他「老爹」。這麼一叫,唐玉協那邊就沒聲息了,可以說,「老爹」是讓唐玉協閉嘴的、屢試不爽的單詞。
在唐玉協的家裡,袁玉鹿也屢屢使出這個撒手鐧,致使唐玉協的兩個女兒,也學會了這一招,尤其是他的大女兒唐春華,使用率最高。
門被「呼」的一下推開了,吉婭芬精神百倍地走了進來。袁玉鹿和吉婭芬之流進唐玉協的辦公室,從來不敲門,推門,能推開,就進;推不開,說明唐玉協不在屋裡。
吉婭芬說,「豪給你們打電話沒有?」
袁玉鹿知道吉婭芬說的「豪」指的是誰,就問,「打電話幹什麼?」
「他不說今天和我一起去工商局註冊台標嗎?」
袁玉鹿說,「那他給我們打電話幹啥,直接給你打就是了。」
吉婭芬說,「他不知道我的電話。」
袁玉鹿逗她說,「那你怎麼沒告訴他?」
「我告訴他?」吉婭芬很不屑地說,「他這輩子別想知道我的電話。」
唐玉協虎著臉說,「他怎麼你了?你們不要帶入和工作無關的情緒進來!」
吉婭芬「啪」的一個立正,說,「是,老爹。」
唐玉協不吱聲了。
袁玉鹿說,「哪天得閑了,我也去工商局把『老爹』一詞註冊了,除我以外,別人叫出這個單詞,我要訴諸法律。」
吉婭芬「嘿嘿」笑著,兩肘拄著袁玉鹿坐的桌面,說,「姐,我率先嘗到小鮮肉了。」
「啊!」袁玉鹿很是吃驚。
吉婭芬伏在袁玉鹿的耳朵上說,「不是那啥……昨晚他抱我的時候,我假裝醉,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
袁玉鹿點搭著吉婭芬說,「哪天的,咱倆單練!原來你昨天裝醉!」
吉婭芬說,「我不裝醉,就看不到感人的一幕了。」
袁玉鹿意識到了什麼,斥她,「你別胡說!」
吉婭芬壓得很低的聲音說,「『你張開嘴,姐聞聞。』」
袁玉鹿因為有了心理準備,就裝作怔怔地說,「你說的什麼哪?」
吉婭芬以為袁玉鹿得追到她,就急忙躲開了身子,沒想到袁玉鹿是這麼無辜的樣子。
袁玉鹿對唐玉協說,「師父,我看給沒給別人介紹成,咱們節目組先抱出孩子了。」
唐玉協抬起了頭,若有所思地說,「真行,讓咱們台的姑娘、小夥子去充數!你像小吉,完全可以充當女嘉賓。」
「我不去,」吉婭芬一口否決,「讓別人知道了,尋思我是臭肉一塊,爛到家裡了呢,我還怎麼找對象啊?」
袁玉鹿用手裡的筆桿敲打著桌面說,「要是你的小鮮肉充當男嘉賓呢?」
吉婭芬一下子來了精神,她說,「那得囑咐好他,讓他專門選我,他要選我,我就上!」
「別忘了,」唐玉協說,「只是臨時湊數,你們權當演戲。」
吉婭芬翻了一個白眼,說,「那我不幹。」
袁玉鹿說,「你的意思是讓節目組『拉郎配』了?」
「反正我不幹。」吉婭芬嘟著嘴說。
「以工作為重!」唐玉協火兒了。
吉婭芬嘟著嘴說,「是,老爹。」
「台標你搞出了沒有?」唐玉協仍舊虎著臉說。
「我搞台標?」吉婭芬誇張著表情說。
唐玉協說,「你搞不來,你不會讓小謝他們搞?什麼事都得我囑咐你,才能去做?工作要主動。」
「哎呀,我怎麼忘了他了?」吉亞芬說著,扭頭就跑出去了。
小謝是搞舞美的,美術院校畢業,台標,他也能設計。
袁玉鹿對唐玉協說,「小謝,也可以算一個。」
「不好吧,」唐玉協說,「他不有女朋友嗎?」
袁玉鹿說,「你不知道,小兩口崩了。」
唐玉協問,「啥時候的事?」
袁玉鹿說,「好多天了,你不知道?」
唐玉協搖搖頭,說,「不知道,要是那樣,用他真行,你去跟他說。」
袁玉鹿說,「還是你說好。」
唐玉協不容誰和他辯駁,他沒好聲色地說,「就你去說。」
袁玉鹿只好說,「嗯哪。」
這時,唐玉協的電話響了,接通,是汪玉珏,他說,「唐導,你通知吉婭荃,讓她拿著相關的資料下來,我和她去工商局辦台標的事。」
「你上來坐一會兒吧,汪總。」唐玉協說。
汪玉珏說,「我就不上去了,我的頭真昏。」
唐玉協問,「感冒還沒好?」
汪玉珏說,「不是感冒,是酒昏。鹿子真厲害。她的頭昏了沒有?」
唐玉協說,「她有袁玉麂和吉婭芬兩人幫她喝,她還能昏?」
汪玉珏問,「誰叫吉婭芬?」
唐玉協笑了,「我們叫她叫慣了,沒記住她改了名字。」
袁玉鹿抬起頭橫冷一眼唐玉協手裡拿的電話,知道汪玉珏就是想叫這個號兒:我給改的名字,你們誰敢不叫?汪玉珏要是站在對面,袁玉鹿真能憤而站起,把手中的筆沖汪玉珏的臉擲去,罵道,CNM的,姑奶奶不幹了!
但是,她沒有。汪玉珏不在面前,就是在面前,她也未必做出那樣魯莽的動作,看看師父僵在臉上的笑意,她哪能忍心呢?
汪玉珏在電話里說,「我是不是太迷信了?」
唐玉協滿臉堆笑說,「講究點兒好。既然小吉也有改名的意願。」
「嗯。」汪玉珏在鼻孔里哼了這麼一聲,說,「吉婭荃幹啥去了?」
唐玉協說,「她讓我們舞美小謝給設計台標去了。我尋思連台標一併註冊了,省得後續麻煩。」
汪玉珏說,「她回來讓她到樓下找我的車,我眯了一會兒——不過,最好上午就能辦完事,明天就放端午小長假了,下午,那幫公務員都找地方打麻將去了。」
唐玉協說,「是呢,我忙糊……」
唐玉協聽到汪玉珏那邊把電話掛了,那他還是把「塗」字吐了出來。耳邊還扣著電話,對電話里,實際是對著袁玉鹿說,「明天就放小長假了。鹿子,你讓人給搭檯子的工匠買去一些雞蛋,粽子。」說到這裡,唐玉協把電話從自己的耳朵上拿了下來,說,「表示表示,過節了嘛。」
袁玉鹿應聲,說,「一會兒玉麂來了,就讓他辦這件事。」
等了一會兒,袁玉麂來了,他還領了一男一女,男的高個兒,特帥氣;女的一臉蝴蝶斑,挺著一個大肚子,看上去馬上就臨盆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