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章 和豪去辦台標
「啊?」吉婭芬沒聽明白汪玉珏說的什麼。
「那什麼,」汪玉珏說,「你把工具箱里的那包東西保管好。」
吉婭芬順手把她面前的那個工具箱摳開,看到裡邊有一個用檔案袋裝的、不很薄袋子,她順手拿了出來,放在自己大腿的文件夾上,雙手摟放在上邊。
看眼光和神情,她一點也沒在意檔案袋裡裝的什麼,但是,她的十隻小胖手指,隨著汽車的「顛簸」,把裡邊的東西偵測個仔細:裡邊是成沓的紙鈔,而且是百元鈔,三沓,三萬元!
怨不得剛才他在車裡睡,把車門反鎖著呢,原來車內有重金!
他拿這麼些錢幹什麼?到工商局辦事,行賄?辦這麼個事,就需要三萬元嗎?也忒黑了吧?
汪玉珏沒有把車開向工商局,而是往經九路開去。吉婭芬心中納悶,他到這邊幹什麼來了?
轉了幾條街,來到海威大廈門前。
停下車,汪玉珏打開車門往下走。
吉婭芬問,「汪總,我也下去嗎?」
汪玉珏說,「你不下來,坐在裡邊幹什麼?」
吉婭芬又問,「這包東西我也拿著嗎?」
汪玉珏好好地看了她一眼,說,「你不拿著,幹什麼?」
吉婭芬心想,拿這麼多的錢,哪個劫匪要是知道了,衝出來打劫,怎麼辦?所以,她當胸抱著文件夾和那包錢,用肘部把車門關上之後,就小跑著跟在了汪玉珏的後邊。她心想,要是真發生了打劫的事,汪玉珏也能幫上自己,就是幫不上,最終錢被劫匪搶去了,也不怨我。你在我身邊都沒能制止,況且我一個小女子了?
汪玉珏邊走邊扭過頭來問她,「你靠我這麼近幹什麼?」
吉婭芬說,「我有點兒害怕?」
汪玉珏說,「怕什麼?」
吉婭芬此時不敢隱瞞她已知道檔案袋裡是什麼了,她說,「劫匪。」
汪玉珏說,「劫匪?」
吉婭芬重重地點點頭。
汪玉珏笑了,他說,「正好相反,你離我越近,人家越是知道你摟著的是錢。你想啊,貼著我走這麼近的一個神經兮兮的女孩子,懷裡抱的不是錢是什麼?」
吉婭芬順嘴就溜出來,「卧槽,可不是咋地!」
汪玉珏仰天大笑,說,「沒想到女孩子說我們老爺們的口語,這麼溜週!」
吉婭芬臉羞得通紅,說,「汪總……」
…………
汪玉珏是來還昨天飯錢的。
吉婭芬知道汪玉珏攜這麼多現款來餐廳結賬,心裡不禁罵道,真你母親的老土!誰現在結賬還用現金?都用銀L卡之類的。
餐廳的經理是個趾高氣揚的老婆兒,她說你看你汪總,這麼著急幹啥,到月底一塊兒算唄。汪玉珏說,到時還不上了,就不怕我跑了?吆吆,那個女經理誇張地說,誰跑,你汪總也不帶跑的。
汪玉珏說,昨天我們消費了多少?女經理說我去找昨天當班的。說著,扭搭扭搭走了。不一會兒,來了一個戴眼鏡的萎縮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張單子,對汪玉珏點頭哈腰的。汪玉珏接過單子,看了看,轉遞給了吉婭芬,說,「付。」
吉婭芬一看上邊的總計,是兩萬兩千四百元。她暗暗吐出一個舌尖兒,心想,卧槽,昨天晚上一頓飯就消費了兩萬多!真夠宰人的!
吉婭芬把懷裡抱著那個檔案袋放在吧台上,繞開一個檔案繩,從中拿出三沓百元鈔,摞著,推給了萎縮男。
萎縮男回身把一個插頭,插在了電源上,這時吉婭芬才看清,吧台上有一台點鈔機。
萎縮男把吉婭芬推給他的三沓百元鈔的紙捆條拆開,把紙鈔放進點鈔機里「嘩嘩」地入進,又「嘩嘩」地點出。到第二捆的時候,有一張百元鈔過不去。萎縮男拿了出來。到第二捆點完之後,萎縮男又把那張檢測出來的百元鈔,送進去。還是通不過,幾次三番,就是不讓通過。
汪玉珏那邊惱了,他走了過來,抽出那張百元鈔,三把兩把就撕碎了,「假鈔,你還總捂扎它幹啥?快整,我們還有事呢!」
吉婭芬心想,汪玉珏的錢不是從銀行里取出的?裡邊怎麼會有假鈔呢?要是從銀行里取出的,可以找他們去,怎麼就那麼撕了呢?一百元哪!
點好錢,萎縮男給汪玉珏開了一張發票,他收了去。剩下的錢,他捋了起來,在吧台上墩墩,墩整齊了,從中平均分了兩沓,自己拿去一沓,另一沓給了吉婭芬。
吉婭芬說,「給我幹啥?」
汪玉珏說,「有用,你就拿著吧。」
吉婭芬蒙蒙呼呼地把那沓子百元鈔拿在了手中,往出走時候,把那些錢夾在文件夾里。臨上車的時候,她又覺得不妥,把那沓子錢,放進她的挎包里。
這回,他們才向工商局開去。
到了工商局,他們直接奔「局長室」。
林局長是個「吩兒吩兒」喘著粗氣的大胖子,他見到汪玉珏和吉婭芬走了進來,就站了起來,張開蒲扇樣的手,緊緊握住汪玉珏的手。
汪玉珏口中說,「哎哎,輕些,怎麼跟特閬樸學壞了,跟人握手,像角力掰腕子似的?」
林局長哈哈大笑,「你信不信汪總,特閬朴在世界範圍內帶壞了一批人!」
兩人哈哈大笑。
林局長笑過,指著吉婭芬說,「這位美女是?」
汪玉珏就向林局長介紹吉婭芬,說,「這是省電視台的小吉。」
吉婭芬向林局長伸出了手,說,「吉婭芬。」
汪玉珏及其不是心思地問,「你叫啥?」
吉婭芬忽地想起汪玉珏給她改名的事,急忙說,「忘了,我昨天改了名字,叫吉婭荃。」
林局長鬆鬆地握住吉婭芬的手,說,「噢,怎麼改了名字?」
汪玉珏說,「我們這不是相親節目嗎?怎麼可以叫分(芬)呢?」
「是,」吉婭芬說,「汪總給我改的名字,由分(芬)到全(荃)。本來想叫『成全』的『全』,我說,那就像男孩子的名了,汪總就在『全』字上邊,加了一個草字頭,就是這個『荃』。」
吉婭芬說著,在自己的手心裡寫個「荃」字給林局長看。並且說,「我回去一查,這個『荃』字,是古代一種香草!」
林局長向汪玉珏豎起了大拇指,說,「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汪總一跟省電視台的混上了,就一下子長了學問!佩服佩服!」
實際上,這個「荃」字,是吉婭芬自己起的,說是「是古代一種香草」,也是吉婭芬自己說的。現如今,吉婭芬把這一學問安在了汪玉珏的頭上,還獲得了林局長的好頓飄揚,汪玉珏無由的美滋起來,他說,「小吉本來就有一種古代的香氣,不信,你聞聞?」
林局長抽動著兩孔豬鼻子,湊上來,「刺嘍刺嘍」地聞起來。說,「可不是咋地?你用的什麼香水兒?」
吉婭芬說,「我從來不用香水兒,上班族,一般都是素顏。」
「哎呀,」林局長十分感嘆,「我們局裡穿制服的女的,還是花了朵的,離她挺老遠都嗆得慌。你看看人家省電視台的,真是,素質高。」
吉婭芬心想,這傢伙看來不是吃窩邊草的牲畜,他那麼煩他們單位的女人嘛。
聽林局長這麼一說,汪玉珏的鼻孔也翕動著。林局長推了汪玉珏一下,「咯咯」的女人般的笑,說,「汪總,你真逗,小吉身上的味兒,是你總結出來的,你還吸進去?」
汪玉珏說,「我小吉身上的味兒,清魂醒腦,昨晚我醉的人事不知,兩包小柴胡都無濟於事,可小吉來到我身邊,我就倏然而醒。」
汪玉珏這話說的曖昧,難免沒有盲流腔,這要是別人,吉婭芬就急了,但她想到唐玉協一再叮囑的話,就把汪玉珏的話當成了一個臭屁,不去理他。
早上,她在洗手間碰見唐玉協,唐玉協問她,你今天和汪玉珏去工商局辦事?她應,說去註冊台標。唐玉協對她說,汪總是個社會上的人,說話有時不分輕重,你不要太在意,咱們以大局為重。她應下了。應下的事,就要做。
林局長渾身肉顫地笑。
吉婭芬說,「你別聽汪總的,快叫你的人,給我們看看,能不能註冊這個台標?要不,下午就放假了。」
林局長停止了笑,他揉著眼睛抓起了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對聽筒說,你過來一下。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渾身一股狐S味兒的女人走了進來,說,局長,幹啥?
林局長向吉婭芬要去了台標的創意方案,遞給了那個女人,說,「到省局網上檢索一下,看有沒有人註冊這個商標,演藝方面的。」
狐臊女人把創意方案拿到手中,看了看,說,圖形檢索不到,文字可以。
吉婭芬連忙說,您就給看看「喜緣來」有沒有註冊演藝類,就行。
狐臊女人像是剛剛發現吉婭芬,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林局長。
林局長點一下頭,女人折返身子走出了門外。這麼一來,狐臊味兒更大了。女人是錯把狐臊液當成夜來香水兒用在了身上。
沒用多長時間,林局長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他抓起來聽了聽,哼了哼,放下電話,就對汪玉珏和吉婭芬說,行了,沒問題了,你們就大膽地用吧。
吉婭芬說,不用批文下來之後啊?
林局長說,什麼批文?我實際上已經給了你們。你們要聽說誰把「喜緣來」三個字用在演藝上,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去辦他。
吉婭芬不知道這是個怎麼程序,她只是覺得,應該給他們一個證,上邊寫著「喜緣來」三個字由省電視台專門使用。現在,林局長這麼霸氣的說話,她也就沒什麼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