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歸隱
蕭北安急步匆匆的趕往御書房,翼王此時一臉悲戚的坐在書案前,看見自己兒子低落的問道:
「你母妃走了......」
蕭北安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眶微紅道:
「父王,兒臣的心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翼王此時又何嘗不是,他起身拍了拍蕭北安的肩膀道:
「巔峰之上,必是孤獨,也罷也罷隨她去吧!」
看著自己父親那孤獨落寞的背影,蕭北安有些動搖了,好似對那個位子沒有那麼重的慾望了了。
湛修喆率大軍返京,他本想先去看看湛玉,可怕自己見了她會不捨得離開,盛京情況不明暫時還有危險,他可不想湛玉有丁點的危險,於是一鼓作氣直達盛京,離湛玉最近時,生怕自己會不受控制的去找她,更是加快了行軍速度。
盛京百姓早就夾道等候威武將軍凱旋,翼王父子更是攜百官出城相迎,重視程度可想而知,翼王直接將湛修喆請到宮中,為他接風洗塵,湛修喆深知是鴻門宴可他不得不去,席間湛修喆還為等翼王發難,就先行呈上兵符,並以自己多年疆場生涯,身體需要將養為由辭官歸隱,這讓翼王毫無防備,著實吃了一驚。
同樣吃驚的還有一眾百官,他們畢生經營,也未必能達到湛修喆的高度,可湛修喆卻是輕言辭官,絲毫不在意功名利祿,有讚歎他高潔的,有替他惋惜的,也有鄙夷不削的,就連蕭北安都由衷佩服起湛修喆的洒脫。
宴席結束后,翼王將湛修喆留了下來,翼王敞開心扉道:
「威武將軍今日此番,可是對本王心生不滿?」
「稟攝政王,蕭家誰當皇帝湛某都不在意,湛家歷代護的是蕭家人,守的是大舜疆土,若是他日敵國來犯湛某定義不容辭首當其衝。」
湛修喆說的真誠又真摯,讓生性多疑的翼王都為之動容,沉思了片刻道出了忠勇公、太皇天後還有湛玉失蹤的事,湛修喆立馬發作開始了表演,把焦急、憤怒、不滿和隱忍表現的淋淋盡致,翼王撤銷了對湛修喆知情的懷疑,不禁聯想或許是太皇天後挾持忠勇公和湛玉,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離間計,對一定是離間計,為了離間他和湛修喆,真是陰毒的一步棋呀!
看著湛修喆已經快要在暴走的邊緣,
翼王輕聲道:
「威武將軍莫及,本王早已拍人去尋找忠勇公和湛玉下落,就算此事是太皇天後所為,也定不會傷害他們二人,本王猜想她的目的是為了讓你我離心,她好漁翁得利。」
翼王這番背書正中湛修喆下懷,他要的就是如此目的,此時翼王已經對自己的推測深信不疑,定也不會在想著法子的算計他,他也可借著尋找祖父和湛玉之名,來個金蟬脫殼。
在翼王一番安撫下,湛修喆急匆匆的出了宮,一連幾日的在城中大肆尋人,鬧的動靜很大,更有甚者甚至藉此由頭,參湛修喆擾亂民生,翼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搪塞過去,蕭北安起初還有疑慮,但是看湛修喆如此瘋魔找人,就如他前段時間一樣,就也放下了芥蒂,湛修喆在城內搜尋無果,帶著少許人輕裝簡行出京去找,因著翼王和蕭北安對他找人深信不疑,湛修喆出盛京絲毫沒費力氣。
他出了盛京駕馬疾馳向湛玉飛奔而去,他已經在盛京耽擱了半個月,他太想他的玉兒了,他的耐心已經耗光,此時他一刻也不想等,只想馬上見到湛玉,可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在盛京城外的鄉鎮虛晃了幾下,終在第五日夜裡趕來了湛玉他們藏匿的山坳,雖然已是午夜,此時的湛玉因著夏日的蚊蟲多,正在給士卒們配著驅蟲藥包,為了方便士卒們攜帶,湛玉、烏蚜包括皇后陸冉冉在內,她們一起縫了好多小布包,將配好的驅蟲草藥放到布包里方便士卒們攜帶。
湛修喆胸口起伏看著自己日夜思念的小人,正在燈下忙碌著,不免記恨起氣天元帝來,竟敢將他的人用的這般淋淋盡致......!而此時打著瞌睡,抱著孩子的天元帝,絲毫不知自己又被湛修喆記了一筆。
湛修喆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不想驚動湛玉,可又怕嚇著她,正當他為難之際,湛玉突然側頭不敢置信的輕喊了聲:
「修喆哥哥是你回來了嗎?」
湛修喆張開雙臂笑的一臉燦爛點著頭,湛玉如歡脫的兔子一樣,飛奔到湛修喆懷裡,熟悉的味道令她很是心安,湛玉緊緊抱住湛修喆喜極而泣的說著:
「太好了修喆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不是眼花或是做夢,是你真的回來了!」
湛修喆也同樣緊緊的抱著湛玉,輕柔的在湛玉耳邊道:
「玉兒,我回來了......」
二人緊緊相擁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一樣,直到翌日湛玉在湛修喆的懷裡醒來,她才敢真正相信昨夜真的不是夢,她的修喆哥哥是真的回來了,喜不自勝的又往湛修喆的懷裡轉了轉,在他懷裡蹭了蹭,湛修喆咯咯的笑了起來,在湛玉耳邊輕聲道:
「玉兒是想修喆哥哥了嗎?」
湛玉臉頰緋紅的嗯聲點頭,湛修喆情難自禁的吻上了湛玉的粉唇,敲門聲響起風影立在門外道:
「將軍,皇上要見您。」
湛修喆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湛玉的唇,輕撫湛玉的臉龐道:
「玉兒等我,我去去就來。」
湛玉羞澀的點了點頭,湛修喆起身打開房門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看向風影道:
「他最好是有事......」
風影感覺出湛修喆此刻的厭棄,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為天元帝捏了把汗。
天元帝見湛修喆來了,興高采烈的抱著自己女兒走上前去,顯擺的道:
「你看朕的女兒,簡直跟朕長得一模一樣」
一旁的南宮絕塵嘴角一抽,明明軟萌的肉糰子那麼可愛,怎麼可能跟惡趣的天元帝一樣,想想他那時冒充大鬍子,對他上下起手他就很氣,事已了了他也只能作罷,有朝一日他定能找補回來,可此時的南宮絕塵怎麼也想不到,十七年後為了這個他抱過的女娃,不得不恭恭敬敬的乞求天元帝將女兒嫁給自己,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湛修喆看著軟萌可愛的女娃心都被融化了,可當再看天元帝那顯擺的嘴臉,他就很氣,明明他跟正耳鬢廝磨著,可這廝竟是將他叫來,只為顯擺女兒,孩子是很可愛可她的父親令人很是討厭,湛修喆沒好氣的說:
「你叫我來就為這......」
天元帝感覺出湛修喆的不滿,眉毛一挑將女兒給了南宮絕塵抱著,自己進了內室,把還在吃奶的兒子抱了出來,惹得小皇子恨不高興,聲音洪亮的哭了起來,湛修喆嫌棄的蹙眉,昨夜湛玉就將天元帝喜得龍鳳胎的事情告訴了他,此時看天元帝那一臉得意的樣子,不耐道:
「你叫我來究竟何事?」
天元帝一邊輕哄著自己兒子一邊道:
「我是想讓兒子認認師傅。」
「就為此事......」
湛修喆沒在搭理天元帝,怒氣匆匆的拂袖離去,天元帝看向風影皺眉道:
「你家主子怎麼了,欲求不滿......?」
風影一聳肩膀一副不知道的表情,天元帝繼續哄著懷裡的兒子道:
「兒子不怕你師傅脾氣是大了些,可有真本事的人又有幾個是脾氣好的呢?」
風影暗暗的給天元帝豎起了大拇指,安贊天元帝真是史無前例,絕對是脾氣最好的一位皇帝。
湛修喆剛回來,沒承想天元帝竟然是抱著孩子也跟來了,再次被天元帝打擾的湛修喆徹底怒了,直言若是天元帝再來打擾他,他就置賭約不顧休想讓他給他的孩子做太傅。
湛玉聞言好奇的問道:
「修喆哥哥和皇上打的是什麼賭?」
天元帝作為贏的一方,得意洋洋的將賭約的事情叭叭了一遍,湛玉看向湛修喆心疼的道:
「修喆哥哥,你怎麼這麼傻,這明明是皇上誘你的套。」
天元帝見二人情意綿綿,撇撇嘴道:
「朕有意將皇位禪讓給翼王,想聽聽威武將軍高見。」
湛修喆和湛玉都被此話驚住,見天元帝說的一臉認真不似玩笑,二人也認真思索了起來,片刻后湛修喆沉聲道:
「臣以為,一山難容二虎,即便是隱姓埋名歸隱山林,翼王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潤之,我想帶著妻兒堂堂正正的生活,所以我會昭告天下禪位給翼王,自此我和冉冉就可以過閑雲野鶴的生活,做一對平常夫妻。」
湛修喆也想帶著湛玉縱橫天地間肆意山水,天元帝所說的他深有感觸,可翼王能容得下蕭定棠這個侄兒嗎?
幾日後的皇宮內,夜晚星空璀璨,翼王看著天元帝的親筆所書,發出連連感嘆!蕭北安疑問道:
「父王,何事令您如此......」
「北兒...看看就知道了。」
翼王把信遞給蕭北安,蕭北安接過一目十行,吃驚的看向翼王道:
「天元帝主動要禪位給您,這其中不會有詐吧......!」
翼王看向璀璨的夜空嘆道:
「這盛京的夜空倒是比北地的差了一些。」
蕭北安看著與北地毫無差別的夜空,轉頭看向翼王感覺到了自己父王此刻的動搖,其實這段時間他也在動搖,正所謂高處不勝寒,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就真的那麼好嗎?極便它日他做了皇帝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湛玉的心也不會是他的,強取豪奪了,自己就真的開心嗎?答案是不會。
離開了御書房,蕭北安走著走著又走到了露華宮,他近些日子總會來露華宮,找馮雲霜訴說他與湛玉的種種,起初因著馮雲霜與馮雲苒相似,他是為了報復故意在她面前說,可馮雲霜只是與馮雲苒張的相似,情感上她愛的是天元帝,每每都像是聽故事一樣,甚至還會興緻蠱然追問蕭北安,令蕭北安失去了快感,想起天元帝的信,蕭北安再次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