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登台說書
此時隔壁包間內的兩人傻眼了,她們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月如茶杯差點沒拿穩給摔在桌上了。
站在壁洞前觀察的惜鏡亦是冷汗岑岑,緊張的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萬一雲蘿頂不住盤問就……
惜鏡轉向月如,鄭重的對她說道:「我出去說書轉移他的注意,你待會便回院子里去吧,別讓他們瞧見你就成,我先走了!」
「你先在這待一會,待他們走開了,你再離開!」
惜鏡說完便出了雅間,在轉角處看見了葉娘,於是對她要求道:「你去安排一下,我馬上準備登台說書」
「可他們還未彈奏琴曲吶,這不大好吧?」葉娘為難道。
「那人不會聽曲了,你無需再等了,快去準備吧!」惜鏡命令道。
「哦,我立即去安排,請小姐放心!」葉娘說完便去準備了。過了一會兒便想起了葉娘對著下邊一眾人宣告的致辭聲。
「眾位貴客,今日在場之人有幸趕上先生得空為大家說一段奇聞《霸王別姬》.倘若先生說得好,望眾位聽客備好打賞,多多支持咱先生說書,下面便有請先生為大家演說!」
低下一眾看客們紛紛叫好,歡呼著開始……
於是惜鏡便持著摺扇入到了台前的屏風后,開始了說書。她作一身男子裝扮,一席藍衣,頭系髮帶,沐浴春風,立於雕花屏風前,開始為大夥說了一段《霸王別姬》。
「話說秦末年間,民不聊生,一位名為項羽的勇士率領眾人起義,同當時另一起義崛起的漢王劉邦各佔了半臂江山。
後項羽自封為西楚霸王,與漢王劉邦展開較量並逐鹿中原。
……
史說「漢高帝五年,項王敗於垓下,兵少,糧盡,與漢戰不勝,入壁。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項王夜問漢軍四面皆楚歌,乃大驚呼:「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
惜鏡解說道:「難道漢軍已經奪取了楚地了嗎?為何有如此多的楚人吶?」於是項王夜起入賬中飲酒,慷慨悲歌,有美人起舞和之,淚下數行。美人名為虞姬,乃項王寵姬,王有一坐騎,名為烏騅,王甚是喜愛,常騎乘之。酒過三巡后,悲歌以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闕后,虞姬含淚和道:「汗軍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惜鏡摺扇已收,抬頭望天解說道:「我縱使有拔山而起的氣勢又能怎樣呢?時運不濟,連烏騅都無法賓士遠去了,烏騅不願離去我尚且可以安置了它,可虞姬我又該拿你怎麼辦呢?」
待唱了數句以後,惜鏡換了嗓音學虞姬的口吻解說道:「漢軍已攻下了楚地,這四面皆是漢人學楚人唱和的聲音。大王您的氣數已盡,無法再保全妾了,妾又怎能苟且偷生呢?」
言罷,待項王乘騅而起,趁其不備,抽出其佩劍,吻頸而亡,眾人皆泣,視為霸王別姬!
……
莫祈彥失魂落魄的出了雅間,卻聞台下傳來說書的聲音,便倚欄而立朝台上觀望著。
台上一扇屏風幾乎遮擋住說書人的全貌,可莫祈彥站在二樓,微一撇,卻能看見她的眼睛。
就連聲音都是如此的相像,莫祈彥愣愣的看向台上說書之人,一直到惜鏡說完了整場。
台上女子繪聲繪色的將這場可歌可泣的生死別離演說得淋漓盡致,感人至深。
台下的看客們也經歷了一番跌宕的生死哀思一般,直到惜鏡以扇作刀,在屏風前轉了一圈吻頸倒地后,眾人無不拍案叫絕,掌聲連連不絕。
台下的看客們歡呼贊到「這情節講的也太好了,我服了」
「先生真乃神人也,連虞姬的聲音都模仿得如此逼真,好一個霸王別姬啊,好啊!」另一眾看客高聲歡呼,台下熱浪一陣高過一陣。
不少看客紛紛往台上投擲錢幣用做打賞,台上沒一會便被錢幣物什給堆滿了,這一次收貨頗豐。
待惜鏡演說完畢對眾人感謝一番后便下台去了,葉娘便上前勸退眾人繼續品茶,該幹嘛幹嘛去。
待眾人散去后,莫祈彥也回過神來,再望台上看去,台上已空無一人了。
他焦急的在茶樓內四處尋找那一抹藍色身影,卻怎麼也尋不著了。
他的舉動驚呆了不少人,當葉娘發現了他四處找尋的樣子,便趕緊過來制止。
「公子,你在尋找什麼?可否告知葉娘,茶樓內有些地方是不便去打攪的,望公子莫要為難我們……」
莫起彥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葉娘急切的問道:「台上那位說書的姑娘去了哪裡?煩請老闆娘能夠告知,在下感激不盡!」
「你在找先生啊?先生說完書便回去了,公子,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們先生是不見客的,這是我們樓內的規矩!」葉娘直言道。
「怎麼會這樣?不行,我非要見她一面,我找了她們許久了,求你就幫我這個忙好不好?你想要多少銀兩,我都可以給你,拜託了!」莫祈彥低聲下氣的求她。
葉娘無奈了,她還是頭一回被人如此的求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於是道:「公子您還是請回吧,這件事奴家真的做不了主,先生的規格不能壞,請見諒!
此時侍衛莫珩上前不悅的懟道:「你們怎能如此對我們爺呢?我們爺也是你們能得罪的起的,你最好識相一些,去將你先生叫出了相見,否則……」
也娘被嚇著了,往後退一步,害怕的問:「你們是何人?來這裡想幹啥?
衛衍拉住莫珩勸導著:「你嚇著人家了,對人家說話客氣寫些。」然後轉向葉娘說道:「老闆娘,您就通融一番,為我們公子傳個話,我家公子找人找的有些失了心神,那姑娘對他很重要,他若是見不到,你們茶樓也否想做生意了,你得考慮考慮後果才是。」
「這……可我做不了主啊……」葉娘為難道。
「您去幫我傳個話,只要她肯見我,她提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應下,您幫我這次好嗎?」莫祈彥期待的懇請道。
「那好吧,我就幫你問問,不過今日咱們這客人較多,奴家抽不開身,待我忙完了,便為公子去辦,望公子明日再來吧!話我定為公子您帶到,公子可滿意了?」葉娘只好畏懼的對著莫祈彥說道。
衛衍拉了拉莫祈彥,勸道:「爺,咱們先回去吧,這天色不早了,咱們這樣也耽誤人家做生意了,就明日再來吧」
「是啊,爺,就明日再來吧,你定是累了,咱們回去休息吧」莫珩也上前勸道。
莫祈彥看著葉娘:「你定要為我帶話,可不能反悔!」
「您經管放心便是,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的,望公子您回去耐心等候一日!」葉娘道。
於是莫祈彥失落的出了茶館,兩侍衛緊隨其後。三人站在茶館外邊,莫祈彥仍然不舍的朝內里張望著。
「王爺,別看了,若是您真的不舍,咱們今日便在附近找個客棧先住下,反正她們一時半刻也走不了,明日咱來見便是了,行不行?」衛衍無奈的勸道。
莫珩也來安慰:「王爺,您要還是不放心,我去安排些人將茶館四周圍起來,讓他們插翅難飛,您覺得怎麼樣?」
此時男人總算有了反應,不悅道:「你這樣打草驚蛇,萬一人又跑了怎麼辦?」
衛衍看向莫珩罵道:「你缺心眼嗎?多派些人盯著茶館便是,圍什麼圍?萬一驚擾了人家,人跑了,你拿什麼賠給王爺?好好想想吧!」
「那好吧,就多派些人盯著,王爺,咱們先離開吧,站在這太顯眼了!」莫珩看了看四周,好些小姑娘婦人正盯著他家王爺瞧吶!
於是莫祈彥拂袖離去,幾人去附近客店住下了。
茶樓後院內,惜鏡月如兩人坐在院內石桌上真談論著今日之事。雲蘿走了過來,盯著月如瞧了半晌,忍不住開口問她:
「月如,今日那公子可是來找你的,你老實交代,同人家是什麼關係?那公子都找你找瘋了,差點把我嚇到!」
月如懵了,這干她何事?她都快成背鍋俠了,哎呀什麼事呀。月如含糊的道:「他一定是找錯人了,他……他與我並無干係」
「哦?是這樣的嗎?你是不是傷害人家了,不然人家為何非要找到你,快老是交代?」雲蘿邪笑著問道。
「我……我沒有,真的不干我的事」月如反駁道。
然後轉向惜鏡委屈道:「小姐,你看她欺負我,我才沒有傷害王爺呢?王爺要找的跟本就不是我,他做什麼老是揪著我不放,我快委屈死了……」
「那他是來找誰的?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我今日差點就把你給交代了了」雲蘿一頭霧水的道。
「王爺他是來找小姐的,王爺和小姐是……」月如開口道,不料想被惜鏡打斷了,「月如,夠了!別說了!」
「哦,奴婢不該多嘴,奴婢錯了。」月如心虛的道。
此時雲蘿傻了,她看著兩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也不再多問了,對月如道歉:「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月如你不會怪我吧!」
「沒關係,我不怪你,你本來也不知情,」月如諒解道。
此時惜鏡也對雲蘿開口了:「今日之事給你造成麻煩了,對不住啊,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沒關係的,小姐,我沒放在心上,」雲蘿擺擺手示意,然後她不解的詢問。:「小姐,即是來找您的,您真的打算避而不見嗎?那位公子不像是肯輕易放棄之人啊,您得上點心才是!
「我知曉了,你無需再多言,我會想辦法的」惜鏡回答。
此時小女孩靈兒跑了出來,撲倒惜鏡懷裡,甜甜的道:「楚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許久,這個字我不會念,你教教我好不好?」
靈兒從懷裡挑出紙張來,指著惜鏡寫下的幾個字讓她教。
於是惜鏡牽著靈兒進了屋子,邊走邊說道:「走,我進屋裡再教你」於是兩人便去了。餘下兩人在外頭目露擔憂著。
……
待到茶館打烊,葉娘回到院子才想起今日那公子讓她給帶的話,於是她匆匆往惜鏡的屋子裡去。進了房間,她對著坐在桌前的惜鏡開口:「小姐,我有一件事情需和你說,你還沒睡下吧?」葉娘緊張的道。
「發生何事了?」惜鏡看向她問。
葉娘見她神色如常,便開口直言道:「是今日的那位公子他托我給您帶句話,我不能食言,便過來了。」
惜鏡不解的問道:「他說什麼了?說與我聽聽」
「那公子說想與小姐您見上一面,但凡您提任何要求,他都一併應下,只要小姐您肯去見他。可儘管開口!」葉娘轉述道。
惜鏡疑惑了,「他為何要見我,還許下這般承諾?」
「葉娘也不知,小姐那公子似乎知曉你是位姑娘了,難道你們曾經認識?」葉娘疑惑道。
「他是如何得知的,我都未曾露過面?」惜鏡瞪大眼,難以置信的問葉娘。
「奴家也不知,那會兒奴家問他在找尋什麼?他便告訴我在找尋台上說書的姑娘,我也不知那公子是如何看出你的?」葉娘解釋道。
惜鏡呆愣了,難道他看出是她了?這也不大可能啊,她……
「小姐,小姐,你有聽我說話嗎?」葉娘連著喚了兩聲,奇怪的問道。
惜鏡回過神來看向她:「你還有事?」
「小姐,你是否同意去見那位公子,他明日還會來店裡,若是小姐不願見他,我好帶話給他呀,你決定了嗎?」葉娘緊張的問道。
「讓我想想,我明日再給你准信!」惜鏡猶豫道。
「那葉娘便回去了,您早些歇息!葉娘告退!」於是葉娘出了屋子。
惜鏡仍然坐在桌前發獃,惜鏡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是怎麼知曉她們行蹤的,他們並未留下什麼線索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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