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攤牌了,不裝了
「呃……你已經知道了?」
秦銘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魏洛,下樓的腳步則明顯較之前慢了半拍。
「我知道你和吳瑾曾經交往過一段,也知道她現在心裏面還有你,其實這種事情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承認我很喜歡吳瑾,我渴望能讓她永遠陪在我身邊,我們能開開心心的生活。
但是相比於得到她,我其實更在意她的感受,我希望她是真心愿意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出於和你置氣,不是因為你是我哥們,她才答應和我在一起。
我這個人一直都很愚笨,我長得也不好,身上完全找不到半個優點,所以我從不敢奢求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只想讓我喜歡的人,我的兄弟能夠過得開心幸福。
我的話,這樣其實就已經很好了,我家裡過去什麼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我和我媽媽連飯都不上,我因為長得又小又丑,在學校里更是任誰都欺負我,不願意搭理我。
就只有你老田,只有你不曾嫌棄過我,願意向我分享你的心情和你媽媽給你買的玩具,即便後來我去當兵,我們聯繫起來變得困難,你依舊會打電話問候我,在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無論幾點你都會耐心的接我電話。
聽我說那些毫無營養的廢話。
所以真的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破壞我們的友誼。
今天我說是想要向吳瑾求婚,我說忐忑,我害怕她不答應,但我更害怕的,是我沒有和你分享我的想法,就發瘋的去向吳瑾示愛。
然後既傷害了你,又傷害了吳瑾。」
「老魏!」
魏洛的一番話,聽得秦銘鼻子有些泛酸,我艹,這人未免也太好了吧,對比之下他更覺得田橫和吳瑾的事情有些噁心。
或者說,吳瑾根本就配不上如此善良的魏洛。
「我明白你的意思,都怪我,怪我沒有和你明說。
你對不起你,其實這一切都是我和吳瑾搞出來的騙局,我做生意欠了很多錢,我需要錢去還債,需要有資產能夠進行抵押,那會兒正好聽你說,你攢了些錢,想要完場你媽媽的遺願,找個對象結婚,於是我就上頭了……我就想著如果是吳瑾的話,你應該會喜歡吧,你應該會願意將所有的錢都給她吧……
對不起老魏,我鬼迷心竅了我……」
秦銘眼下完全投入到了田橫這個角色,將他了解到的一些情況通通對魏洛說了出來。
既然田橫和吳瑾是魏洛的執念,那麼這種懺悔或許能夠起到些作用。
「有困難你可以和我明說,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呢,你應該清楚我的,只要我能幫你的,無論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魏洛的表情有些崩潰,秦銘除了替田橫那個狗日的說對不起還能怎麼辦,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從上面下到了一樓大廳。
大廳依舊黑漆漆的,好在魏洛手裡還拿著個手電筒,所以藉助著手電筒光亮倒還能看清一些。
大廳里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音,那兩口豎著放置在餐桌前的棺材,眼下依舊好端端地立在那兒,先前曾在這裡活躍的未知腳步聲,這會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魏洛儘管因為秦銘「袒露心聲」的關係,情緒上非常低落,但作為特別行動處的一員,他在面對可能存在鬼怪的靈異事件時,仍是展現出了沉著冷靜的一面。
這時只見他從褲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非常袖珍的弓弩,弓弩上放著一根像釘子一樣長短的尖刺,魏洛將它放在左手的手背上,
擺出一副隨時射擊的姿態。
「那是什麼?」見狀,秦銘好奇的問道。
「釘魂弩,可以將鬼怪等東西短暫的定住。
鬼物越強,釘魂弩維持效果的時間便越短,箭矢的話一共就只有兩支。」
「是咒物嗎?」秦銘試著問了句與田橫這個身份不符的話,本以為會讓魏洛懷疑,亦或是遭到某種規律的報復,結果這兩種壞的可能都沒有發生,魏洛反倒是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問道:
「你知道咒物?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好像沒事……」
見自己即便違背所扮演的身份,也不會受到懲罰,秦銘的膽子頓時變得更大了,直接對魏洛說道:
「詭域里的一些情況,你都了解嗎?比如死在詭域里的人,屍體會變成鬼奴,執念會形成規律場景,同原有的詭域規律層層纏繞在一起。
這些你都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你為什麼會知道?」
魏洛已經完全被秦銘的話給搞蒙了,畢竟秦銘方才說的這些,在普通人那裡絕對算得上是高級機密,他以往也僅僅只是和田橫說過,這世界上存在鬼物的事,別的他從未提過。
「因為這裡就是詭域。」秦銘再度語出驚人。
「這裡是詭域?你是說這裡之所以會有疑似鬼物的東西出來,是因為這裡變成了詭域?
老田,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事情?」魏洛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可怕。
「鬼神棺的作用你應該了解吧?」秦銘不答反問。
「你連鬼神棺也知道?你也是特別行動處的人?」
「我不是特別行動處的人,但我是一名解構者,解構者想必你應該清楚,而這裡嚴格來說,是我利用鬼神棺虛擬出現的詭域場景。
換言之,這裡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是假的,儘管這有些驚人,但老魏,你現在就是一個NPC。」
秦銘並不是一個好演員,也不愛演戲,所以但凡是有機會攤牌,那麼他絕對懶得裝下去,主要是田橫這個人設讓他感覺有些噁心,瑪德,田橫辦的噁心事,最後竟還要讓他擦屁股。
不過他也承認,最後那句你就是個NPC有些過分了。但覆水難收,就先這樣吧,反正老魏心態好。
「NPC?你在說什麼啊?」魏洛已經徹底懵了。
「這裡是你的執念,是由你執念生出的場景,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可以直接對你說出這些,但事實的情況就如我剛才對你說的那樣。
你們1隊在嘗試解決某處詭域的時候全軍覆沒,於是作為解構者的我,才在你們李隊的請求下,使用鬼神棺模擬出你們遇害的詭域全景,從而逐一破除掉其中的種種執念規律,禁忌規律,以及原始規律。」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其實已經死了?」魏洛依舊顯得難以置信。
「你要是覺得死了這個詞有些殘忍,也可以將自己想象成掛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被你的執念弄成了田橫,所以你現在看我是田橫,實際上我並不是。
我之所以偽裝成他,是擔心一旦身份暴露,會遭到你執念規律的懲罰,現在不需要擔心這件事,所以我才向你坦白。」
「這真是太讓人難以接受接受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現在算什麼?鬼嗎?
可是我明明還能使用咒物啊!
我記憶很真實,昨天的,前天的,還有更早時候的,我都沒有死啊,為什麼你會說我已經死了!」
「冷靜一些老魏,如果你不信,讓我們一起驗證這個問題好嗎。
假如你現在突然死掉,那麼你的執念是什麼?或者說,最讓你心有不甘的事,或是最讓你後悔的事是什麼?
這個無論對你,還是對我都很重要。」
「是什麼……」
魏洛呢喃了一句,只是剛要回答,大廳里便詭異的響起了一串急促靠近的腳步聲,聽上去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極快的逼近他們。
詭異的腳步聲,讓魏洛和秦銘雙雙打了個冷顫,秦銘神色緊張的看著前方,但亦如之前那樣什麼都看不到,-至於魏洛也暫時從之前那種狀態中抽離,重新應對氣逃生的事項。
「你能看到發出腳步聲的東西是什麼嗎?」
秦銘覺得魏洛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於是不安的問了他一句。
「怎麼會這樣……」
魏洛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再度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老魏,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為什麼會這樣!」
「啊!!!」
老魏突然間鬼叫起來,與此同時,那腳步聲也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秦銘只覺得全身寒毛顫慄,想要拉魏洛後退,但卻根本拽不動他,接著,魏洛便在他眼前像冰一樣融化了。
未知等級的咒物弓弩掉在地上,魏洛化成的血水則在滋滋的冒著刺鼻的紅煙,好似是在提醒他一樣,在鏡子上勾勒出一個影字。
「該死!」
秦銘頭皮發麻的咒罵一聲,之後便撿起地上的弓弩,小心翼翼的對準前方。
詭異的腳步聲還在繼續響徹,它時而秦銘的身後,時而又在秦銘的身前,時而靠近,時而又像遠離,但無論它位於何處,對秦銘來說能夠捕捉到的僅有它的聲音。
因為腳步聲的飄忽不定,所以給了秦銘一些撤離的機會,腳步聲在哪個方向,他就朝著與之相反的方向跑,結果一來二去,竟又給他逼回到了衛生間里。
氣喘喘噓噓的關上門,未知的腳步聲仍在門外遊盪,然而就在他全神貫注聽著外面的聲音時,衛生間里,來自他身後的黑暗中,一隻濕漉漉的手突然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