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越池篇
「嘿!我親愛的未婚夫海王,你和你們海族那個什麼姬的公主退婚了沒?」
越池聽見她的聲音,轉過身,看見她一如前幾日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穿著一身黑衣,從一處巨大的珊瑚後面走出來看著他。
見他不說話她揚了揚眉,「看來是還沒退咯?」
他微微低頭,看著地面不語。
她邁步走到他身前,仰著小臉懟到他眼皮底下,和他四目相對。
「海王可還記得那日我說的話吧?若是不想我因愛生恨,就儘快去退親,然後等著我娶,不然,我就把你弟弟抓走去禍禍!」
越池眉頭微皺,目光往旁邊一瞥,不看她,「婚姻不是兒戲,且我與玄姬的婚事是父王生前就定下的了,我豈能......」
她挑挑眉,「噢,我知道了,海王你不用說那麼多,既然如此,那就用你弟弟來抵吧!」
說完,她扭頭就走。
他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她手臂,「你不要動安!」
她回眸,先是看了眼他抓著她手臂的手,然後抬眸對上他目光,俏皮一笑。
「可以啊,如果你給我動的話,那我就禍禍你一個人,絕對不碰你弟弟一根毫毛。可你若是不願意的話,那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他做他哥哥的替身了!」
「你......」他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她。
「聘禮你都收了,你不對我負責,這說不過去吧?」她反問他。
他偏開臉輕輕說了句,「水麒麟玉佩我可以還給你。」
「我不要什麼玉佩,我要你!」她一下踮起腳尖,臉湊近他,一字一頓道,「我!只!要!你!」
莫名,他心頭一陣狂跳,他往後退一步,她卻忽然按著胸口,噗的吐了一小口鮮血。
「你怎麼了?」他緊聲問道。
她抬手擦去唇上的血漬,剛才還靈動的小臉此刻卻有些蒼白無血,努力朝他一笑。
「沒什麼,也就是那日收服水麒麟時,被它的利爪穿透了胸口,在慢慢恢復的。」
她轉過身去,「再給你三天時間哦,不然小心你弟弟被我擄走。」
說完,她就捂著胸口,步履緩慢的向前走。
明明都受傷了,還不忘放狠話威脅他。
但想到她是幫他們海族收服水麒麟才受的傷,他攔住她。
「跟我回龍宮,我讓玄姬幫你看看傷口。」
她卻偏開臉不看他,一臉吃味道,「我知道你未婚妻是你們海族最厲害的海醫,我就算傷口潰爛而死,也不需要她幫我治!」
說著,她就要繞開他而走。
他再次抓住她一隻手臂,「你在逞什麼強?玄姬雖是我未婚妻,但也是海族的一員,你幫海族收服了水麒麟,她自會盡心儘力的幫你恢復傷口。」
她掙開他的手,「我說了不需要!海王若是真的有心,那就趕緊和你那未婚妻說清楚退婚,說不定這樣我心情一好,傷口也好得更快了。」
最後,她終是沒有跟著他走,獨自離開。
在經過一個晚上的思想掙扎后,第二天,他找到了玄姬,把那日的在海面上和越安遇到初九凝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玄姬聽了后心裡也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她有點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所以抬頭看他,問:
「所以殿下是要怎麼選擇呢?」
他抿唇沉默良久,張口欲說之際,玄姬先微笑開口道,「殿下,龍君也沒有親事,如此說不定龍君和她成就一段佳緣呢?」
她言下之意就是,她和他不退婚,就讓初九凝用越安替。
他怔怔地看著她,到了嘴邊的話終是吞回肚裡,低下頭,「我會問安的。」
丟下這句話,他就扭頭走了。
玄姬望著他的背影卻知道自己還是輸了,從他決定來找自己坦誠這件事時,其實他心裡已經做了選擇,不是嗎?
她皺眉的閉上眼睛,這一刻,她真的很想看看那個叫初九凝的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後來,越池也找了越安,越安冷哼的勾唇,「哥,你當然不能和玄姬退婚!你不用擔心我,誰禍禍誰還不一定呢!」
聽越安這樣說,越池心裡輕嘆口氣,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吧。
然而三日後,四日後,乃至過了十日後,他也沒有等到她再找上門來,越安也好好的。
他不禁猜想,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意識到自己為她擔心時,他告訴自己,是因為她幫海族收服了水麒麟,他覺得海族欠了她,所以才擔心的,而絕不是有別的什麼。
又過了兩日後,便到了越長玉的三千歲壽誕,他和越安前往西海祝賀。
而在壽誕上,他驚訝發現殿中蒙著輕紗正在跳舞的女子像極了她。
他一度以為自己眼花,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的情緒,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再望向那被簇擁在中間的女子,恰好兩人目光撞上。
也就這一眼,他確定,那就是她!
所以舞畢,當她和其他人一同退下后,他也找了個借口出了殿。
他找到她,把她拉到一個陰暗的角落,將她抵在牆上,低聲問,「你怎麼在這裡?」
她輕紗下的唇勾了勾,「當然是為了見你啊!」
黑暗中,她抬起看他的眸子卻熠熠生輝,他喉部緊了緊,輕聲問,「你的傷好了嗎?」
她沉默不說話,他眉頭輕皺,按在牆上的手微收。
「你如果不想讓玄姬幫你看,我可以讓海族其他海醫幫你看,可以嗎?」
她卻搖頭,踮起腳尖,「那我要你幫我看,可以嗎?」
他怔了一下,下一秒轉過身,背對著她,「初姑娘,我不懂醫術,你既對自己如此不負責任,我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還望初姑娘好自為之。」
說完,他就邁著大步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什麼也沒說,轉身轉進月亮拱門也走了。
他走出幾步后慢慢停住,等回頭看,才發現她人早就不見了。
莫名,他苦笑一抹,她就真的要這麼作踐自己嗎?
而等他回到舉辦壽宴的殿宇這邊時,一批舞女正好退出來,然後就聽見她們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道:
「剛才臨近表演前,我看見初九忽然吐了好多血啊,嚇死我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也看見了,不過因為蘭姐催著我們快走,我就只看了一眼。」
「我也嚇了一跳,現在想起來心都撲通撲通跳得慌。」
......
佇立在原地的越池手慢慢握緊成拳,本想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但邁出一步后,他再邁不出第二步,最後終是咬了咬牙回去尋她。
可負責這次壽宴節目的蘭姐卻告知他,初九凝已經走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又被一根無形的線牽住......
「哇哦,爹爹,原來你就是這樣一步步走進娘親的愛情圈套里的啊?」躺在床上的小傢伙眨著亮亮的大眼睛道。
越池揉了揉小傢伙的額心,「珊兒該睡了,閉上小眼睛。」
「爹爹,那你明晚還要給我繼續講你和娘親的故事。」
越池點點頭,「好。」
小傢伙這樣抿著笑閉上了眼睛。
等她睡著了,側躺著的越池才輕手輕腳的起來,為她放下紗帳,關了長明燈,輕輕帶門而出。
已經睡下的初九凝感覺背後有個人貼上來,黑暗中,她微微回頭,「我還以為你在珊兒那邊都睡了呢。」
他從後面抱住她,大手不安分的遊離,「凝兒,求禍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