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絕路
長孫無忌答應,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消息,至少掃清了路上一個很大的障礙,不過真正的困難也剛剛開始,當然還有個好消息就是李世民病中,朝政至少被太子李治和長孫無忌等一干老臣把持
李逸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先前工部提供的那些相關的材料,取消了所有材料供應商的供應材料的資格,凡是已經供應西市使用的全部按照說定的價格結算當然自己心裡也清楚,如此一動的話,定然會引起悍然大波,說不行還要鬧出什麼亂子來,這也是自己接下來要應對的
當那些被解除了供貨關係的商人氣呼呼的找到霍原初的時候,霍原初在知道李逸解除了他們的供貨關係,好好的安撫了一番他們之後,便直奔西市找李逸
看著氣呼呼而來的霍原初,李逸早就有準備,但卻當絲毫沒看見一樣,依舊在巡視工地
「李逸,你給我站住」
霍原初怒道,已經沒絲毫的客氣叫李逸的官名,而是直呼其名
李逸倒也沒在意,轉過身來,看著一臉的怒氣的霍原初,反而客氣道:「霍郎中,如此生氣又是為了那般啊?」
霍原初在李逸前面三尺站定,怒道:「李逸,你少給本官裝傻充愣,我問你,你是不是讓那些商人不用在供貨了?」
李逸點點頭,道:「對啊,是我說了,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
這話簡直就好像在已經怒氣沖沖的霍原初的頭上狠狠的澆油一般,怒道:「你憑什麼這麼做?誰又給了你如此大的膽子?」
李逸淡淡道:「經過本官派人調查,發現這些商人的材料價格都相比市場價格還高,算下來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雖然不知道當初何人確定了那些商人供應材料,不過並不重要國庫並不充裕,可沒有多餘的閑錢給那些商人至於什麼人給我的那麼大的膽子不是別人,正是現在正在擔當監國的太子殿下」
說到這裡,李逸盯著霍原初,問道:「霍郎中,莫非他們是你確定的?既然比市面上的價格還高,不知道你又收了他們多少的好處?」
霍原初現在可是氣得火冒三丈,怒道:「李逸,你少信口雌黃」
李逸淡淡一笑,道:「是嗎?要是我真的信口雌黃的話,你何必生如此大的氣再說了,能為朝廷節約錢財,減少不必要的開支,甚為朝廷命官的你,難道不高興?」
霍原初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讓那些商人來供貨,的確收了一些好處,這也是必然的,而且秦為孝才剛剛找了他們,要他們在必要的時候借口延緩供貨,讓西市的進度緩慢一些,從而來打壓李逸,可絲毫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來李逸一紙文書,直接就把他們的供貨關係給解除了
看霍原初回答不上來,李逸心裡冷笑了一番,也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道:「本官也決定了三日後發布告示,邀請長安城中所有有實力商人前來參與西市供貨的競標,要是那些商人依舊還有興趣的話,不如讓他們一起來參加,不過既然是本官提出的建議,當然就得遵守本官的遊戲規則」
說罷,轉身就走,也不理會霍原初
看著有些得意洋洋離開的李逸,霍原初咬牙狠狠的一揮衣袖,盤算了一番,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西市,直奔工部即便有太子撐腰,可是李逸此舉並未告知工部任何人,也有越位之嫌,自己和他平級,拿他沒辦法,可工部還有其他人,李逸上次就把他們得罪了,這次是絕佳的機會
匆匆忙忙的回到工部,霍原初徑直找到了閻立德,把事情詳細的稟告了一番后,道:「閻尚書,李逸未告訴工部任何人的情況下,居然私自找到太子殿下,把所有給西市供貨的商人全部給換掉簡直當工部為無物,即便他和太子殿下走得比較的近,如此也實在膽大妄為」
閻立德靜靜的聽著霍原初在一旁的控訴,待他說完后,才道:「此事本官已經知曉,你不必再說」
霍原初一愣,心裡頓時有種深深的失落感,怎麼都沒料到閻立德居然已經知道此事,而且聽他的口氣好像也不打算追究李逸一樣,急道:「閻尚書,難道此事就此作罷?他這次可以獨斷獨行,不把工部所有同僚放在眼裡,那麼下次便會變本加厲,長久以往,工部那裡還有我等立足之地?」
閻立德眉頭皺了起來,看著眼前一副憤世嫉俗的霍原初,道:「此事在昨日太子殿下、長孫司徒等已經找本官商議過,本官也覺得並沒什麼不妥之處,倒是李郎中能覺察出材料價偏高,的確也不容易,本官先前並未覺察,卻也是本官失職之處」
李逸直接找到了李治,李治又找到了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可比李逸加會當官多了,他可清楚朝廷中那些微妙的關係,別的那些大臣可以不用告知,可是身為工部尚書的閻立德卻必須得讓他知道才行,因此也就把他找來,除此之外還有朝廷其他一些重要大臣,好在長孫無忌在朝廷甚有威望,那些大臣又大多數是**的人,如此好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白白浪費?當然也就沒絲毫異議的全部通過
另外一點,李世民身體抱恙,此事朝廷中諸位大臣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可是選擇站到那邊的最好機會,對於朝中絕大多數人而言都知道如何選擇
霍原初頓時覺得絲毫說不出來話,原本以為可以讓閻立德出面為自己好好出口氣,可沒料到閻立本居然已經知道此事,頓時覺得自己和一個傻瓜差不多
看他樣子,閻立德自然也知道怎麼回事,他和李逸的關係並不怎麼樣,整個工部的人可都知道,而作為工部的尚書,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景,沉吟一下,道:「西市依舊會需要人幫忙,你也就在那邊多幫李郎中一下,他畢竟是人」|
「是」
霍原初勉強的答道,心裡卻是異常的不甘心,卻有些無可奈何,不過卻還有另外一絲希望,就是自己姑父秦為孝
晚上,回到家中,霍原初連忙直奔秦為孝住的那間屋子,剛剛走到門口,急道:「姑父,大事情不好了」
秦為孝打來房門,手裡正拿著一本書,看著眼前急匆匆的霍原初,不解問道:「什麼大事不好了?是不是有事那個李逸?」
霍原初一聽,便知道他並不知道事情,便急道:「姑父,還請屋內說話,此事事關重大」
說著匆匆忙忙的直奔屋內,秦為孝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也跟著進去,同時有些不悅道:「他又怎麼了?」
關上門,霍原初才道:「李逸把先前那些商人全部都取消了他們的供貨今天上午他們找我,我也才知道此事」
「什麼?」
秦為孝驚訝道,先前那副淡定頓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立即道:「你給我詳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霍原初道:「李逸說他察覺到他們的價格比市麵價格偏高,於是找到了太子殿下,然後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讓太子殿下,長孫司徒,還有閻尚書都答應了此事」
秦為孝也沒料到,聽霍原初一說,頓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最主要的一點事先沒絲毫的徵兆,自己現在又並未在朝中,根本就沒辦法阻止他
摸著自己下巴,來回在屋內走動了幾圈,停了下來,問道:「難道他知道我去找過他們?」
霍原初想了想,道:「不大可能,他怎麼知道?我估計他是在針對我,想把我徹底的把工部趕出去,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獨大」
李逸一回來,就處處針對自己,霍原初心裡便有了如此的想法
秦為孝則道:「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或許他想藉機拉攏和太子殿下的關係,如此的話可有些不妙啊」
秦為孝心裡也不由的有些擔憂起來,朝廷半年的局面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非**諸如自己之類的也將逐步被清除出去,而李逸如此得到李治的寵信,一旦李治登基,他可就是皇帝身邊的紅人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家丁的聲音傳來:「主人,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官兵」
屋內的兩人頓時大吃一驚
秦為孝頓時反應過來,罵道:「混賬,定是有人去通風報信,說我還留在長安」
霍原初急道:「那怎麼辦?要不我去阻擋一下,姑父你趕快逃走」
秦為孝點點頭,兩人齊齊出了房間,霍原初直奔門口,秦為孝則在家丁的帶領下直奔後門,他可不能被抓住
待霍原初奔到門口時,遠門已經被撞開,一群金吾衛全副武裝沖了進來
霍原初朝他們面前一站,怒道:「你們是何人?居然膽闖進來,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領頭的金吾衛沉聲道:「當然知道,我等也是奉命辦事,要是有得罪之處,還請霍郎中去詢問刑部」
說罷,大手一揮,喝道:「搜」
後面的金吾衛頓時齊齊的沖了進來,四處散開,開始搜查起來
不多時,整個院子中前前後後便被他們搜了一遍,陸陸續續的回來,依次稟告並未找到人
霍原初原本有些緊張的心裡頓時才鬆了一口氣,怒道:「哼,你們回去等著,明日本官一定去刑部問個明白,半夜私闖本官府邸,給弄得亂七八糟,到時候本官倒像看看他們如何作答」
領頭的金吾衛也沒料到居然沒抓到人,而且此處又是朝廷官府的府邸,也自知理虧,正要答話,突然有人道:「抓到了」
接著,幾個金吾衛便押著一人走了過來,正是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秦為孝
霍原初一看,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領頭的金吾衛淡淡一笑,道:「秦為孝被勒令離開長安,現在他居然躲在你的府邸之中,下官以為,明天應該去刑部解釋的並非本官,而是霍郎中你得罪,告辭」
轉過身,帶著眾手下離開了宅子
霍原初獃獃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秦為孝被帶走,張張嘴,卻連阻止的勇氣都沒有
很快,原本喧鬧的霍家宅子也安靜下來
可在醉花樓,現在卻是歌舞昇平,熱鬧非凡
李逸,閻立本兩人正興緻勃勃在大廳中,看著台上的演出,不過伺候倒不需要其他的姑娘,而是夏蘭和杜鵑兩女,那晚上雖然什麼都沒發生,可畢竟同床而卧,她們和李逸的關係頓時變得加的親密起來
雖說長在醉花樓,可李逸閻立本來醉花樓自然不需要其他的姑娘陪伴,而且不同其他那些姑娘,後院的包括她們兩人在內是天姿國色
如此兩女陪伴,李逸和閻立本可是羨煞旁人,閻立本跟著李逸是如魚得水,來醉花樓絲毫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壓低了聲音,閻立本笑著道:「這次霍原初想必應該好好的夠喝一壺了」
李逸端著酒杯,眼睛卻看著台上正在載歌載舞的美女們,回答道:「沒辦法,要是我不主動反擊的話,他可會找我麻煩,與其被動應付,還不如主動出擊,反守為攻」
閻立本哈哈一笑,道:「你什麼時候居然還學會了兵法,可你那一招的確夠狠,如此一來霍原初的威信頓無,工部可能已經沒立足之地」
朝廷原本就是爾虞我詐,鬥來鬥去的,閻立本生性不羈,但同樣知道這些,李逸讓霍原初吃不完兜著走,也不過是你來我往而已,也正如李逸所言,他不反擊,霍原初也不絕對不會讓好過,工部對於兩人而言,可是一山不容二虎
李逸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上了一口,道:「不是我夠狠,你可知道當初誰燒了我的宅子,讓我們心血頓時化為烏有,便是霍原初所為」
「他?」
閻立本驚訝道,似乎還有些不相信,道:「此人雖然自傲,卻也有些本事,不會那麼壞」
李逸嘆道:「我也原本希望不是他所為,或許他先前並不以為我能贏他,但是有你之後他估計自己也就沒把握,所以乾脆鋌而走險」
閻立本臉色也沉了下來,怒道:「表面君子,實則小人,哼……」
說罷,狠狠的一口把杯子裡面的美酒喝得乾乾淨淨
杜鵑拿起酒壺,給他把酒杯填滿,嬌笑道:「閻先生,這等小人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免得壞了興緻」
夏蘭是拿起一顆葡萄,剝皮之後送入李逸的嘴裡,也道:「就是,何況現在他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就別去想他了,公子,幹了這杯?」
說罷,雙手輕輕的端起酒杯,送到李逸的嘴前
李逸絲毫沒拒絕,緩緩的喝得乾乾淨淨,腦子裡面突然靈光一閃,朝旁邊同樣美滋滋的喝著酒的閻立本道:「對了,閻先生,你有沒有想過哪天朝廷打算重建永安宮?」
正在喝酒的閻立本頓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李逸,奇道:「重建永安宮?」
李逸很認真的點點頭,在武則天登上后位后,朝廷便會開始重建永安宮,也就是後來大明宮,而設計者歷史上雖然並無記載,可是推論得知便是當時的著名的畫家和建築家,也就是閻立本
李逸很慎重的點點頭,道:「的確,據我所知,永安宮是皇上為了太上皇所建,可是剛開工沒多久太上皇就辭世,永安宮也就停了下來而這些年大唐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國力也增強,大唐威名是威震八方,可作為皇宮的太極宮卻很狹小,所以我以為,要不了多久,朝廷可能重修永安宮,作為的宮殿」
閻立本還是有些不信,道:「皇上可有旨意,有生之年不會重修永安宮」
李逸壓低了聲音,道:「那等太子登基之後呢?要是閻先生有空餘的時間,不如先畫畫圖什麼的,只要不說作何用,又有何人知道?如此一來時間反而加充裕一些」、
閻立本並未立即答應,沉吟道:「容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