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選擇餘地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從某一方面而言,兩人就如知己一般
兩人邊喝邊聊,然後便商議,想起了什麼就在紙上寫上那麼幾句,可絲毫不像那種構思律法時候的嚴謹直到深夜,兩人才感到疲倦
第二天一早,李逸又早早的爬了起來,那些底稿也沒帶走,留在了閻立本的家裡,白天還靠他幫忙整理一下,畢竟在措詞方面他可是行家
離開閻立本的家裡,李逸直奔西市,也要開始視察整個工地,依舊是人山人海,規模巨大的城牆正每天一寸一寸的變高,金貴的水泥也已經開始朝工地上運,按照李逸的吩咐,在一塊空地上搭建了一個工棚,處於整個工棚的最高處,下面被支高,距離地面大概一尺,然後用厚實的木板平鋪了一層,又用稻草編織成的帘子撲上,這才在上面囤積水泥,而工棚四面則是厚實的土牆,足以保證不會有任何的水浸入水泥在沒有使用前都是異常的脆弱,不能沾水
同時,前期的工程也在繼續,大量的河砂被開採出來,源源不斷的開始運送到了工地上,這一項並為進入招標的範圍,當然,使用量自然是異常的巨大,因為方案一改,誰也沒料到原本使用量很小的東西居然變成了使用量最大材料之一
除此之外,就是磚,而李逸首先就把磚作為招標最優先的一個材料,現在整個修的西市可都打算採用磚牆來砌築,比起原本木製結構,加的結實一些,至於確定那個商人,李逸並未參與,完全由工部其他的官員自行搞定,此時當然得先和自己撇清關係,好在當初長孫無忌要求入圍的幾個商人中並未有燒磚的商人,此時磚的使用量相對木材和石材少得很多,估計也沒人想到這點
忙碌了一天,下午李逸也帶了一些禮物直奔李幽若的家裡,昨晚上要見房玄齡耽誤了,因此今晚上打算去補上
李幽若的家也並非第一次去,來到門口,敲敲門后,不多死,門就被打開,一個家丁探出頭來,詢問道:「您是?"
李逸道:「我是李逸,想見李幽若李小姐,不知道可否通融一聲?」
家丁打量了李逸一番,才道:「還真對不住了,小姐上午已經和夫人離開了長安」
李逸身子一僵,驚訝道:「離開長安?怎麼突然要離開長安了?」
昨天李幽若和自己說起的時候,並沒有說自己要離開長安,怎麼今天就突然要離開長安了
家丁搖頭道:「這小的就不知道了,公子,還請回」
說罷,退了進去
大門吱呀一聲緩緩的關上,李逸有些失望的退後了幾步,未料到李幽若居然今天就要離開長安,難道昨日他讓自己來她家中就是為了和自己告別的?
一瞬間,李幽若的影子出現在了自己腦海裡面,第一次是她為了躲避秦公子而讓自己冒充他的未婚夫,第二次便是在獵場行宮的驚艷演出……
頓時,心裡有種好像掉了什麼東西一樣的感覺,
提著禮物,李逸轉身朝外面走去,現在還有時間,倒不用擔心回不去
剛走了幾步,一輛馬車便在面前悄然停了下來,擋在了李逸的面前,車夫道:「李郎中,太子殿下有請」
李逸一愣,也跟著了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的前行,馬車中的李逸卻感覺自己思緒現在已經有些混亂,當然,怎麼也沒想到李幽若居然離開了長安,而且也太巧了一點
馬車行駛了沒多久之後,便停了下來,李逸下車才發現已經到了醉花樓,看樣子這裡倒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在他經常去的那個包間,李逸找到了只有單獨一人李治
「坐下」
李治淡淡道,拿起酒壺,親自把對面的酒杯滿上
李逸坐在了他的對面,拿起酒杯,猛的一口喝得乾乾淨淨,頓時,那種火辣辣的感覺直逼喉嚨,狠狠的出了一口酒氣,頓時感覺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一樣
李治也端起酒杯,卻緩緩的喝了一口,問道:「昨晚上事情商議得如何?」
李逸猶豫了下,點點頭,道:「還行,房丞相已經答應,不過條件就是下官必須先寫出來才行對了,李姑娘為何突然離開長安?"
李治和李幽若走得還算比較的近,李逸也相信他應該知道
李治聞言微微沉默了一下,才道:「她是因為婚事才離開長安」
"婚事?「
李逸頓時感覺自己心臟好像有些不爭氣的顫抖了一下
李治點點頭,道:「對,就是婚事」
說到這裡,李治不由的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一直一來,她的心裡還是比較中意你的,昨晚原本打算你要是去李府的話,或許還有機會把事情說明一切,到時候要是你若願意當面向她母親提親,想必她也就不會離開長安,可惜的是昨晚上卻去了丞相府」
李逸心裡頓時一震,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李治,雖說歷史上李治身邊到底有沒有李幽若這個嬪妃並不知曉,可是一個是當今的太子,一個是將門之後,而且兩人的關係也匪淺,原本還以為李幽若心裡的人應該是李治才是,怎麼一下變成了自己?
突然間,李逸覺得一切都好像變得有些不可思議一樣
李治彷彿也明白李逸心裡所想,道:「本宮可不會和你說什麼假話,昨晚我可是在她府上,至於你心裡是否有她,則的問問你自己才行」
說罷,沖懷裡一掏,輕輕的一放,頓時一塊令牌放在几上
李逸按著眼前的令牌,有些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
李治伸手輕輕的一點,道:「這塊令牌,可以讓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自由的出入長安城,在醉花坊外,本宮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快馬,你若是有心,現在還來得及,若是無心的話,也只能怪幽若多情而已,你大可慎之」
說罷,李治緩緩的站了起來,背著雙手朝外面走去
很快,房內變得安靜起來,大廳中歌舞昇平,好不熱鬧,可當窗子一放下來,屋內卻頓時變得有些鴉雀無聲
安靜得李逸彷彿可以聽見自己心跳聲
不算很明亮的燭火下,銅質的令牌發射著金色的光芒
去還是不去?
卻是李逸心裡最糾結的問題,畢竟李幽若不同杜鵑和夏蘭,自己要是去了,自然以後就要給她一個名分的,可自己說到底終究背著一個罪人之後,即便現在和李治的關係不多,可當皇帝者,大多都是薄情之人,誰能料到以後李治不會變卦針對自己?特別是他覺得自己威脅到他時候
那時候,豈不是會把李幽若也牽扯進來,她跟了自己,不但沒得到幸福,反而會置身危險之中
「砰砰砰……」
外面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
李逸驚醒過來,也未收撿几上的令牌,道:「進來」
門被推開,輕微的腳步聲也緩緩傳來,同時還有一股幽香,接著,一身紫衣的醉月便緩緩的坐在了李逸的面前,精心打扮過的她時刻都顯得如此的迷人,要是她一句話,估計長安城不知道多少王公貴族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眼睛不經意般在令牌上面掃過,卻瞬間又恢復了常態,美目朝眼前的李逸看去,低聲問道:「你是誰?」
李逸有些勉強一笑,眼睛看向眼前的醉月,不得不承認,她很漂亮,道:「我是誰?難道醉月姑娘還不知道我是誰?」
醉月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可你又不像,所以我很奇怪,難道你真是洛陽那個李逸?或者是李炳為了李代桃僵,弄了一個假的來長安?」
聽她的話,李逸當然也猜出了她估計已經派人詳細了調查了一番,現在的自己應該和在洛陽的自己相差很遠,所以才有此一問
不過,李逸卻異常的鎮定,自己就是李逸,至少這皮囊就是李逸,道:「李炳有那個膽子?欺君罔上,你給他李炳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至於其他的,洛陽不過是個籠子,我要是不小心翼翼,還有命活到現在?醉月姑娘這點難道還不知?」
「既然洛陽都要小心翼翼,為何到了長安反而不小心翼翼了,現在你風頭正盛,難道就不怕有人刻意的針對你,要置你於死地?」
李逸哈哈一笑,道:「置我死地?從抵達長安倒現在,想置我死地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想要殺我的人,我再隱忍依舊會要我小命,反而不想殺我的人,自然也不會認為我是威脅倒是我現在很想問一句,醉月姑娘,我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這下反而輪到醉月驚訝道,旋即嫣然一笑,道:「奴家當然知道,您現在可是朝廷工部郎中,難得的青年才俊啊,這長安城中不知多少姑娘為你著迷」
李逸搖搖頭,道:「醉月姑娘,咱們明眼人不說暗話,你知道這並非我想知道的答案,上次遇刺,要殺我之人說我是原來的太子李建成之後,是他的孫子,而他則是劉黑闥的人,當初李建成將劉黑闥處死,他是前來尋仇,而醉月姑娘處處維護我,想必也是因為我身份的原因,那麼我真的身份又是什麼?」
李逸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美人,希望從醉月的眼中看出什麼來,可是很快就失望,醉月的眼睛就如一汪清水一樣,絲毫不帶著任何的雜質,而且不得不承認,的確很漂亮,讓人有些著迷
被李逸如此的注視,醉月嫣然一笑,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而異常的大方,詢問道:「奴家美嗎?」
李逸倒是一驚,自己先移開了自己目光
而醉月是欺身前,一股醉人的香氣是撲鼻而來,胸前的雙峰彷彿受不了衣物的壓迫,呼之欲出一般,俏臉上是盪起絲絲紅潮,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媚聲道:「奴家可也如其他姑娘一樣,心裡可喜歡上了你了,不知道你可否看得起醉月呢?」
難消美人恩
李逸心裡如此感慨道,一把抓起几上的令牌,站了起來,道:「醉月姑娘,我就先告辭,還有要事去辦」
說完,急忙朝外走去
背後傳來了醉月咯咯的笑聲,就聽她道:「李公子,奴家可說得真的,你可得放在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