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蹁躚入畫
「無礙,沒有摔斷胳膊摔斷腿的,揉幾下就沒事兒了。」昭文武見自己閨女活蹦亂跳的生怕自己兄弟一家尷尬急忙打著圓場說道。
「嗯,嗯,這丫頭就是個上躥下跳的猴子,皮實的很,還不趕忙回屋去梳洗一下,快些出來吃飯!」昭王氏也笑著說。
「娘,您先去吃,我洗洗就來。」昭玉同滿臉擔憂之色的柳詩玥笑著說道,捧著幾支梨花開心的放到桌上回屋去洗漱了。
見到昭玉無礙,柳詩玥倒也不好發作,只是暗中皺眉,自己已經對那昭冰分外討好,希望他即使不能如他兩位哥哥那般對昭玉多家照拂,至少也不要總是背地裡欺負昭玉,可見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是無用了。
暗中嘆了口氣,柳詩玥繼續伺候婆母,招待親朋。
美好的時光雖然短暫,可是心懷美好之人總是有本事將平淡無奇的日子過的美好。
春日的晚風還是有些涼,柳詩玥披著青綠綉著百合,鑲著白狐之毛的斗篷,膝蓋上還蓋著一張薄薄的淡黃綉著綠竹的蠶絲小被,坐在丈夫為她做的搖椅之上,一前一後晃動的視線里滿天的星光更加璀璨明亮,那輪彎月如同昭玉的一雙笑眼,看的柳詩玥如痴如醉。
她的身側,昭文武坐在一張普通的四角椅子之上,一隻手壓著妻子的小被一角似乎生怕那風鑽了空子進到被子里,另外一隻手則是在一隻小動物身上不斷揉搓著,那小動物渾身皮毛是黑褐色,兩隻萌萌的眼睛好奇的望著眼前的世界,最終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享受著主人溫柔的撫摸。
輕風吹過,那株梨樹巋然不動,但是其上素白的花瓣卻經不起微風的撩撥隨風起舞起來,一時間花瓣飄落漫天飛舞,攪動了這個小院子原本的寧靜,那隻原本趴在昭文武膝蓋上的小動物嗚咽著直起小身子,昭文武便將它輕輕放在地上。
渾身毛茸茸,搖搖晃晃的小身子的在院中追逐著花瓣躍動著,昭文武夫妻便笑著看它笨拙的玩耍。
或許是童心未泯的緣故,柳詩玥輕輕起身,披著那件素雅的斗篷來到梨樹下同那小動物快樂的追逐著花瓣,花瓣飛揚,落到她的如瀑布般烏黑的髮絲之上,娉婷佳人隨著風追逐著花瓣,如同花仙起舞,昭文武本想起身加入,可又怕擾了那副絕美的畫卷,一時間痴痴的看著畫中之人。
「爹爹。」
淘氣了一天早早入睡的昭玉,此刻身上披著一件火紅鑲著白狐之毛的斗篷,如同瓷娃娃般來到昭文武身側。
「噓。。。。。。」
昭文武向愛女比劃著,生怕她去打擾了正沉醉在花海之中的柳詩玥。
「好美!爹爹,您說我將來會同娘親那般美麗么?」昭玉拍著小手羨慕的說著。
「能,我們家玉兒將來也會是個大美人兒。」昭文武不走心的應付著,從始至終他的柔情目光都未從妻子身上移開過一瞬。
「切!有了老婆就忘了閨女,就如同是你們的附屬品似的!」昭玉氣鼓鼓的埋怨著。
「嗯嗯!」
昭文武此刻根本未聽到昭玉在說什麼,只是在隨便的應付著,不出意外的收到昭玉一個大大的白眼。
「玉兒,快來,你看這麼多花瓣。」
柳詩玥看到了昭玉趕忙招呼著。
昭玉便開心的撲進娘親的懷抱,狠狠的吮吸了獨屬於娘親身上的味道,昭玉很是滿足的長出了一口氣,低頭看見正圍著二人搖搖晃晃玩耍的小狼,昭玉地下身將它抱在懷中,又仰著頭望向正在蹁躚起舞的母親不禁也痴了。
一副絕美的畫中,白色花瓣漫天飛舞,一大一小的兩個仙子,大的清秀脫俗,小的靈動嬌艷,可眼前的場景明明又與畫不同,因為這畫中的兩個仙女是活生生的,正是他趙文武的妻女。
「呼!」昭文武此刻被完全陶醉其中,無限滿足的他情不自禁的還是走進了畫中,將那一大一小的妻女緊緊摟在懷中。
「你們兩個是我生命之中最重要之人,這一生除非我死,否則絕不離開你們!」昭文武感動之餘低聲呢喃道。
「不對吧,爹爹,祖母說過我是遲早都要嫁人的,難不成將來您也要這樣擁著我的夫君不成?」昭玉仰頭天真無邪的問著父親。
「誰允許你嫁人了,如你這樣的皮猴子,將來誰肯要你,爹爹養你一輩子!」昭文武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了火氣,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這個問題就火冒三丈起來。
「沒羞沒臊的,這話以後可不能被外人聽到,知道么?更不能對你的爹爹講起,否則他會吃醋的。」柳詩玥好笑的看著昭文武此刻要殺人的表情對昭玉說道。
「為什麼?我也要如娘親這般,找個夫君對我也這般好!」昭玉很是不以為然的說道。
「嗚~」小狼很是贊同昭玉。
「小狼乖,爹爹,給小狼起個名字吧,等到了夏天放山的時候,帶它一起去尋它的家人。」昭玉將小狼貼到自己的臉上不禁摩挲著。
「嗯~就叫它根兒里吧,它就是從一個大樹窩裡找到的,至於它的家人想找恐怕要難些。」
「為何?它不是狼王的後代么?那狼王被同類殺了,可是它還有母親呀。」昭玉不理解的問道。
「老狼王被殺,它的母親或許也跟著新狼王走了,」柳詩玥摸著昭玉的頭說道。
「啊?怎會這樣?」
「對啊,這就是我們人類與動物的區別。」柳詩玥繼續說道。
「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不明白,等你大了就會明白,有些動物一生只有一個伴侶,伴侶先去了,它們就會一同殉情或者孤獨終老的。」昭文武摟著柳詩玥的手用了一下力,似乎在傳遞著自己的決心。
「又開始胡扯,跟孩子提這些做什麼?」柳詩玥有些埋怨的望了一眼丈夫,拉著一臉懵的昭玉走回屋子去。
「我說的是真心話。」昭文武對柳詩玥大聲喊道,寂靜的夜,這喊聲傳出去很遠。
「你那兄弟又在發癔症。」王雲英好笑的搖了搖已經鼾聲震天的丈夫。
「哦,隨他去,那就是個寵妻狂魔。」孤永權迷迷糊糊說完繼續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