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陽壽已盡
紅斌去結賬，黎明剛從門口跑出來，就看見吳老闆開著車，一個急調頭，順著公路疾馳而去。
黎明趕緊招呼紅斌上車，開著他的lfa超跑尾隨而行。
於是路上就出現了這樣一幕：一輛黑色奧迪商務車連闖紅燈，飛奔疾馳。緊隨其後，是一輛白色跑車，以同樣的速度飛奔，看得道路兩旁行人目瞪口呆。
吳老闆是個瘋狂的司機，他把車速提得令人髮指，只苦了後面的黎明，吃力地跟著，當他也想闖紅燈時，路已經被橫向過往的車輛堵上了。
黎明一邊緊盯著前方快速變小的奧迪，一邊猜測著：「這麼急，難道是他什麼人出事了？」
一路上，黎明看到好幾名交警。他本以為這些交警會上來攔路，可是卻一個也沒有。
實際上，這些交警發現這兩個人在公路上競速，本想攔住，可是一看見黎明跑車上掛著的牌照，便一個個裝作沒看見他們倆，對他們不聞不問。
大約十分鐘左右，黎明看見吳老闆把車開到了一家醫院裡，黎明也打著方向盤轉向跟隨。
在醫院大院，黎明二人緊跟著吳老闆下了車，吳老闆看見黎明和紅斌下車，他憤怒地問：「你著我幹什麼？」
黎明這才發現，吳老闆紅著眼睛，已經近乎失態。
黎明聲音平靜：「吳老闆，是不是你什麼人遇到麻煩了，我想看看有什麼能幫忙。」
吳老闆死死盯著黎明，似乎受到黎明情緒影響，吳老闆語氣稍緩：「是我女兒。」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向醫院正門。
黎明跟紅斌對望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吳老闆闖進醫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橫衝直撞起來，一邊大聲吼道：「閃開！別擋路！」沿途撞到了好幾個行人，惹得一路不滿之聲。他毫不在意，彷彿一頭魯莽的公牛，一往直前地開路，嚇得走廊里人人避之不及。
黎明二人跟著吳老闆，來到搶救室所在的走廊。走廊盡頭的等候椅上坐著幾個人，有男有女，一見吳老闆，幾人紛紛站起來。
「芊芊呢？她在哪？」吳老闆大聲叫道。
「在裡面，正在搶救。」一名年輕人指了指搶救室。
「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吳老闆瞪著牛眼，重重地喘著氣。
幾個人面面相覷，依舊是那年輕人開口：「當時，我們正在逛街，路過一個人行道，那時候是紅燈，本來不該有車走的。可是，不知道從哪突然衝出來一輛跑車，芊芊沒注意到，就……」
「他媽的！我要宰了那個混蛋！」聽到這裡，吳老闆暴怒地大吼一聲，整個走廊里只聽他的咆哮！
這時，搶救室門開了，從里伸出一個腦袋，帶著消毒帽：「外面人的安靜！」說完，門又碰地關上。
走廊里頓時沒了聲音。吳老闆憤怒地緊握著拳頭，如同一頭暴熊來回走動，也不再說話。黎明和紅斌一聲不吭，站在旁邊。
眾人等了大概半個鐘頭，搶救室的門再度打開，一名醫生走了出來。
「哪位是病人家屬？」醫生掃視著眾人。
「我是！我是她爸爸！」吳老闆一步上前。
醫生毫不廢話，直接道：「病人大出血，急需大量輸血。但是病人血型很特殊，附近血庫沒有適用的血，需要從較遠的血庫調過來。你來跟我簽下字。」
「好的好的！大夫，芊芊現在怎麼樣？」吳老闆連忙答應，焦急地問。
「情況非常緊急，如果沒有輸血，隨時可能引起併發症，造成生命危險！」醫生說道。
吳老闆滿頭大汗，他忽然回頭，對那年輕人說：「小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跟去，務必把血運過來，要快！」
醫生點頭說道：「如果你們自己有車的話那最好。一定要快，千萬不能耽擱。你們倆都跟我來。」
吳老闆和年輕人跟著醫生離開了，黎明和其他人繼續等在搶救室外面。過了不久，吳老闆一個人回來，問道：「怎麼樣，裡面什麼情況？」
「沒動靜。」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孩回答，頓了下，她又說：「吳叔叔，您放心，芊芊福大命大，她一定能挺過去的！」
「唉——」吳老闆表情痛苦：「要是讓我知道開車的是誰，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旁邊另一個女孩說道：「那輛肇事車是跑車，我在網上見過，很貴的。開車的一定是個高帥富……」
「別胡說！」前面的女孩打斷她的話。
吳老闆狠狠地咬著牙，不說話。他的目光焦急地望著走廊另一頭，等待血送來。
就在這時，眾人隱隱聽到搶救室里一陣嘈雜，過了沒一會，門被打開，一名白衣護士聲音焦急地說：「不好了，病人不行人，誰是家屬？」
吳老闆一聽，整個人忽然晃了晃，差點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他聲音顫抖：「我……我是……」
護士沒說話，閃身走進去。吳老闆兩步跟了進去，身後呼啦跟進一幫人，黎明走在最後。
黎明剛進來，就聽一個女大夫的聲音：「怎麼回事？誰讓他們進來的？出去，都出去！」
吳老闆哪肯聽進去，一下擠到手術台前，顫抖著聲音叫道：「閨女！閨女！」
女大夫怒道：「這裡是無菌室，你們不能進來，快出去！」
黎明站在最後，他前面擠滿了人，讓他看不見情況。黎明索性閉上眼，用精神力籠罩了整個房間。
吳老闆忽然一把抓住女大夫胳膊，厲聲道：「我女兒為什麼會這樣？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那女大夫被嚇了一跳，連忙解釋：「家屬請冷靜！病人因失血過多，引起腎功能衰竭……」
「救救她！求你們救救她！」吳老闆失聲道，手抓著女大夫袖子不放。
「現在必須輸血，否則就來不及了……」女大夫為難地說道：「可是，我們沒有適合的血漿輸給病人……」
吳老闆趕緊放開女大夫，他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通：「小韓，你們到哪了，回來沒有？什麼……」
手機「啪嗒」掉在地上，吳老闆失了神，喃喃地說：「還在路上……」
透過精神力感知，黎明能清楚看到躺在手出台上的女孩。女孩的臉龐被鮮血沾染，戴著呼吸器，但仍能看出她精緻姣好的臉龐和彎彎的睫毛，是一名長相甜美的年輕女孩。
此時，女孩正緊閉雙眼，秀美的臉龐慘白如同白紙，已經沒了絲毫血色。
除此以外，黎明能夠明顯感覺出，女孩身上的生氣，正在飛速流失，即將流失殆盡。這是黎明成為鬼差之後具有的能力，讓他能夠看出將死之人。
黎明一驚，這種現象說明，女孩的實際陽壽，其實已經沒有了！別說送血車還在路上，即便現在有血送來，醫院也無能為力！
女孩陽壽，只有這麼多。從她出生那天起，就註定了，她只能活到今天。
「竟然……」黎明怔怔地看著女孩，這註定會消逝的生命。
「芊芊，你醒醒，不要離開爸爸……」吳老闆疼苦地看著自己女兒，女兒不省人事的樣子，讓他心如刀割。吳老闆的聲音中，甚至帶上了一絲哭音。
黎明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很難想象，一個那麼豪邁直爽的大男子漢，會表露出這樣的真實情感。黎明想起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再看吳老闆，臉上已寫滿絕望。
黎明握了握拳，他突然上前幾步，繞到前面，說道：「讓我來，我可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