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模擬強.奸
020
雲開從法醫室里走出來,上了樓,敲了敲季凜辦公室的門。
一開門,迎來的是季凜和厲落的焦慮目光。
雲開很少主動上樓彙報屍檢結果,一般都是助手來送。
他把筆插進白大褂的口袋,坐在季凜的辦公桌對面,聲音還帶著停屍間的溫度,說:
「死者是20歲左右的女性,頸前區皮膚損傷輕,內部窒息徵象較重,環狀軟骨兩側破裂,舌骨左側關節較右側關節鬆弛,初步判斷致死原因是扼頸所致的機械性窒息死亡,但進一步確定還要等我開顱再看。」
季凜問:「扼頸,用大拇指壓斷舌骨,這麼直接的殺人手段,兇手應該是男性,而且體型健壯。」
雲開:「屍體頭髮上附著一小塊膠帶殘片,眼球萎縮,雙眼成黑洞狀,舌頭被割去,屍體大腿根部發現精.斑,手指的拇指球處和小腿腿肚處有捆.綁痕迹,處.女膜沒有破裂,陰.道沒有檢驗出傷痕,屍體面部腐爛嚴重,屍體背部有垂直的草漬痕迹。」
厲落:「背部有垂直的草漬痕迹,是不是證明屍體被人拖動過?」
雲開:「嗯。」
厲落:「所以,農田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另外,」雲開擰起眉頭:「屍體的外.陰處有少量可疑粉末,目前還鑒定不出來是什麼。」
季凜:「舌頭是活著時候割的還是死後割的?」
雲開:「沒有明顯生活反應,是死後割的。我在解剖時發現,屍體的肌膚保存完好,但內臟腐化比肌膚嚴重,這是不符合腐化順序的,而且屍體肌膚呈現米色。」
雲開把一張照片打開,筆記本電腦轉向厲落,厲落趕緊閉上眼。
她那表情彷彿在說:只要我眼睛閉得快,屍體就看不到我!
季凜:「正常皮膚保護著內臟,不是應該皮膚先爛嗎?」
雲開把筆記本轉回自己的方向:「對,而且屍體的雙眼眼球萎縮,幾乎看不見。這是因為,細胞在冷凍過程中,會有自由水形成冰晶結構,冰晶會損傷細胞內細胞器,造成細胞膜破損,而眼球里大部分都是水,屍體一旦解凍,眼球會萎縮。」
「所以我懷疑,屍體可能長期處於低溫狀態,後來從低溫環境移出,被人棄置在高速公路旁的農田裡,屍體解凍后看似新鮮,實則已經冷凍多時。這具屍體有可能遇害一年,甚至十年都有可能。」
季凜:「死亡時間無法推斷,這就麻煩了。但我有一點疑惑,就是屍體被發現時,褲子和內褲都被褪到了膝蓋以下,而被害人的小腿被綁著,以這樣的體位,真的能達到強,奸的目的嗎?」
季凜說這話時看著厲落,厲落一愣,尷尬地眨了眨眼。
「這你別問我呀!我又沒這方面經驗……」
季凜又轉頭看雲開。
雲開飛快地瞄一眼厲落,輕咳一聲:「我也沒結婚。」
季凜:「你們不會想象嗎?」
雲開和厲落異口同聲:「想象不出來!」
季凜找了根繩子,把厲落的小腿綁上,手也反綁上,讓厲落躺在地上,假意抓住她的腿要強,奸她,厲落倒很大方,手蹬腳刨地配合著他表演,兩人說說笑笑,場面搞得十分熱鬧。
但演繹進行一半,被一旁觀看的雲開打斷了。
「我來吧。」雲開說著,上前蹲下,解開了厲落手上的繩子。
季凜和厲落俱是一愣,停下了動作。
雲開已經躺在地上了,拿著繩子朝季凜說:
「來啊。」
季凜的身子抖了抖,看了厲落一眼,猶猶豫豫地接過了繩子。
季凜握著雲開被綁上的小腿,在他的正上方壓下去,雲開模仿受害人掙扎,季凜的「緊要部位」根本無法接近雲開的「緊要部位」。
雲開又跪下來,季凜從後面壓他,但由於雲開掙扎,腿又被綁合在一起,根本也無法靠近。
又換了個體位,還是因為腿腳被捆.綁,處於合攏姿態,加上雲開掙扎,根本無法達到強姦目的。
厲落簡直沒眼看,這都是什麼世道啊,倆男的去演繹這樣的動作,反倒是比男女演繹更讓人尷尬……
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雲開擰了擰腳,繩子竟然輕易就解開了,他站起來時,手上的繩子也給他扭開了,他整了整頭髮,撣撣身上的土,還是一身的雅正,一塵不染。
季凜累得狗喘氣,順臉淌汗,兩隻袖子都擼了上去,掐著腰瞪著雲開。
他胸口處還有一枚43號鞋印子。
厲落嫌棄地看著季凜:「你看你,你鬧著玩不帶急眼的啊!」
季凜瞪她一眼,煩躁地說:「這麼綁著受害人,根本沒法強·奸!」
厲落:「而且還有一個疑點就是,兇手頭髮上發現的那一小點膠帶殘片。」
季凜:「膠帶殘片應該是兇手用膠帶封住了受害人的嘴,後來為了防止膠帶上留有指紋,所以將膠帶撕下,但有一小塊斷裂的膠帶粘在受害人頭髮上了,他沒有發現。」
厲落:「這個操作恰恰說明,兇手具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試問一個這樣聰明的兇手,又怎麼會留下那麼多精斑在屍體身上呢?」
雲開摸了摸自己的手:「屍體手上捆.綁的繩子,在手上的拇指球部位,屍體腳上捆.綁的繩子,在小腿部位。」
拇指球是指手掌上,拇指下面到手腕中部的三角形肌肉組織。
在拇指和其他四指用力捏、握物體時,這個肌群隆起很高。
「一般兇手在捆.綁一個活人的時候,為防止掙脫,會選擇手腕最細的位置和腳腕最細的位置,而這具屍體上的兩處捆.綁位置,都不是身體最細的位置,被綁者很容易掙脫。更可疑的是嗎,捆.綁處沒有出現約束傷。」
雲開在簡單的問題處,會刻意停留,然後望向厲落,等待她說。
厲落恍然大悟:「所以兇手是在被害人死亡后,將繩子綁上去的,這不是多此一舉?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兇手綁人、留下精.液是故意行為,是用來迷惑我們的?」
雲開點點頭。
季凜:「那就聽聽精液的dna怎麼說吧!不管怎麼樣,有精斑,就案子就好查多了。但是什麼原因導致兇手突然棄屍了呢?」
雲開看向厲落。
季凜也看向厲落。
厲落暗喜:一定是我上次的精彩分析,打動了這兩位困惑的老哥哥,看來我在警隊的地位舉足輕重啊!
果然,季凜說:
「厲落落,說出你的看法。」
唉!天生神探,藏也藏不住他,不裝了,我攤牌了!
厲落搓著下巴,神秘又嚴肅:「如果我是兇手,我有兩種方法凍屍,一個是放進冰櫃,另一個是我有冷庫。先說第一種。」
季凜和雲開都把腦袋湊過來,厲落被他倆森森的眼神嚇得哆嗦,戳了戳季凜胳膊:
「你、你放個音樂,柯南說話都有音樂,你就給我放一首周杰倫的《稻香》。」
季凜不耐煩:「行了行了你快說吧!嚇不死你!」
厲落頭一低,眼中蒙上一層陰翳:「我是一個單身漢,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我有個冰箱,放了一具屍體。但是我突然有了一個穩定的伴侶,伴侶要住在我家,為我洗衣做飯,在伴侶搬進來之前,我必須要把這具屍體扔掉。又或者我是一個單身漢,朋友不多,親戚不常來往,我唯一的一個朋友,他新開了一個飯館,需要一個冰櫃,我為了討好他,就把我的冰櫃送他了,送之前我要拋屍。」
季凜:「第二個太扯了太扯了。」
雲開:「呃……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厲落目光陰森,緩緩舉起一卷膠帶。
雲開重新坐了下來,輕咳一聲,整了整白大褂。
厲落把膠帶當成驚堂木,往桌子上一拍!起了說書先生的范兒:
「第二種可能!我做小買賣,自己幹活沒有幫手,我家有個冷庫,我放了一具屍體,前兩天我的冷庫租約到期,或者政。府要佔地,我不得不拋屍。」
厲落越說越興奮,閉上眼睛好一頓幻想:「我那冷庫面積還不小,拆遷補償能給幾百萬,我拿著這筆錢去買了一座不起眼的小海島,又買了一輛遊艇,帶著幾個小姐姐,整天陪著我紙醉金迷,夜夜笙歌……」
厲落越說越離譜,淌了一嘴哈喇子,眼一睜,面前的倆人竟然都不在了。
「哎哎哎?怎麼都跑了?」
「下次別讓我發言!一點也不尊重警隊的新生代小骨幹!」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