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久違的家

下一節課就是自習時間。

到了這個階段，除了突擊學習外，老師所教的知識已經越來越少，大部分都是要學生們根據自己的不足單獨複習。

陸洋趁機往周邊掃了一眼，大部分同學都在埋頭苦讀，要麼刷題，要麼被單詞。

唉...高三生活真是內卷的可怕啊，連顧小婉成績這麼好的都在認真做題，根本不給學渣們翻盤的機會啊。

顧小婉做完題后，她伸了個懶腰，露出腰間大片白膩，發現陸洋正盯著自己看，俏臉微紅的把衣服往下拽了拽。

「你盯著我看做什麼？我臉上又沒有答案。」

陸洋思路轉得飛快，0.01秒內就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借口。

「有道題我不會，剛才看你在複習，所以不敢打擾你。」

「哪個呀？我看看。」

顧小婉身子靠過來，她的身上並沒有噴香水，散發的是那種淡淡的體香，味道很淡，但是很好聞。

尤其顧小婉側臉距離陸洋非常近，精緻白嫩的側臉簡直完美。

顧小婉指著那試卷：「是這道題嗎？」

陸洋急忙轉移視線：「對。」

「陸洋同學...」

顧小婉懷疑的眸子盯著他，嘴裡輕哼著。

「怎麼了？」

「你連英語老師出的超綱題都答上來，現在連這個簡單的都不會了嗎？」

陸洋想發一個捂臉的表情。

草率了。

顧小婉笑道：「我就說你剛才是蒙的嘛，吶...你聽好啊，我給你講講。」

陸洋收起雜念，開始聽顧小婉講解試題。

兩個人一問一答，尤其陸洋心智成熟，聊天的方式非常巧妙，他把話題自然而然的就聊跑偏了。

陸洋問起學習之外的問題，包括顧小婉喜歡看什麼電視劇之類的。

顧小婉透露她回家后喜歡看流星花園和藍色生死戀，還喜歡喝校門口對面的奶茶。

兩個人就這樣在書堆後面竊竊私語。

顧小婉發現陸洋跟往日有些不一樣，首先是變得能說會道，並且跟他說話非常的...舒服。

嗯，確實舒服。

因為他的話題總能勾起她的共鳴，讓她忍不住想要把天繼續聊下去。

顧小婉說道：「其實我很羨慕那些談戀愛的同學，只不過我爸爸和媽媽讓我大學畢業才可以談戀愛，他們說過早談戀愛會影響學業。」

陸洋不由多看顧小婉幾眼，想不到溫順的顧小婉背後竟然也隱藏著一點叛逆。

如果等到大學畢業再談戀愛，那就太晚了啊。

跟校花在一起的時間過得特別快，隨著放學鈴聲的響起，同學們開始收拾課桌上的東西。

2003年的明江市只是一個中等規模的三線小城，房價還是白菜價。

明江一中的高三有八個班，其中三分之一是走讀生，剩下的都是周圍縣城或者偏遠地區的住宿生。

陸洋和顧小婉是本地人，所以他們都選擇走讀。

校門口的人流匯聚成一條長龍，各種鈴鐺聲不斷響起。

陸洋和孟曉鵬率騎著自行車出來。

在校門口陸洋看到了何文超，他爸開著嶄新的帕薩特過來接他放學。

這是何文超要求他爸過來接的，想想在萬眾矚目的注視下，自己優雅的坐上轎車是何等的優越？不像那些窮逼，天天騎著破自行車，掉鏈子不說，颳風下雨的時候顯得特別狼狽。

陸洋注意到何文超坐進車裡，他tui了一口痰到地上，雖然羨慕，但更多的是仇富心理。

孟曉鵬問：「你等誰呢？咱們不回去啊？」

陸洋笑道：「等等校花，快出來了。」

孟曉鵬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道：「卧槽，你..你不會是想和校...」

他看了看周圍的同學，身子靠過來，壓低聲音說：「你不會是想追校花吧？難道不知道何文超也喜歡校花嗎？」

陸洋深吸一口空氣，緩緩吐出來：「何文超算個雞兒啊！」

這時，顧小婉和隔壁班一位叫林子薇的女生推著自行車出來。

顧小婉看到陸洋還沒有走，她過來打招呼。

「陸洋，你們怎麼還不回家呢？」

「這不是等你們嘛，都晚上9點多了，多個人作伴多份安全。」

「那行呀，以前我還叫過你一起作伴回家呢，結果你都不搭理我。」

陸洋罵自己：我以前真是個傻逼。

一行四人騎著自行車回家，公路兩側的梧桐樹偶爾飄下幾片落葉，周邊大部分商店都關門了，也有零零散散的小賣部繼續亮燈營業。

陸洋掃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街景，這條路他走了整整三年！

二十分鐘后，顧小婉先到家，她們家是明江市的高檔小區，主要顧小婉的爸爸是處級幹部。

「陸洋，明天早讀的時候記得在我們小區門口等我啊。」

「知道了！」

再往前一個十字路口，林子薇也到家了，她跟陸洋和孟曉鵬揮手告別。

陸洋家和孟曉鵬的家位於明江市郊區，相當於城鄉結合部的那種，都是自建民用房。

不過用不了10年，他們家就會成為明江市發展的核心地段。

十幾分鐘的時間，陸洋終於看到熟悉的景色，跟自己記憶中沒有絲毫偏差，既熟悉又恍然。

他鄉縱有當頭月，不敵故鄉一盞燈。

坑坑窪窪的公路兩側豎立著一排排平房，唯獨陸洋家是二層樓房，那還是他爺爺在的時候建蓋的。

一樓已經租出去，是一對外地夫婦開的早餐店，二樓是陸洋他們家住的地方。

孟曉鵬的家要更遠一點，他揮手跟陸洋告別。

陸洋等孟曉鵬離開后，熟練的擰開房門把自行車推進去，然後鎖好門。

他蹬蹬蹬直奔二樓，門把手還掛著紅繩，老媽說這是大吉大利。

打開二樓房門，映入眼帘的是老式傢具，磨得發黃翹邊的木地板應該有十幾年了吧。

狹小的客廳收拾的很乾凈整潔，一看這家女主人就是勤快的人。

房間內還飄蕩著炒菜的味道，肯定是老媽在給自己做晚飯。

「媽，我回來了！」

陸洋把書包隨手仍在沙發上。

廚房裡，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正系著圍裙在炒菜。

她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陸洋沒把書包掛起來，開始嘮叨：「這麼大的人了，一點後手都沒有！不知道把書包掛起來嗎？連拖鞋也不換，那個運動鞋穿一天了，也不嫌悶得慌？」

陸洋聽著老媽沈麗娟嘮叨的聲音，莫名的感覺溫馨。

自從他在外地工作后，也就過年回來才能聽老媽絮叨幾句，隨著老媽的年齡越來越大，她的話也越來越少。

現在想想，家人的陪伴真的最容易被忽視。

我們的夢想都是成為超級英雄，卻從來沒有想過替媽媽刷一次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