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面對現實
此刻韓一山一雙眼睛竟然變成了恐怖的漆黑，雙目之中看不到一絲白色的眼瞳。
「王辰，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即可，繼續深入，只會給你，和你身邊的人，帶來無窮無盡的災禍！」
一個完全不屬於韓一山的聲音傳來，那雙黑色的眼瞳深不見底，似能將王辰的一切全部看穿。
「你終於，現身了嗎？！」
見此一幕的王辰，非但沒有恐懼，臉上反而充滿了平靜。
等待了這麼多年，雖然並不是對方的真身出現。
但這已經是王辰無限於接近真相的那一刻了。
「王辰，你應該很清楚，王龍已死，包括顧遠山他們，所有人連屍體都找不到了，你現在繼續調查有什麼意義？」
「呵呵，按照你的這個意識，我把你娘殺了也無所謂唄，反正死都已經死了。」
王辰冷冷的看著被控制的韓一山，只可惜自己修為太差。
否則一定可以順著這靈魂氣息檢測到對方的真身。
「看來勸說無用，只能說是你自己找死，就不能怪我了。」
「說這些有意義嗎？你連自己的面都不敢露，還是說，你很怕我？」
「怕你？簡直可笑！」韓一山低沉的聲音繼續傳來，「你應該都明白，在大慶王朝，能夠同時讓王龍他們九個人失蹤，而不露出一絲線索的，應該沒幾個人能做到，適可而止，給自己留條活路，也為你王家留一絲血脈！」
話音落下，韓一山的腦袋垂了下來，緊接著只見他的身體忽然開始融化。
短短五息時間之後，留下的一身衣裳和一攤血水證明韓一山剛剛出現在這裡。
見此一幕的花清雪目光也略微凝重了起來，「這種融屍化骨的手段，在宗門內也不常見，看來你的對手確實非同一般啊。」
一旁的龍五忍不住說道，「聽這個人剛剛說的話，難道他真的是皇……」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確認他在帝都，而且位高權重，就已經夠了！」
王辰面無表情，雖然沒有正面回答龍五，但他心裡基本上已經徹底確認了那個一直以來的想法。
「想來即便不是皇帝，應該也是和皇帝差不多平起平坐的人吧。」花清雪說道。
「你們處理一下這裡，我出去一下。」王辰說完離開了地牢，留下暗龍一行人有些沉重的看著四周一切。
王辰一直都不相信王龍死了，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兩樣，一樣都沒見到，就不能斷定自己已經死了。
可是李元赫的出現打破了他的幻想。
因為李元赫在自家給李萬豐立了靈位。
但王辰依舊不相信，至少還保留著那麼一絲幻想。
直到現在，背後的那個人附身韓一山說出來的話。
讓他僅存的那一絲幻想也徹底被打破……
「看來，是面對現實的時候了啊。」
王辰嘆息一聲，雙手依靠在欄杆上，從飛龍山莊看著還有不少零星燈火的玄月城。
雖然眼睛被黑帶蒙著，但他卻仍然能夠感受到玄月城那種帶著一絲蕭瑟的氣息。
黑色的不是夜晚，是漫長的孤單。
當王龍還活著的那一絲希望徹底破滅的時候。
一種無邊無際的孤獨感，伴隨著這漆黑的夜，蔓延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從小母親病逝，但他依然記得那時候自己身邊有很多朋友，還有父親的親朋好友，從小就是把他抱抱舉高高……
直到後來王龍決定歸隱山林，王辰就覺得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
再到五年前王龍失蹤，飛龍山莊也從一開始的門庭若市，到後來的門可羅雀。
直到那個時候王辰才明白，原來孤獨一直都在伴隨著他，就算門庭若市，就算飛龍山莊車水馬龍。
除了自己的父母，又有幾個人是真的因為關心他而來呢？
但好在，他一直還有王龍這個精神依靠，但現在……
「有時候，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的。」
花清雪來到他身邊，靜靜的看著前方，她接著說道，「但，人便是要面對現實，但不屈服於現實，甚至踩著現實的肩膀逆流而上，你說對嗎？」
「花清雪，你不去做個先生教書育人真是可惜了。」王辰說道。
「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花清雪反問。
「對，當然對！」王辰有些無奈，「畢竟，我別無選擇！」
「放心吧，我會陪著你的，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花清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王辰的心裡忽然出現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特別是在這漆黑而蕭瑟的夜裡。
他只覺有一股暖流讓他的整顆心都變得溫暖，熾熱……
接下來，王辰知道自己面對的可能是一個龐然大物。
若有花清雪這位宗師在身邊，至少他獲勝的概率會大不少。
可是花清雪只有二品宗師，未來她要面對的，可能二品宗師的修為也應付不了，甚至還會有性命之危。
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王辰可不會認為，自己有著什麼天然的獨特魅力能夠吸引花清雪。
玄門中的弟子，而且如此年輕就達到了二品宗師，什麼樣的天才子弟她沒見過，憑什麼他王辰就能吸引到這位天之嬌女？
所以……
王辰忽然轉頭看向花清雪。
雖然他的眼睛被黑帶纏住，但花清雪還是感到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你……幹嘛？！」花清雪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為什麼不遺餘力的幫我？」王辰一字一句的問道。
「為什麼幫你？」花清雪忽然轉過頭看向遠方，明亮的目光，在黑夜中出現了一絲感傷與無奈……
「可能……是因為我們有著類似的經歷吧，所以我很清楚你需要什麼！」
花清雪的語氣有些憂鬱，「我爹在我八歲的時候死了，殺死他的就是玄門的弟子，不久之後我娘也因為過度悲傷而過世，從那時候我就發誓，拼了命也要報仇！」
「看來，你應該成功了！」王辰說道。
「是！」花清雪點了點頭，「因為我遇到了我師父，也因為我師父的幫助，我才能走到今天！」
王辰大概是明白花清雪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也許的確是感同身受，才會讓她有這個決定。
但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
「可惜的是，我不是我師父，我沒有大宗師的修為，能夠幫到你的很有限。」花清雪微微一聲嘆息。
「已經足夠了！」王辰笑著說道，「到時候要是真有什麼大危險，你就趕緊自己逃命吧，要是白白在這送了性命可不值當！」
「那你就別管了！」花清雪也是展顏一笑道，「而且，話雖然這麼說，但靈石可一個也不能少！」
「放心，少一兩都算我言而無信！」
花清雪看了一眼王辰，臉上忽然寫滿了輕鬆愜意的笑容。
「對了王辰，這些天，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辰的心情不知不覺好了很多，此刻似乎也很享受和花清雪的談話。
「你的暗龍衛，我看是從龍五一直往後排的，我怎麼沒見到龍一到龍四呢？他們去哪裡了？」花清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