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百鍊丹典
但是,他們卻什麼也做不了。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山峰落下。
「啊——」
一聲慘叫傳出。
緊接著便聽到轟隆一聲爆炸。
一股無形的衝擊波猛然擴散開去。
周圍幾十丈範圍內所有的建築物瞬間被夷為平地。
那些站立在廣場上的烈火宗弟子們更是瞬間化為血霧……
與此同時,遠處一座山頭之巔,林初一臉色微白的收起雙劍,冷哼一聲。
剛才她突發奇招施展出九霄御雷訣,並且利用雷法催動了玉佩中的雷電符篆。
結果,她雖然重創了林初一,卻將整個廣場變成了廢墟。
原本的萬丈高台此刻已經化為一片焦土,其中不少屍體甚至連衣服碎屑都找不見了。
林初一輕嘆一口氣,轉頭朝著遠方的某一個位置看去。
在那裡,一條長長的裂縫直通向遠方,足有近千米。
這是一條地底裂縫,深不知幾許。
若是從這條裂縫下去,必定會墜入到地獄之中。
林初一心念一動,腳下的石磚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幽深的黑暗通道。
「終究還是差點兒啊!」
她苦笑搖了搖頭,縱身躍進了黑暗通道。
隨即,在她身影消失的同時,一道身影出現在通道口。
這是個年輕男子,容貌英俊,一身錦袍華貴異常。
但此時這錦袍上面沾染了不少灰塵,看起來略顯狼狽。
他先是掃了一眼廣場上那些焦黑的痕迹,眼中閃過一絲痛惜。
「好歹也算是我辛苦建立的宗門,怎麼毀成這個樣子?」
他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過還好,我又重新找回了它的價值。」
話音未落,那男子身形陡然加速,瞬間穿越裂縫跳到了外界。
而在他身後,原本堅硬的裂縫卻悄然恢復了原狀。
他目光一瞥,正準備尋覓一番,忽然瞳孔驟然收縮。
一團火紅的東西從他的視線盡頭飛射而來,最後狠狠的撞到了他的胸膛之上。
嘭!
一聲沉悶的響聲后,那團火紅的東西瞬間彈開,摔倒在地上。
「嗯……」那團東西痛呼一聲,掙扎了兩下便不再動彈,似乎暈了過去。
「你這蠢女人!」
年輕男子皺了皺眉頭,走過去撿起了地上那坨東西仔細觀察了一下。
只見那東西渾身呈圓形,通體晶瑩剔透,猶如冰塊鑄成。但是卻沒有絲毫溫度,就彷彿是個死物。
他伸出右掌貼在這冰塊表層,閉目默默感應。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竟然還活著,真是奇怪!」
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腳邊的少女,神情有些古怪,但最終還是彎腰抱起她,朝著廣場外走去。
在離開廣場時,他停下腳步,扭頭往身後看去,眼中滿是陰沉之色。
「等著吧!等本公子將萬獸門徹底吞掉,我會親自回來殺了你的!」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大踏步離去。
……
烈火宗的山門之外,此時聚集了很多人。
這些人或是一身白色的長衫,或是一身青色的武士長服。
眾人都是來自附近其他宗門的修士,此刻齊齊趕來想要湊熱鬧。
畢竟今天是萬獸門滅亡的日子。
據說萬獸門在蒼炎城附近盤踞多年,早已經積累了大量財富,此時滅了他們簡直可稱得上肥肉一堆。
誰要是搶到手裡,就可以吃香喝辣了。
這些人正興緻勃勃的談論著。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到了眾人跟前。
「諸位,請聽我一言。」
矮胖中年拱了拱手,朗聲說道:「萬獸門乃是我烈火宗的生死仇敵,此次我烈火宗奉命剿滅邪魔歪道,但是卻遭遇奸人偷襲,我烈火宗損失慘重。為了彌補宗門損失,我決定拿出一部功法供大家共享,希望各位同道都能夠鼎力相助。」
說罷,他抬手打出一記法訣,霎時間一道金光憑空出現,懸挂在半空中。
金光漸漸斂去,露出了裡面赫然是一卷秘籍。
「《烈陽功》,上品玄階武技,可提升修士的實力。」
這話一出口,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烈陽功》!」
「竟然是《烈陽功》!」
「我曾經見師尊使用過一次,確實厲害!」
烈火宗的這名長老看著下方眾人激動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
「諸位都清楚,我們烈火宗修鍊烈焰神拳,而且還有兩門強橫的功法。這兩套功法皆是黃階下品功法,但威力比黃階中品的武技也不遑多讓。」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這點他們當然都清楚,否則烈火宗何必花費大價錢購買黃階功法呢。
「既然諸位都清楚,那就好辦多了。我現在宣布,凡是願意加入烈火宗的,可憑藉令牌登記在冊。若是願意留在烈火宗的,也可獲贈功法一卷。」
說罷,他揮手拋出一枚銀質的令牌落到了人群中間。
「現在,我們就來測試一下,這令牌是否管用。」
他說著,右腳向前邁了一步。
剎那之間,一股熾熱狂暴的氣息從他身上湧出,頃刻之間充斥了整個廣場,將周圍所有人全部籠罩其中。
廣場上的眾人只覺得周圍的溫度驟然上漲,炙烤著皮膚。
而就在這時,那道耀眼的赤光從天空之中投射下來。
赤光照耀在那人身上之時,他身上的火焰氣勢頓時拔高,隱約可見其中蘊含著熊熊燃燒的烈火。
而在赤光消失之後,那人的氣勢又恢復成了先前模樣。
「這……難道是測試陣法?」
「不像吧……」
有人嘀咕著說道:「如果是測試陣法,這麼強悍的威壓,豈不是要把所有人都震趴下嗎?」
有人嗤笑道:「呵呵,哪有那麼容易,你以為這測試陣法那麼好控制的?如果真的這麼厲害,咱們還需要跑過來嗎?」
「也是哈。不過就算如此,這人剛剛那一招威力絕倫,怕是不遜於玄丹境的高手吧?」
「這種級別的高手,就算放眼整個滄瞑國怕也不多吧?」
「唉,要我說,這件事跟咱們根本就沒什麼關係。反正那幫邪教徒被除掉,也算是大快人心了!咱們還是趕緊進去瞧瞧,萬獸門的寶庫里肯定藏有不少寶貝吧?」
眾人說著便急忙往前衝去,唯恐慢了一步寶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與此同時,遠處的一座小院內。
一位白衣飄飄的少年站在窗檯旁邊,靜靜的眺望著遠方。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銀色的半臉面具,遮住了他半張臉,只餘下另外半張臉暴漏在空氣中。
他的身軀挺拔,一雙深邃的眸子微垂,目光凝視在自己手上的一串珠子上。
而隨著他的注視,珠子上面散發出一陣幽藍色的光芒,一條條細微紋路浮現而出。
突然,珠子亮起刺眼光芒。
少年猛地側過頭去,冷哼了一聲:「不知廉恥!」
珠子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旋轉著,散發出淡淡光輝。
「怎麼回事?」
少年蹙眉看著這顆珠子。
突然間他臉色巨變,身影化做一縷黑煙,眨眼間就竄到了屋外。
下一刻,他猛地跳躍起來。
就在他剛剛跳躍的瞬間,他身後的房屋轟隆一聲爆炸,無數碎石瓦礫四濺。
一道身影狼狽的逃竄了出來,他身上沾染著灰塵和血跡,正是之前那個長老。
此刻他驚駭欲絕的盯著那名少年,咬牙切齒道:「你、你是誰?!」
他雖然躲開了那顆珠子爆炸的範圍,但卻還是被擦傷了胳膊和腿。
此刻他的左臂和腿部鮮血淋漓,顯然是受傷不輕。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居然會這麼差,竟然碰到了這位煞星。
那名少年並未理會他,而是看向天際的那輪紅月,瞳孔微縮,喃喃道:「原來是這樣么?原來這裡還埋伏著這樣的東西。難怪我總覺得這片土地上似乎有些熟悉,竟然是因為這個。」
他說著,右手伸出,五指虛張,一朵妖異的火焰頓時在他掌心綻放。
這團火焰呈暗金色,散發出灼熱而狂暴的氣息。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般的笑容:「原來是它搞的鬼,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你……你究竟是誰!」
中年長老看著這名少年,心底莫名的有一絲懼意。
少年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我?我叫夜北。」
「夜北?」
聽到這個名字,中年長老頓時渾身一顫,一副活見了鬼的表情。
他驚呼道:「你是那個殺死烈火門主和烈火宗長老的兇手?你不是應該……」
「哦?原來你認識我啊?」少年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問道:「這麼說來,你也是烈火門的嘍?那你應該也知道烈火門的寶庫在哪兒,帶我去取吧。」
中年長老立刻戒備的看著他,警惕的問道:「你……你要幹嘛?」
夜北聳肩攤手:「你看我現在的這幅樣子,像是要去搶劫的樣子么?」
中年長老狐疑的掃視著他,最終鬆了口氣,「這倒也是。你身上一窮二白,根本沒必要去搶劫,況且烈火門的財產也不適合你。」
他的語氣忽然一軟,嘆了口氣道:「唉,你這孩子真是命苦,父母早逝,爺爺奶奶都被殺了,還有一大筆債務。你這輩子恐怕是毀了。」
「不如你來我烈火門修行,等你修為到達玄冥境,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重新開始了……」
「滾!」
夜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嫌棄道:「就你這種貨色也配收我為徒?還有,我要取走烈火門的寶藏,跟你們無關,別擋著我拿東西。」
中年長老被夜北毫不客氣的拒絕,不由愣了下。
這個孩子的態度怎麼那麼奇怪?
他們這樣實力強勁的高手不應該哭爹喊娘的求他收徒嗎?
這個臭小子怎麼比他還傲?難不成他已經傻了?
他搖頭嘆了口氣:「既然你不想拜師,那就請回吧。」
說著,他轉過身朝屋裡走去,就準備換衣服,繼續去尋找寶物。
就在這個時候,夜北忽然開口了:「等等……」
「嗯?還有何貴幹?」
「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若是你答的讓我滿意,或許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性命。」
少年的神情依舊平靜,彷彿他口中所提及的留人一條性命,只是喝水吃飯這樣簡單。
那長老怔了怔,忍不住譏諷一笑:「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竟然也敢口出狂言!我告訴你,老夫可是九階武皇,你想要殺我?簡直是痴人說夢!」
說罷,他手腕翻轉,手中的長劍頓時飛射出去,直襲夜北咽喉要害!
然而這一次,他的長劍竟然在即將觸碰到少年的時候,硬生生停了下來,懸停在了少年喉嚨處三寸的距離,再也難以前進半寸!
夜北抬手一揮,那把劍立刻倒飛了回去,狠狠插入了地上。
長老嚇了一跳,慌亂的朝後退去。
「你、你到底是誰?」
夜北冷冷一笑,緩步逼近,聲音低沉而陰森:「我是來取你狗命的人。」
「不——!」長老拼盡全身的力氣怒吼,可惜根本掙脫不開夜北釋放出的結界。
他的身體漸漸被拉扯向夜北,就在他即將落入夜北懷中時,夜北突然一揚手。
「唰——!」
一枚匕首從夜北手中飛射而出,直接刺穿了長老的胸膛。
鮮血順著刀尖汩汩湧出,流淌了一地。
那長老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盯著夜北,「你……」
噗通!
屍體栽倒在地。
「我的耐心有限。」夜北冷冷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徑自走到了牆壁前,仔細端詳了起來。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百鍊丹典》的內容,慢慢的,整座山洞中的畫面開始晃動起來。
不遠處的牆壁,一扇青銅色的大門慢慢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夜北睜開眼睛,快步朝大門走去。
然而,當他靠近大門時,一道冰冷的寒風驟然撲面而至,凍得他一激靈。
他迅速調用火屬性玄力護在周身,那股寒氣瞬間消失不見。
夜北推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條漆黑狹窄的甬道。
他腳步一邁,走入其中。
這條甬道足夠三人同時並排而行,甬道兩邊都是厚厚的冰層,冰面上雕刻著複雜的陣法紋路。
夜北沿途觀察著,越往深處走,陣法就越多。
他甚至還看到了幾個隱匿陣法,可是這對於夜北來說卻毫無難度,很快就破除了陣法,暢通無阻的走到了甬道的另一頭。
而在甬道的盡頭,則是一間房間。
這房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夜北皺了皺眉頭,剛要繼續向前,可忽然一股危險之極的感覺陡然升騰,他的背後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利爪正緊握著他,隨時準備朝他的脖頸上抓來。
夜北眸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