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貴客登門

「鳳珞主子，您的頭髮有些亂了，整理一下吧。」緋雨從荷包里掏出一面精緻的小銅鏡，細心的遞到鳳珞面前，打斷了正在發獃的鳳珞的思緒。

「啊？哦，好。」鳳珞終於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朝緋雨笑了笑，「如果你不提醒我，待會我就要在王爺面前失禮了，這可不好。」

「主子說笑了，這本是奴婢該做的。」緋雨急忙笑著回道，心中卻奇怪，剛才鳳珞主子為何失神了那麼久？她從來都是嘻嘻哈哈的，怎麼剛剛還說幾位王爺是麻煩精，轉口就要以禮相待了？

「緋雨，你幫我一個忙吧。」鳳珞剛拿起銅鏡又放下，神色凝重道，「我知道你機靈，做事小心，你去幫我看看月熙他們在幹什麼，不要驚動哥哥。」

「是。」緋雨頷首，行了一禮就退出門外。

剛轉身要朝月熙的竹園走去就聽到塵軒和兩位王爺在迴廊中談笑風生，不禁抬頭朝迴廊的盡頭瞧去。

塵軒身旁的那位身著水色雲紋袍，深藍的靴子在袍邊的祥雲圖飾下時隱時現，似駕雲而立，雲霧騰起漫至天際。腰間的佩玉質似碧水，盈光浮動，隨著腳步起伏輕緩激蕩，清脆的碰撞聲從天邊傳到耳邊，好似雲端天籟。他的髮絲更是像綿軟的雲般乖順地貼在肩頭，只隨意地用玉簪輕挽。

忍不住抬頭，天邊的雲彩彷彿拼成了他的臉，並不是很明顯的稜角，溫柔的曲線淺描出他嘴角乾淨明媚的弧度，還有笑意淺淺的眸子似陽光般溫暖。這樣一個如雲般清純的少年就是九王爺。

緋雨看得有些愣神，才發覺三人都已經走到她面前了，不禁尷尬地紅了臉，急忙低頭行禮：「奴婢拜見主子、三王爺、九王爺。」三人一起停下腳步。緋雨不禁抬頭，正巧撞上雲墨的目光，急忙羞怯低頭。一想到雲王爺在看著她，她的臉更是粉上添霞。

「下去吧。」緋雨聽見塵軒吩咐道。

「是。」緋雨輕頷首，行禮欲走。

「等一下。」一道清亮的聲音叫住了她。

「嗯？」緋雨停住，疑惑抬頭，卻見是雲墨，心中是又高興又不解。

「這個送給你。」雲墨的手伸到緋雨面前，是一雙骨節分明、白皙乾淨的手，分外漂亮，「我猜你會喜歡。」

是兩串冰糖葫蘆，和緋雨的臉一樣的紅。

「奴婢謝過九王爺。」緋雨羞澀地伸手接過，心裡高興得很，卻又不敢過於表明。

「呵～不用謝，你很可愛。」雲墨輕笑出聲，眼角更彎了。

「老九。」站在旁邊的一襲黑色錦袍的三王爺開口了，極富磁性的聲音的確很好聽，可語氣卻不怎麼好。

「哦，嗯。」雲墨應道，轉而略顯抱歉地對緋雨道，「只能下次再見了，我得走了。」

「嗯。」緋雨小聲應道，心裡卻並不敢奢求自己一個小小的奴婢真能和高高在上的王爺再次見面。

四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緋雨看見了錦王的樣子，果然如傳聞一般冷峻，是他打斷了自己和雲王的對話。

迴廊的飛檐遮擋了陽光，在他的臉上投下大片灰黑，陰影掩蓋了所有表情，只剩下堅毅的線條雕刻出他側臉的輪廓，彷彿隱匿在角落裡的面具，不過是一件沒有表情的半成品，卻說不出的冷硬。一雙眸子穿透陰霾，彷彿冰涼的墨色水晶，在黑暗中仍閃爍著銳利寒芒。一襲黑衣的他迎風而立，整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卻沒有一縷飄起。彷彿因為他的存在，整個世界都變得靜謐、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