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Link Start

兩個月後。

「這裡就是我們的工作間。」

柴鉑打開卧室燈，率先走進了房間。

柯冉冰從大廳跟了進來，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打量著房間的內部構造。

地毯，油畫，壁燈，鐵藝配件……這是間經典的美式鄉村風格的卧室，不像是開在寫字樓里的工作室，更像是田野郊外的度假別墅。

拉開窗帘窗舉目遠眺，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道路車輛川流不息，頗有些鬧中取靜的韻味。

「我們打遊戲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睡在遊戲艙內，所以裝修風格就偏休閑了一點。」

「遊戲內小隊最多4人，所以就擺了4台遊戲艙，還有，以後吃東西盡量去外邊的客廳，地毯弄髒了不好清理。」

柴鉑如同博物館的解說員，介紹著房間內的種種事項。

「那個，鉑爸……」

柯冉冰心感不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加上樓下兩層的辦公區，租金和裝修一共花了多少錢？」

這是一棟新建的36層寫字樓，就在魔都的三號線地鐵站附近，柴鉑一口氣包下了最上面的三層，將最高層改成了他的起居室與工作間，下面兩層則成了員工的辦公區域。

一個退役了的電競選手，哪怕兜里有些余錢，也不能這樣折騰啊！

搞搞直播養老不好嗎？

「租金和裝修還是小事，大頭是下面那幫人的工資福利，以及這個——」柴鉑拍了拍遊戲艙，絲毫沒有過度揮霍的自覺，「猜猜這玩意多少錢一台？」

柯冉冰拿出手機，登錄《萬界海》的遊戲官方，划著屏幕的手陡然一滯。

「官方售價5萬一台，而且好像沒幾個人買……整整十萬台的存貨，現在才賣出4000多台。」

「跨時代的玩意，試錯成本又高，所以才讓我們撿了大漏。」柴鉑的語氣頗為得意。

柯冉冰心裡咯噔一下，急忙追問道：

「沉浸式全息遊戲，聽起來就像是智商稅，人類連大腦的機理都一知半解，距離沉浸式遊戲的出現，至少還差幾十種科技沒點，他們這麼宣傳不違反廣告法嗎？」

「呵！」柴鉑笑了一聲，信心滿滿地道：「你就信我一回吧！」

「……這玩意靠譜嗎？」

柯冉冰覺得有些頭暈。

他最近忙著退隊合同的事，在外地的戰隊總部那邊扯皮，被律師搞得心力交瘁，根本沒心思過問遊戲工作室的事情。

只知道鉑爸買了個空殼公司，又為公司招了不少的員工，貌似工資待遇開得蠻高——冠軍中單高薪招人打遊戲，這事還上過一次熱搜榜單。

柯冉冰只當他在為直播造勢。

可沒想到鉑爸玩的這麼大！

柴鉑看出了阿冰的憂慮，笑著搖了搖頭，勸慰道：「放心吧，這玩意比我都靠譜！」

廢話！

世界意志做出來的靈魂傳送裝置，150級的半神都破壞不了的偽·神器，這玩意它可能不靠譜嗎？

見柴鉑一副著了魔的樣子，柯冉冰頭疼無比，問出了最擔憂的問題：

「鉑、鉑爸……那你買了多少台遊戲艙？」

「沒敢整太多，就買了216台，留了110台自用，還有100台到時候賣出去回血，剩下的幾台打算當作禮物送人。」

柯冉冰呼吸一窒，頓時放空大腦。

「阿巴，阿巴，阿巴……」

這個夢真的離譜，掐自己還會疼，嘿嘿嘿……

柴鉑無語地打開艙門，一腳將阿冰踹進遊戲艙，沒好氣地指揮道：「別給我裝傻犯楞了，把旁邊的頭盔戴上，先進遊戲里看看再說。」

「遊戲不是還沒開服嗎？」柯冉冰戴上了頭盔，如同戴上痛苦面具。

他在哀嘆自己年紀輕輕，就要為沒比自己大幾歲的養父，支付餘生的精神疾病治療費用。

「沒開服又不是不能進！」

柴鉑蓋上遊戲艙，按下一旁的開始按鈕，還不忘中二的補上一句：

「Linkstart！」

就像靈魂被抽出了身體，在宇宙之間急速的穿梭。

無數的星塵構成了點，運動的光點化作了線，紛亂的線條凝結成了一條色彩繽紛的通道。

彷彿此刻已然超越了光。

毫無徵兆的，

眼前的景象驟然一滯，一座漂浮在雲海上的純白大廳，出現在了柯冉冰的眼前。

不用特意尋找，第一眼就能看見空中巨大的計時。

[距遊戲開服還有1272：23：02]

試著動了動身體，柯冉冰感到一陣新奇。

白色的煙塵在他體表升騰、幻滅，如同是由雲朵鑄成的人型輪廓，在廣袤的純白大廳中，漫無目的地飄蕩。

「喂，你是遊戲管理員嗎？」身後傳來少女特有的聲線。

柯冉冰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頭望去。

原來大廳里還有另一個「白靈」，從身體的輪廓看去，像是一個初中生的少女……

也有可能是少年？

能讓飛機迫降了都。

「不是，我是第一次登錄。」柯冉冰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地驚訝，「這遊戲……簡直匪夷所思！」

他環顧一望無際的純白大廳，感受著沉浸式遊戲帶來的觸感，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表。

「是啊是啊，好神奇，你是第6個這麼說的。」少女敷衍道。

聽到柯冉冰的回答，少女瞬間就沒了興緻，連聲調都少了幾分活力。

「6個？」柯冉冰滿頭問號。

「我在這裡蹲了兩天了，一共就6個人登陸過，我還以為會有遊戲公司的內部成員。」

柯冉冰好奇：「你找他們幹什麼？」

「我想早點開始玩啊！」少女神情激動，「我想問問充多少錢才能提前體驗遊戲！我可以幫他們測試BUG啊，還可以免費幫他們宣傳，只要能讓我提前玩到遊戲，花多少錢我都樂意！」

「所以我就在這裡等，煩死了，時間過得好慢啊！」

「那個......」柯冉冰撓了撓鼻子，「我建議你去現實等比較靠譜。」

「為什麼？」少女不解。

「我記得鉑爸之前說過，遊戲內的時間流速是現實的4倍，不信的話，你可以算一下時間，離元旦開服還有13天，正常來說應該還剩300多個小時。」

少女的白靈望向時鐘，獃獃的愣住半響，才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啊啊啊啊——」

「你怎麼不早說！」

「人呢？別跑啊你！」

……

柯冉冰摘下頭盔，在柴鉑得意的目光下，打開手機確認時間，然後進入遊戲的官方頁面。

「怎麼樣，是不是大為震撼？」柴鉑在一旁炫耀道。

「鉑爸，這……哪怕遊戲內容是一坨屎，等遊戲艙的數量鋪開之後，聯盟第一遊戲的寶座估計也坐不下了。」

柯冉冰的腦袋瓜嗡嗡的。

不談未來遊戲質量如何，單是這份沉浸式的全息觸感，就足以讓整個世界陷入瘋狂。

還有那個4：1的思維加速……整整多出4倍的生命！

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原理？

高中畢業的柯冉冰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這絕對是跨時代的產物，以當今世界的科技，絕對不可能造出這種玩意。

在官網搗鼓了半天，柯冉冰皺起眉毛，抬頭向柴鉑。

「官網怎麼還有購買限制？有他們這麼做生意的嗎！」

他急急忙忙地退出遊戲，除了確認思維加速外，就是為了有樣學樣，提前囤些遊戲艙。

官網賣了4000多台設備，一天才6個人登錄——合著都特么是倒狗！

「每人限購兩台，必須要實名掃臉才能購買，用腳本行不通。」柴鉑解釋道，「我是給咱們的員工批款，讓他們幫忙採購，才有了這200多台遊戲艙。」

「只能僱人幫忙買嗎……」

柯冉冰爬出遊戲艙，琢磨起此行的可能性。

「像我這樣小打小鬧可以，但不推薦大規模囤貨，而且必須儘快出手賣掉。」見柯冉冰起了歪心思，柴鉑開口提醒道，「惡意囤貨會被世界意識懲罰。」

「世界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