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村少年 第28章 原來是這麼個事啊
陳起抬頭驚訝的看著沈直。
這什麼意思？說話不算話？規矩當狗屎？
我雖然實力低，但你們考核的規矩就是最後八個人，自己作為最後唯一還站著的人，你跟我說我不能進鎮妖司？
不會的，陳起覺得不太可能，沈直堂堂的鎮妖司首座，不會把規矩當做玩笑的。
他比自己更懂規矩的重要性！
「別太驚訝！你是個人才，但是你要進鎮妖司，得先替我去做一件事！」
沈直說道。
什麼意思？捧殺？加考題？雖然沒有不讓自己進入鎮妖司，但是這似乎也不太合規矩吧！
不過貌似規矩是他定的，只要不是不認賬，改一改自己也沒有辦法！
「敢問首座，若是做到了該如何？做不到又該如何？」陳起直接詢問結果。
「此事不難，做不到你便留在安南鎮妖司。」
嗯？做不到留在安南鎮妖司！那就是說做到了，還有更好的獎勵？
「做到了，你便是本座的記名弟子！」
沈直淡笑著說道，等待著陳起的反應。
「那徒弟便先在此，給師父磕頭了！」陳起說著，直接換成雙膝跪地，給沈直磕了個響頭。
沈直樂了，他原本以為陳起會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或者呆在那裡。
但是陳起卻直接認了他當師父，甚至都不等自己阻止，就給自己磕了個頭。
有趣！當真是個有趣的人！
沈直如此想著。
一旁的了覺卻不樂意了，在旁說道：「沈三兒，你這就不厚道了！你這明目張胆搶徒弟啊！」
沈直一聽了覺直接叫了自己小名，眉頭微挑，冷哼一聲說道：「本座可聽到了，陳起可不願入你佛門！」
「那將來也必是佛門之人！」了覺扯著嗓子說道。
「哼！一廂情願之言。」沈直說到這感覺有些不過癮，又補充了一句：「莫非你要學那些腌臢貨，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老衲一向隨緣！」
兩人的爭辯到此為止。
陳起低著頭，權當沒聽見。
沈直的目光落回陳起身上，見他低著頭裝死，沒來由的嘴角微微翹起。
懂得裝糊塗，若是不是心術不正之人，倒是值得培養！
心中如此想著，沈直開口問道：「你如何篤定，這事你一定能辦成？」
陳起聽到沈直問話，立刻抬頭，答道：「我相信師父的差遣，必是我九品修為，能完成的！」
「哼！一旬后，去寧南縣陸家莊，若是能猜到我讓你辦的事，就算這事成了！」
沈直說完，便擺擺手，示意陳起可以退出去了。
待陳起走後。
了覺看著沈直問道：「你真打算收他為徒？」
沈直沉吟片刻，說道：「當年為重建鎮妖司，答應了各大門派和世家，鎮妖司中人，必須出自名門！」
「他若想入鎮妖司，沒個師父怎麼行！」
說完，他看向了覺，說道：「你若是剛剛收下他，我便將這東西直接給他了！」
說到此處，他手旁的桌子上正放著一塊腰牌，正是鎮妖司斬妖人的身份證明之物！
「你想做的事，他不一定能扛得起！」了覺做到沈直身邊，看著腰牌上的「起」字！
「又不用他做，我做好了他替我守住就行！」沈直悠悠說道。
……
這日下午，鎮妖司這一次考核通過的八人名單出來了。
魏收興沖沖的準備替陳起去取鎮妖司的腰牌。
結果一看名單，人愣住了！
上面的八個人分別是：白三笑、林南星、葉凡、洛羽、蕭廷、雲櫻、燕繼宇、李長空。
最後的十人里，陳起和左振天的名字沒有出現。
魏收當場就打算破口大罵，但卻瞥見名單上蓋得大印，是沈直的。
一切在前一刻即將噴出口的話，在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咽了回去。
「哎！終究是只有九品，進了鎮妖司也上不了場！」老李這時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頭來，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可能啊！明明是首座同意給陳起一個機會的啊！」
老李獃滯了片刻，心道：我說為什麼一個九品能有機會參加考核呢！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大人物的弟子，原來是首座給了個機會。
「你還不明白？首座惜才，給了一個機會！」
「給機會為什麼不讓進？而且他可是站到最後的一個人啊！」魏收有些不理解。
老李扭頭看了看周圍，湊到魏收的耳邊說道：「你是不是傻？」
魏收側目看向老李，他本以為老李會同他講什麼秘密的事，結果第一句就是罵自己。
見魏收眼神中似有微火，老李趕緊補充道：「三百年前為什麼鎮妖司會被廢除？」
「因為擅權獨斷！」魏收回憶了一番，說道。
「這是史書上的說法，但是鎮妖司自太祖時建立，到三百年前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
老李見有人靠近，停頓了片刻。
「而且鎮妖司遇妖可殺，遇罪修可斬是太祖時就有的規矩！六百年裡誰說那些前輩擅權了？」
魏收感覺似是一道驚雷響起，拽了拽老李的袖子，說道：「繼續！」
「三百年前，那是鎮妖司那一輩的首座敗了！敗給世家和門派了，懂么？」老李說到這，又打算給魏收惡補一下歷史。
「太祖橫掃天下，建立大楚，是同修士共天下沒錯！但是修士在過往萬萬年裡囂張自由慣了。」
「大楚是過往萬萬年沒有的王朝，自然不能讓修士毀了這凡人、修士共同生活的氣象。」
「所以才有了這鎮妖司！鎮的可不僅僅是國內國外的妖！」
「還有那些不識時務的修士！」
「但太祖一走，鎮妖司這個自生出來，就是站在那些跟隨太祖打天下的門派和世家對立面的機構，就要獨自面對他們了！」
「所以三百年前，門派和世家鬥倒了鎮妖司！」
魏收如醍醐灌頂，同時也反應過來，怎麼老李會知道這些，而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呢？
「你為什麼會知道？」
老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得意的說道：「因為我修行的同時，會看書！」
魏收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又找不到反擊的理由。索性裝作不知道，問道：「那跟陳起進不了鎮妖司有什麼關係？」
老李白了魏收一眼，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鄙視。
「十年前，京城血妖案和楚州滅門案，便是鎮妖司重建的緣由！」
「京城血妖案讓朝堂的大佬們知道，沒有了鎮妖司，妖族敢直接往京城跑！」
「楚州滅門案，說明了天下的門派和世家只顧著互相爭鬥，根本沒能力鎮壓妖族！」
「所以沈公提出重建鎮妖司！」
「但還是和世家門派定下了規矩，非世家門派子弟不得入鎮妖司！」
「懂了沒？」
魏收聽的一愣一愣的，京城血妖案和楚州滅門案是十年前轟動天下的大案，但是他一直當個熱鬧聽，哪裡知道這背後還有這樣的延伸。
聽到老李問自己懂了沒，他都完全沒有抓住老李這一大段話的重點，只得搖搖頭。
老李撇撇嘴，說道：「孺子不可教也！」
「三百年前的鎮妖司為什麼可以跟世家門派斗六百年？前一百年有太祖護著，後面五百年呢？」
「是因為那時候進鎮妖司的，很多都是江湖的散修，有的甚至是鎮妖司父傳子這麼一代代傳下來的。」
「那時的鎮妖司，是一個整體！」
「而現在呢？鎮妖司的人個個出自世家門派，還能跟他們斗么？」
「你師門源自龍虎！我師父是峨眉！哪天沈公站在世家門派的對立面，我們會跟著搖旗吶喊么？」
「所以，十年前的大佬們跟沈公定下這個規矩，才讓鎮妖司重建，就是為了釜底抽薪。」
「沈公惜才，給陳起一次見識的機會。但是他也不能讓陳起進入鎮妖司，不然世家門派怎麼想？」
「陳起，他還活的了么？」
魏收長大了嘴巴！
原來是這麼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