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遮羞
二鬼子繼續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他想掩飾住自己內心對四妮子的不平靜表情。
可是,一個經常看慣了西方人體油畫的女孩,對於油畫中各種豐富的人體狀態和面部表情,她是了如指掌的。
因此,儘管二鬼子使盡渾身解術來掩飾自己內心的驚愕,還是不折不扣的暴露在四妮子眼皮底下。
「爹,你可以瞞過別人,瞞過全家人,你就不要瞞我了,這叫自欺欺人,懂嗎?」
二鬼子聽四妮子的口氣是非常確定的,並且還有意教訓起他來了,知道四妮子是真的知道了她二姐菲春的底細了。
他想這個時候再去隱瞞,已經是毫無意義了。
「菲文,我問你,你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的?」
二鬼子嚴肅起來,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四妮子看得出,他對四妮子知道菲春的底細非常擔憂,他生怕這位純真少女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走露了風聲,那時候天底下的人,可都等著看他郎家的笑話呢!
所以,他必須知道四妮子消息的下落,捂住她的嘴。
因為這個消息的傳播過程,就決定了這個消息的傳播深度和廣度。
他了解這個信息就是想怎樣堵住這個消息的中轉口子,杜絕這個見不得人的壞消息,繼續在社會上和村子里傳播。
「我不告訴你!」
四妮子還是一個小孩子的口氣和老爹說話。
這是老爹最擔心的問題,從四妮子的回答中,可以看出這個天真的四妮子是多麼的幼稚,多麼的危險!
他的愁容立刻趴在他的臉上,顯現出滿臉的愁容,本來就乾癟的雙頰更顯得乾癟。
也許是四妮子故意氣爹,也許是這四妮子的大智如愚——他在用這種幼稚的話題,繼續拖延和爹說話的時間,來延長西廂房那二位老色鬼的逃脫時間。
可是,二鬼子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四妮子的心理呢?
他所擔心害怕的就是這個四妮子的任性和隨意。
四妮子越是不說出信息來源和渠道,二鬼子的心裡就越是沒底兒,越是心裡沒底兒,心情就愈加煩躁,而煩躁的結果直接導致了四妮子不給他好好說話。
四妮子不好好說話,促成了二鬼子一個最大的心結。
「菲文,能不能嚴肅點!?」
本來四妮子想起來那兩個老騷鬼在一起那個逗樂勁兒,心裡就樂呵,越發自己中午又體驗了大姐夫的暢遊過程,不由得又笑出了口。
二鬼子看到四妮子沒個正形的樣子,更加的惱火。
「我告訴你菲文,你今天要是不說出來從哪裡得到你二姐的消息,我要狠狠地懲罰你!」
四妮子看爹嚴肅起來,也看到老娘黃氏從西廂房去了北屋,這才轉變了原來的態度,向父親講述了故事的全過程。
當然,她一定不會徹底兜底兒說出來。
二鬼子聽了四妮子的話,開始有些將信將疑,後來腦子轉動了一圈才確定是真的。
原來四妮子是親口聽二姐給她說的,中間沒有任何傳播渠道,這才把提著的心放鬆了下來。
至於四妮子在夜間跟蹤他到地下室門口聽到的話,她仍然隻字未提。
不管怎麼說,二鬼子冷不丁聽到四妮子知道菲春懷孕的事,總算有了一個了斷。
剩下的問題是,看她都說給了誰,怎樣堵住她的嘴杜絕消息傳播。
「菲文,你跪下!」
二鬼子更加嚴肅的指使四妮子聽他訓話。
二鬼子在家裡傳統的樹立權威的方式之一,就是下跪聽訓誡。
別看這一個小小的舉動,還真起到了震懾作用。
四妮子一下子收起臉上的嬉笑,知道爹的訓誡要來了。
可是,有時候不是太嚴肅的問題,爹也不會讓孩子們下跪,嚴肅的綳著臉說幾句也就算了。
四妮子等著爹給她這樣的訓誡待遇呢,所以,她站在那裡一直不下跪。
「菲文,聽到了沒有?跪下!」
二鬼子又重複了一句。
二鬼子怎能知道這四妮子自從上午做工回來,沖洗之後就一直沒穿內衣。
她只穿了掛帶兒背心和粉紅色短裙。
四妮子第二次聽到命令之後,面對著爹,不得不下跪。
所以,她沖著爹的方向,雙腿併攏嚴實,小心翼翼是跪到了地上,幸虧沒有在爹面前閃了光。
「你既然知道了二姐的事,就要向我保證,你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今後也不許告訴任何一個人!」
二鬼子把事情搞得像軍隊里正規的宣誓那樣,對子女們確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我也不能告訴我娘嗎?」
聽完爹的訓誡,四妮子疑疑惑惑的小聲問道。
「這個,這個,這個……」
二鬼子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因為這個問題仍然在他的思考之中,沒有考慮成熟之前,是不能夠說出來的。
可是,眼下四妮子菲文問到了這個問題,那該怎麼辦呢?難道要在菲文面前迴避這個問題嗎?
他在思想里迅速展開了拷問和鬥爭,最終確定不能再在孩子面前表現得優柔寡斷,猶豫不決了。
既然四閨女都知道了,再這樣瞞著一家人還有什麼意義呢?
與其隱瞞不說,倒不如把問題說明了,一家人共商家是。
「你可以告訴你娘,但是,其他人一概莫言!」
二鬼子為自己當機立斷,做出這一決定感到自傲,原來板著臉的表情,開始豐富起來。
看著四姑娘聽話的樣子,看著四姑娘美麗的臉龐,他心裡非常的知足——他最後生養的這個姑娘終於脫俗了。
這個四姑娘,不僅與其他五個子女長相不同,其性格脾氣差異也很大。
這是二鬼子最得意的一幅上乘作品,按照四姑娘的話說,這是最得意的一幅人體油畫。
這幅油畫不僅有著獨特的外表特徵,而且兼顧了油畫的內在特質。屬於郎家一枝獨秀。
看著跪在地上的四姑娘,二鬼子心裡充滿了自豪和得意。
「起來吧,我的寶貝兒!」
二鬼子看著自己最滿意、最傑出、最得意的這幅作品,親切的喚起了四姑娘。
四姑娘從地上站立時,露出那特質的,像是中國文明古國,邢白瓷釉質那樣鮮嫩白質的小腿,感慨萬千,心花怒放!
特別是當她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個姑娘已經不是自己心目中固有的那個常常把幼稚和天真掛在臉上,笑容可掬,爛漫無邪的小姑娘。
取代這個形象的是,成熟幹練,邏輯清晰,聰慧理智的福爾摩斯一樣的美女偵探。
二鬼子從東屋裡出來,毫不忌諱的提著手裡的籃子進了北屋。
臭婆娘因剛才出過了力氣,正疲憊的躺在土炕上休息。
見二鬼子手裡提著籃子,徑直地進了北屋,她有些遲疑。
「二鬼子,你拿籃子去幹嘛了?」
其實,在她說話的時候,她就開始回想起昨天晚上二鬼子外出的事情來。
「還能幹嘛?去給二閨女送飯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