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時間神殿的再會
龍族:最終冠位指定守望真實之院——卡塞爾尾聲:時間神殿的再會轟鳴聲不絕於耳,天空之上的巨大圓環像是裂開一樣,露出其後深邃幽藍的宇宙空間。破碎的浮空陸地之上,魔神柱們沉默無聲,失去生命的身影就像是枯死的樹一樣。
睜開眼睛,路明非發現自己正在下墜,下方是無盡的深淵,跌下去了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安然無恙的樣子。
這有些遙遠,但彷彿過去並沒有多久的環境讓他稍稍的失了一下神。然後,一隻纖細的手伸向了正在緩緩墜落的他。
「還沒結束!前輩,伸手!」堇發的女孩一臉慌張的看著他。
她似乎並沒有保留在另一個世界的南極大陸上發生的事,也對,她那個時候渾渾噩噩,就連本身的存在也是在第四之獸的力量之下才能勉強的保持。那個時候發生的事,對於她而言或許就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吧。
回到斷開的道路之上,回收的坐標就在眼前,這個時候路明非也懶得想為什麼沒有把自己直接回收到迦勒底了。他回過頭看了看,在崩潰的空間里,看見了在那孤獨的玉座旁躲閃的身影。
他無聲的笑了笑,並沒有叫住他,這也算是他們一點小小的默契吧。
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回收的坐標之後,整片空間安靜了下來,天空中的巨大圓環散盡,乾枯的魔神柱屍體徹底的消失。孤獨矗立的玉座旁響起了一個腳步聲,有人走上前,將九枚戒指放在了玉座之上。
「全部拿走的話,很容易讓人發現我並沒有消失。其他的就放在這裡好了,畢竟可以隨時拿回來。」橘發男人自顧自的解釋著。
他身邊明明沒有人,但是有個聲音卻回應了他:「不跟過去嗎?」
橘發男人頓了一下,輕聲的說:「在千里眼還持有的時候,我稍稍的看到了一下馬里斯要做的事,那是非常不妙的未來,而且已經開始了,無法被阻止。你所做的人理燒卻,只是稍稍的延後了它發生的時間而已。」
他呼出一口氣,看著在巨大光環散盡之後深邃的夜空,緩緩的說:「路說的沒錯,這裡面確實有我的一部分責任。」
「是嗎,那就隨你了。」那聲音說,「畢竟你一直都是這樣的散漫無心。」
橘發男人苦笑:「你對我的成見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我只是針對活著時候的你,當然,這時候也是差不多的。」
「這些先不管了,去看看馬里斯所構建的世界吧,至少也要在他們抵達那裡之前搞清楚情況……」
晴朗的天氣總是會讓人感到心情舒暢,尤其是在這半年裡都是白天,但是只有一兩天能夠見到太陽的日子裡。堇發的女孩愣愣的看著在陽光之下燁燁生輝的積雪,冷風之中卷攜著的整陣暖意讓她的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回來之後的她看到空蕩蕩的司令椅,神色原本還有些悲傷,但是在被達芬奇叫走說了什麼之後,恢復了平常那看不出在想什麼的樣子,只有在路明非的面前才像是激動的小獸一樣按捺不住。
「前輩,我之前好像做了一個夢。」瑪修喃喃的說,「在夢裡,我好像看到前輩的家人和朋友了,他們是一群很友善的人。」
「友善嗎……倒也差不多了。」路明非輕聲的回答著。
「芙~」的一聲,白色的小獸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她先在瑪修的肩膀上跑了一圈,然後又跳到路明非的肩膀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他。
瑪修有些驚訝的說:「芙芙好像變得和前輩親密了好多啊。」
「……畢竟發生了很多事。」路明非輕笑的回答。
「未來,我也會遇到很多友善的人吧。」瑪修說著,目光之中似乎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與她一起默默的看著前面,路明非輕聲的說:「嗯,一定會的……」
……
教堂的鐘聲鐺鐺鐺的響了三聲,卡塞爾學院內所有的師生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齊聚於教堂之前。今天,又是一屆畢業生即將離開的日子了。
現在是南極事件結束后的第三年,這三年之內,明明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但又像是沒有改變的樣子。改變了的是卡塞爾學院,而沒有改變的,是世界。
卡塞爾學院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但是哪怕失去了龍血和鍊金術,校董在世俗的世界依舊有著不俗的影響力。在各種有意的引導之下,南極事件的真相被隱藏,那天的天象異常也被當作一種相當罕見的自然現象。
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人在月球之上留下了什麼東西。在修復被打壞的南極大陸之後,又發出了一波全球範圍的暗示魔術,就連留在南極的人,有一些也在暗示之下忘記了那天的事情。
比如原本就是普通人的仕蘭中學一眾,他們就只記得自己有個高中同學在南極不見了,就只有一個人除外。而剩下的人,都一起保守著這個秘密。
雖然到現在依舊還有著各種陰謀論者和神秘學愛好者在深究,聲稱世界的真相絕對不只是這樣。但是已經無人在意了,因為有關龍的一切,全部都已經消失了。
和卡塞爾學院一樣,世上各種混血家族失去了龍血和鍊金術,損失不可謂不大。只不過自稱為暴力機構,但其實還是作為教育機構的卡塞爾學院在拋開龍血和鍊金術之後,旗下依舊擁有著龐大的產業,依靠著這些,他們迅速的完成轉型,成為一所真正的貴族大學,開始面向世俗招生。
學院的地窖幾乎完全作廢,還沒造出高達的裝備部不忿的轉型為民用科技的開發者。他們開發的一款跑車非常受車友們歡迎,速度號稱勝過布加迪威龍,就是往往會忽視駕駛員的感受,有點浪費駕駛員。
沒有了研究目標的教授長老們回到地表,有的選擇留在學院繼續教書,有的選擇回到家鄉安享晚年。所有混血種的龍血被剝離,龍血賜予的長壽不在,本該早就躺進棺材的他們卻沒有立即的死去。
他們的黃金瞳消失,言靈也確實不見了,但是身體素質卻得到了一些的保留。這並不是說他們依舊擁有強大的體質,只不是恢復到了與外表年紀差不多的樣子而已。
對於這個他們也看的很開,有人還打趣的說,在死後要葬入離開世俗時偽裝用的墓里。這對學院來說可不算是容易,因為他們中很多人的墓地可有著不小的知名度,前來參觀仰慕的人可不少,想要挖開再把人埋進去可是個不小的挑戰。
教堂之外,昂熱站在台上錚錚有詞,很難讓人相信這個外表只有六七十歲的老頭,其實已經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還差點見證了第三次世界大戰。以他現在的狀態,估計還能在上面嘮嗑個十幾年。
初代獅心會一眾,作為學院的老師,像是普通人一樣的坐在教師席之中。變成普通人重活了一世的他們一開始也是滿世界的亂飛,而在看夠了現在的世界時候,又不約而同的回到了這裡。作為老古董的他們當老師可能不太合適,但是在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些什麼能夠教給你。
末日派回歸的長老們也在學院之中任職,學院原來教授們被施加的催眠暗示解開,他們神色複雜的接受了這些失蹤了十多年的同僚。畢竟現在不一樣了,少了個熟人,那就是真的少了。
除此之外,觀禮台之上還站著以前的往屆的畢業生。戴著成熟首飾的酒德亞紀悄悄的向校董會席位上的酒德麻衣眨眨眼,她的身邊是身姿挺拔的葉勝。他們原本的意向原本是留在執行部,現在被派往華夏與原本的東方混血種交接,商討分校的建立事宜。
現在執行部和裝備部一樣全體轉型,搖身一變變成精英白領。也就是卡塞爾學院平時教學水平不錯,能讓這群平時舞刀弄槍的傢伙在沒了武器之時還可以噹噹白領。
東方混血種的情況與他們現在差不多,也勝在被外派的世家們累積了不少的財富,可以給大源之中外流的人們安頓。沒了大源的庇護,那些以前沒被龍血污染的人們在適應了現代的生活后,欣然的接受了安排的生活和工作,雖然樸素但也滿足。
芬格爾也在老生的觀禮台上,他摟著EVA,兩人的手上都有戒指。他們環遊了一圈北冰洋,似乎想要告訴曾經的同夥現在世界已經不一樣了。EVA因為還有靈體存在,蹭了一波英靈殿的車,其他人就沒那麼幸運了。
蘇恩曦依舊佔領校董會的一席,事實上證明,她做生意的天賦和龍血其實無關,在老闆玩失蹤之後依舊的順風順水。現在她正沖著畢業生之中的零眨著眼睛,被酒德麻衣踢了踢凳子才收斂了一下。
助理團的三姐妹或許是現在過的最滋潤的人了,肥羊都已經不足以形容她們了。只是對她們各種指使的老闆又玩起了失蹤,雖然這樣的事在過去也有過不少,但是在經歷那麼多事情之後,不適應肯定是會有的。
至於助理團一致的手下克里斯廷娜又回去參軍了,對於她而言,參軍除了對生父的報復,還有對養父培養的報答。關於生父的真相大白,雖然過程有些曲折離奇,結果也讓人很滿意,但是養父十幾年的培育可不能忘。
另一個抱有這樣感情的是站在畢業生隊列之中的楚子航,楚天驕突然的回來了,嚇了蘇小妍一跳,然後把他痛罵了一頓之後就沒見他。楚天驕也不氣餒,也不搞什麼掉價的小手段,只是平常里沒少在她面前晃悠,暗地也沒少偷偷的詛咒那姓鹿最好碰上個什麼天災人禍,躺上個幾年的。
對於他們的事楚子航不打算參與,哪怕真有一天楚天驕能讓蘇小妍回心轉意了,他也依舊會叫繼父爸爸,真心的那種。站在他身邊的蘇茜倒是不知道這回事兒,只是感覺他比平常多了好多笑臉。
另一個有著複雜家庭情況的是旁邊正在咬牙的凱撒,加圖索的正牌主母又冒了出來,讓無數惦記這個位置的女人咬碎了牙根。和她們撇清關係的龐貝現在什麼也不幹,校董的席位和家主直接丟給凱撒后就討好似的帶著主母不知所蹤了。然後毫無疑問的記錯了兒子的畢業典禮,現在大概正在往學院趕。
陳墨瞳偷偷嚼著泡泡糖,一臉的無所謂,陳家家長變成帶路黨,陳家在清算中毫無意外的沒了。她對此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對腦海里一直嘀咕應該回去看看的應龍翻白眼。
看了看前面空著的位置,她其實有些懊悔,要是當初慫一點,沒有趕過去湊熱鬧,會不會就不會被抓壯丁的拉過去了,事態就會和現在不一樣了,會長就不會玩失蹤了?
至於世界最後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變得更糟,那就不是她考慮的了。雖然這麼說可能會被丟臭雞蛋,但是她就是這樣的人。
觀禮的人除了往屆畢業生之外,還有各分部的成員,他們也毫無疑問的接受了轉型。比如前來觀禮的日本分部源稚生社長,和他的親屬們。
日本黑道是合法的,即使龍血全部消失,對他們影響似乎也沒有那麼的大,但是大家長上杉越還是覺得不太妥,於是大手一揮……無數的平價拉麵車從源氏重工拉出,迅速的佔據了東京的低價小吃市場。
原本刀頭舔血的下屬幫會們傻眼了,但在一段時間之後,發現這居然還有的賺!於是,各種奶茶車,快餐車出現在東京的大小街頭。原本最終目標是去沙灘賣防嗮油的源稚生,也成功的晉陞為蛇岐食品工業的社長。
身上那些因皇血帶來的病症減緩了不少,在現代醫學的作用下依舊活蹦亂跳的上杉越,在平日里除了看上去要和昂熱比比誰先送走誰之外,就是嘀咕著皇血沒了,他的兩個兒媳婦肚子也該有動靜了。
至於上杉家鍾愛的大小姐,不出意外的進入了卡塞爾學院就讀,此刻正在在校生代表團之中。一開始,她那令人著急的常識缺失,讓自告奮勇說會好好照顧她的陳墨瞳崩潰,然後在崩潰之餘,兩人就對著空空如也的獅心會會長辦公室發獃。
而以前的龍王們,有的跟沒事人一樣的生活著,甚至還開了公司。羅納德和弟弟開了一家電子廠,業務居然還不錯。變成普通人的屬下都在這裡工作,甚至還有餘裕接濟一下裝年幼啥也不幹的夏彌姐弟。
對於他們,學院方的人說沒有彆扭是不可能的,但是戰爭已經結束了,所有人都變成了普通人,誰也不想再掀起爭紛。貝奧武夫自告奮勇的監視他們,但看了幾年也沒有發現什麼動靜,然後和副校長一樣,無趣的回家養老了。
而似乎也有人知道自己會討人厭,索性直接隱世,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有人在太平洋某處島嶼看見了貝希摩斯和利維坦,他們似乎和那裡的土著們相處的不錯。
修洛特爾和科亞特爾在中美的印第安文明遺迹里遊盪,前者還和助理團的三人組偶爾聯繫。而後者瘋瘋癲癲,似乎是因為過度切割自己的意識而精神失常了,在某天不出意外的摔死了。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的修洛特爾埋葬了他,也沒了蹤影。
講台上,昂熱正在說卡塞爾畢業生的最大目標,就是為建設人類的愛與和平而奮鬥。挺爛大街的話題,但是被他說出來卻有種振奮的感覺。
其實他們也真的那麼做了,屠龍的最大目標沒了,學院不可避免的進入了迷茫期。然後,這群原本就中二到精力過剩的傢伙給自己找了個似乎有些困難,但是比起屠龍無疑要輕鬆許多的目標——世界和平。
有人對此表示嗤笑,也有人真的為此而努力,畢竟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啊!
「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昂熱看了看畢業生隊列里那唯一缺少的位置,按照慣例,他的那份會由喬薇尼或是路麟城代為領取。
但是等他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畢業生人群中有人的手機就有些不禮貌的響起,而且還不止一個。他的手機也自然的響起,是一條群發消息,來自卡塞爾學院列車管理部的一張圖片。
畢業生隊列轟動了起來,零面無表情的看了信息,招呼校董席的蘇恩曦和酒德麻衣,提起對她而言有些寬鬆過頭的學士袍裙擺跑了出去。陳墨瞳也在應龍快點快點的催促中,拉上在校生代表團的上杉繪梨衣,趕在楚子航和凱撒之前衝出了隊列。
教師席和觀禮台之中也有人離席,這個畢業儀式,大概是不能安穩的結束了。但是嘴角帶著笑的昂熱並不在意,畢竟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
蘇曉薔現在很不開心,南極事件后,她發現周圍的人好像沒了那一天的記憶。而在她迷茫之際,卡塞爾學院就發來了就讀邀請,她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雖然現在卡塞爾學院已經沒了神秘的面紗,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也讓她發泄了當初的怨氣。然後針對某人那待會見了,結果就沒了蹤影的怨氣又誕生了。
而現在,那趟去往學院的cc1000次列車居然晚點,讓著急返校參加畢業典禮的她更加的不開心了。
她有聽以前的師兄師姐們抱怨,這趟列車以前有很多次的晚點記錄,但在對外招生之後,列車就和普通班車一樣的在兩點之間頻繁的來回,一天少說也會來回五次,晚點什麼的,這三年來她還沒遇見過。
校外的接待人員對滯留的學生們慌張的解釋,因為有人刷錯了學生卡,導致排班系統出現故障,學院方正在找專業人員解決。他們也是這三年來入職后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慌忙是無可避免的。
蘇曉薔一臉的古怪,學生卡故障的事,在全校更換學生證之後就沒有遇見過。舊有的等級制度隨著龍血的消失也被淘汰,師生們的許可權卡和學生卡自然的迎來了一波更換。
她靠近入站口,聽見接待人員們正向刷錯卡的學生解釋,說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S級學生卡。蘇曉薔突然想起來,她確實有見過帶有字母等級的學生卡,楚子航他們廢棄的學生卡就是,而S級的學生卡,好像就只有一張……
她眼睛紅紅的推開人群,衝到人群前,看到了那刷錯卡的學生的樣子。他的衣著看上去有些普通,還頂著一頭看上去有些雜亂的頭髮,像是沒睡醒一樣的說他的學生卡一直都是這張。
然後他不說話了,因為他也看到了蘇曉薔,還有到站的列車裡湧出來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