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罷了
陸知宋知道以自己的閱歷和把戲,在靳嶼眼裡看起來,是那麼的拙劣。
但是那又怎麼樣?
靳嶼知道她不想糾纏下去的意思,他也不想被當成死纏爛打的人。
所以最後就算要掰了,也要將陸知宋給拆穿一回,讓她心裡也不舒服。
靳嶼吃過這頓飯就走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讓她錢準備好了就打到他賬戶上,這個房子她想住就住,不想住就滾,反正他不會再來這邊住了。
他離開的時候還蠻利落,一點沒拖泥帶水。
就好像……他們兩先前睡過那麼多次都沒發生一樣。
陸知宋也是在靳嶼身上看到,一個男人想要抽身的時候,可以有多果斷和決絕,說走就走。
不過這樣也好,趁早在這裡斷了,免得以後到無法收拾的局面。
至於這個房子,陸知宋打算找到新的地方之後再搬。
等工資發下來,找個便宜的單間先應付一下。
自從父母過世之後,陸知宋對自己的目標就是先生存下去,至於享受,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靳嶼前頭跟她說他在「出差」,轉頭她就在某八卦網站上看到說靳嶼到海城去探陶雨欣的班。
對外呢,靳嶼又說那是去處理陶雨欣那件名譽受損案子,幫朋友的忙。
男人的世界要精彩起來,那必然是陸知宋這個小實習生比不上的。
陸知宋倒是被樊一鳴又叫去了警局,說是任珵的狀態可以見人了。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但是再見到任珵的時候,陸知宋心裡頭還是會有起伏。
在一起三年多四年的時間,要說真的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而任珵見到陸知宋的時候,有些激動,想要從椅子上起來。
但是他剛剛動一下,會客室里的警察就訓斥任珵坐下,他們在這裡,是沒有自由的。
經歷了這麼一波之後,陸知宋才平復心情坐在椅子上,她看著鬍子拉碴的任珵,問他:「你為什麼一定要見到我之後,才肯交代?這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任珵卻只是看著陸知宋,那雙凹陷的眼睛里,只有陸知宋。
「我知道。」任珵開口,聲音有些沙,「我就是想見見你,如果不提這個要求,我猜以後我都見不到你了。」
那他太了解陸知宋了,她肯定不會去探監的。
「那你現在人也見到了,回頭就好好跟警方交代。」
「宋宋,我做這麼多,全部都是為了你。」任珵抓著桌沿,不能起來,那就用這樣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情緒,「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以後我們能有更好的生活。我想賺錢,想在四九城裡買房子,想跟你有個家!」
陸知宋並不想跟任珵爭論什麼,她太不喜歡聽到人家說「我是為了你」。
可他們其實都在為自己啊,努力工作,積極向上,所獲得到的東西,都是給到自身的。
陸知宋沾到任珵半點的光了嗎?花了他多少錢了嗎?
但凡他說一句他是為了他自己更好的未來,陸知宋都敬他一句坦蕩。
是不是最後,任珵都要把他犯罪這個事兒,推到陸知宋身上?
「任珵,都過去了。我跟你分手了。」分手了,不會結婚,也不會有家。
任珵笑了,笑得很狼狽,「宋宋,你會等我出來嗎?」
「……」陸知宋不知道任珵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覺得陸知宋會等他出來。
「是我想多了。」任珵苦笑,「但是宋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其實跟謝茵然他們都認識,怪不得謝茵然以前就跟我打聽你的事情。她讓我帶她回家,還翻了你的東西。現在想想,要是當時我能禁得住誘惑,也許我們就不會分手,我也不會被抓起來……」
陸知宋擰眉,謝茵然還跟任珵打聽她的事情?
她一個謝家千金,到底有多不自信?
在她都離開靳家了,還要用這種方式打聽她的一切?
後來任珵又胡言亂語了很多,前言不搭后語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抓起來,所以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
最後還是會客時間到,警官他們將任珵拽出去的。
看著任珵撕心裂肺地沖她說對不起的時候,陸知宋別開眼,迅速起身從會客室的另外一個門出去。
可是這個世界上的很多離別,並不會像剛遇見那樣美好。
或悄無聲息地離開,或撕破臉皮地決裂。
但不管是哪種方式,當事人都不會很開心。
陸知宋出來的時候,發現樊警官在外面等她。
或許是撞見了她的狼狽,樊警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那個……要喝杯奶茶嗎?剛才同事點的,聽說喝點甜的心情會好。」
樊警官將手裡的袋子遞給陸知宋。
陸知宋的心情在見過了任珵之後,的確不算好。
但這個時候有人願意哄她一句,對陸知宋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她接過奶茶,說:「謝謝樊警官。」
「不用謝,這事兒其實是我們麻煩你的。」樊一鳴道,「還是熱的,你喝吧。」
陸知宋倒也不是特別遲鈍,正常辦案的民警當然不會這樣。
不過陸知宋並未捅破這層窗戶紙,假如人家本來就是那麼面面俱到的人,她這要是主動問一句,倒是顯得自作多情了。
而且,陸知宋剛剛才從感情的旋渦裡面出來,她不想那麼快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就算是接觸一個新的人,她也是有點抵觸的。
樊一鳴猶豫了一下,跟陸知宋說:「我到點交班了,不知道你待會兒有空嗎,想請你吃飯。這段時間,也是麻煩你了。」
「我真不是要拒絕你,主要是我家貓咪今天出院,我要去寵物醫院接它回去。」
「雪糕可以出院了啊?」樊一鳴問,「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陸知宋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麼姜娰先前說想要養只寵物了,她說那樣容易脫單。
那時候陸知宋覺得她是想脫單想瘋了,現在一想,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樊一鳴說:「我家也有兩隻貓,一隻金吉拉一隻金漸層。」
「你就不怕摸了外面的貓貓,家裡的那兩位生氣啊?」
可能是有了共同語言,陸知宋倒也沒有拒絕樊一鳴跟她一起去接雪糕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