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贓
茫茫大海，無邊無際，到處都是海水，前途不可見，油又即將耗盡，連求援的方法都沒有，這還真是悲催得很。
帶著沉重壓抑的心情，三個人都沒了說話的興趣，船又開了十來分鐘左右，張偉豪第二次提醒油最多還能堅持半個小時。看樣子，他也慌了，下意識的想問問今天表現搶眼，貌似很靠譜的陳金的主意。
陳金嘴角全是苦笑，但是此時必須有一個主心骨做出果斷的決定，他正打算讓張偉豪繼續朝前開，卻突然看到遠方的天際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黑影，也顧不得那是否是眼花，定睛仔細一看之後，大叫一聲，「豪哥，朝西北方向再偏十度左右。」
張偉豪精神一振，立刻依言行事，張偉雄更是激動的噌的下站了起來，叫道：「哪裡，哪裡，有什麼發現，給我看看。」可惜，他看到的四周依舊是一片無際的蔚藍海洋。
「切，你搞什麼鬼啊？」張偉雄不滿的拍了陳金一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陳金卻是給了他一肘子，嘿嘿一笑，「等一下，你急什麼。」他已經越來越肯定前方依舊是一個小黑影的東西是他們的救命星了。
張偉豪這時候也顧不得省油，聽到陳金肯定的話，催動馬力嘩啦啦的超前挺進，就算是錯了，反正也不過是提早一點熄火而已。
越往前，陳金臉上的笑容就越明顯，張偉雄一直就站在他旁邊，受到感染，心情也輕鬆起來，卻依舊沒看到什麼，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看你笑的這麼猥瑣，到底看到什麼了？」
陳金故意嘆了一口氣，「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什麼都沒有啊，我笑不過是想讓大家心情放鬆一點而已。」
戴眼鏡的張偉雄畢竟不如張偉豪的眼睛好使，這時候張偉豪也驚喜的叫了出來，「前面有船過來了！」
越來越近了，對方也明顯發現了陳金他們的船，往這邊靠了過來，張偉雄這次終於樂了，又跳又叫的，「我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嗎·····。」張偉豪卻是冷靜的多，對陳金說了一聲，「阿金，要不你先去船艙里坐一下好了。」
陳金明白他的意思，笑著搖搖頭，「如果是海警的話，那樣做反而有些欲蓋彌彰了。」張偉豪曬然一笑，「倒是我想多了，不過你放心，如果真的出事，我和老爸他們會盡一切辦法幫你的。」
陳金笑著說了聲謝謝，他倒是已經看出來那是一艘漁船，但也沒有說明的必要。
還好偏離的角度不大，他們開的時間也不過半來個小時，不然，只怕早就差大發了，陳金再厲害的眼神也看不到前來找他們的張家聰。
沒錯，這次靠近的漁船就是前來找他們的張家聰和兩個榕樹村的村民。
一到跟前的張家聰和兩個村民首先就看到了陳金他們船后的那巨大的大白鯊，兩個村民長大了嘴，倒吸了一口冷氣，張家聰卻沒有先問這個，「阿豪，你們怎麼偏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口氣有些嚴厲，顯然是擔心之後有些生氣。
張偉豪按著之前商量好的說辭，撓了撓頭，指了指大白鯊，「老豆，我們打漁的時候碰巧遇到這條大白鯊，當時它已經翻肚白了，只是還在游，當時我們就決定跟在後面看一看，看能不能找機會把它抓到。」
大白鯊雖然是海洋里的大殺器，卻也是有天敵的，那就是海洋里最兇悍，最猛的虎鯨，那傢伙的殺傷力就是大白鯊遇到了也得退避三舍。
張家聰依舊是沒有好臉色，「胡鬧，那東西是你們可以覬覦的嗎，我不在的時候就毛毛躁躁的···，」又轉頭問道，「那也不至於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啊。」
依舊是張偉豪來回答，「跟了一會兒，這畜生就沒動靜了，我們三個毛著膽子上前去撒網撈，沒想到它還有一口氣，折騰了一下，不小心就把指南針給掉海里了。」
這時候張偉雄接了一句，「爸，回去再說吧，我還沒吃飯呢，現在肚子餓死了。」
張偉雄說話明顯好使一些，陳金他們船上的油不多了，便用大鐵錨把船連起來，另一條船拖著他們往回走。
張家聰也過來這邊的船，前面有拖的船，大家都不用做什麼，便一起回船艙里說話，剛剛那些都是對外人說的話，到了船艙里，張偉雄便一五一十的把剛剛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
張家聰聽的眼睛都瞪大了，依舊是有點不可置信，要不是那是張偉雄說的，他只怕已經呵斥出聲了，此時卻是盯著陳金，半晌才緩緩的說了一句，「阿金，真是謝謝你了，你還真是我們家的大福星。」
「聰伯，你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和豪哥他們就像是親兄弟一樣，何況那時候也是同舟共濟······。」陳金微笑著答了一句，他知道今天是回來了，要是沒回來，大家栽了，只怕張家聰就要把他看作是災星了，甚至生吃了他的心都有。
「什麼都不說了，總之聰伯記在心裡！」張家聰拍了拍陳金的肩膀，心裡確實是感激，對陳金那麼勇猛的表現倒是顯得不怎麼熱衷，何況，不是親眼看到，誰又能想得到那種彪悍的場面是如何的不可思議。
船又開了一個半小時左右，到中午一點才到南丫島的榕樹村的漁港，他們一行人一到，立刻就引起了轟動，實在是那大白鯊太顯眼了，那麼長，那麼大！
張家聰帶著張偉雄和張偉豪出去，帶著歉意的對陳金說了一句，「阿金，先委屈你在船艙里呆一會！」
外面人肯定多，鬧哄哄的，還不定有什麼人，要是有人羨慕妒忌恨把事情捅出去了就不美了，陳金呆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點點頭，「沒事，聰伯，你們先忙好了。」
張偉雄聞言打算停下來，陳金卻是推了他一下，「你出去最好，不然大家沒看到你反而可能跑進來。」
陳金沒出去，卻清晰的聽到當張家聰三父子出去的時候，外面掌聲叫好聲口哨聲一片，接著，喧鬧聲中，張偉雄這個炒作家就繪聲繪色的說起了當大白鯊已經快掛了，他們用網捕撈時，大白鯊還要掙扎時，他和他老哥是如何大發神威，用魚叉連下兩城，最後把大白鯊的刺死的經過。
這傢伙倒是有做編劇的潛質，把如何遠遠的跟隨在後，然後試探的上前攻擊，用網捕撈，掙扎時兄弟倆的心境，當時的危機情況，再如何拚命，英勇的把大白鯊最終殺死等等渲染的非常有畫面，就連當時船如何顛簸，兩個人甚至掉下了水，把指南針丟了等等情況也細緻的描繪了一番。
附近的魚販子第一時間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已經拉開大嗓門叫上了，「張老闆，恭喜恭喜，怎麼樣，這傢伙五萬港幣讓給我們？」
張家聰這時候也去掉了憂心，一臉的喜氣，拱拱手表示感謝，嘴裡卻輕笑一聲，「吳老闆，你這是打算趁機打劫啊，這鯊魚肉二十港幣一斤，我這剛剛撈上來還活蹦亂跳的傢伙最起碼也有三噸······。」
大白鯊還沒過稱，倒也不知道到底多重，另一個魚販子卻指了指鯊魚頭，商人的本色立顯，習慣性的壓價了，「張老闆，你這頭可壞了，要折價不少呢？」這可不是賣那些早就議定好價格的海飛蟹等等，能夠砍點價自然不會客氣。
張家聰樂呵呵一笑，「和老闆，咱們都是幹這一行不少年了的，雖然我從來沒弄過這玩意，但也知道這傢伙值錢的除了魚翅就是肉，頭不頭的算不了什麼。」
吳老闆開口了，「這樣吧，除了魚翅，十八塊一斤，怎麼樣，咱們這些人給你包圓了，也免得你一點點的賣。」
「吳老闆，這傢伙可是寶貝，有專門收這個的，我一點都不愁賣。」張家聰依舊是搖搖頭，「咱們都是老熟人，今天也是趕巧得了這麼個大傢伙，大家也跟著粘粘喜氣，這樣吧，十九塊一斤，不再講了！」
吳老闆和其他幾個魚販子到一旁去商量了一下，他倒是想獨吞，不過明顯不可能，有錢大家賺是規矩，不像其他的魚蝦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商量好，迴轉身來，「這樣吧，討個吉利，十八塊八！」張家聰也爽快，更急於把事情辦完，這東西真的就是個幸運而已，「行，就這樣了，咱們去過稱。」
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折騰了個把小時，大白鯊拖走了，張家聰領到錢很大方的給在場的每一個都發了一個小小的利是，至於兩個跟他去找人的村民自然豐厚。
領到利是，熱鬧也看了，大家便都散了，張家聰帶著兩個兒子又回了船艙，看到陳金正安靜沉穩的坐在那裡，暗自點點頭，小夥子有勇有謀，鎮定果斷，還沉穩而不焦躁，真真是不多見的人才。
隨意的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一沓千元大鈔遞給陳金，「阿金，這次多虧了你，這是你應得了。」
陳金看都沒看，笑著搖搖頭，「聰伯，你怎麼又這樣啊！」張家聰這次卻是堅持，而張偉雄更是把錢搶過來塞到陳金手上，「阿金，這可是十萬呢！」又咂巴咂巴嘴，「可惜，一條那麼大的大白鯊，就換了這麼一小沓錢。」
陳金把錢仍舊是塞到張家聰的手裡，「聰伯，你要是堅持，那咱們就分四份，剩下我那一份呢還是你給我存起來，等到用錢的時候我再找你要好了。」
張偉雄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年輕人只要覺得對方順眼，關係好了，就沒那麼多講究，「這個好，阿金你果然仗義。」說著就要去那張家聰手裡的錢，貌似打算開始分贓了。
這一次張家聰沒寵他，順手抽了他一下，呵斥一聲，「胡鬧！」又看了陳金一眼，感慨一聲，「那行，既然你堅持，我就暫時給你存著好了，不過這些錢都是你的，這要分清楚。」
陳金這時候卻是突然從張家聰手裡拿過錢來，在張家聰驚愕的時候，順手數了十張，然後再遞給張家聰，接著給了張偉雄和張偉豪每人五張，笑嘻嘻的接了一句：「那咱們先分一部分贓好了，免得你藏起來我們沒得用。」
張家聰終於笑了起來，搖搖頭，把錢揣進兜里，親昵的呵斥了陳金一聲，「臭小子，沒大沒小的。」又轉頭看著兩個飛快的把錢塞進兜里捂緊的兒子，加了一句，「你們兩個給我省著點用。」
兩兄弟嘿嘿直樂，張偉豪倒是問了陳金一句，「阿金，你自己怎麼不要啊？」手還做出從兜里掏錢的姿勢。
陳金瀟洒的聳聳肩，揮揮手，「我現在用不著，等要用的時候，我再去找聰伯分贓好了。」張偉雄這時候故意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你要是找我分贓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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