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綠茶
兮玉這才將目光,移至滿臉紅斑的女子身上。
面露嘲蔑,甩了個白眼。
林清致沒甚表情,回了她一個無語神情,便慢悠悠起身,懶里懶散替楚燁斟酒。
「王爺,何故讓這般醜陋的女子進來?莫要髒了您眼。」兮玉其實看出來,這是燁親王正妃,天下第一醜女林清致。
她心裡妒忌極了,勢必要在言語上奚落三分。
「我也覺得會臟王爺的眼,要不留著她在此伺候您?」林清致皮笑肉不笑的。
楚燁眸光微動,他嘴唇勾起淺淺笑意。
昨日夜裡,他特意去問過燕珏,如何判斷一個女人,是否喜歡自己。
燕珏便交予他這個法子,在心愛女子面前,假意對另一女子好,看此人是否吃味。
如若有,那便是在乎和喜歡。
楚燁覺得甚好,便搬回家施行,故而找了個名伶,謊稱從前見過面。
「王爺,您瞧瞧,王妃都說這樣的氣話了!」兮玉擺起無辜小白花面容,兩邊腮幫子鼓起,語氣嬌軟,帶著股撓人心懷的撒嬌感。
就差雙手沒勾上楚燁的頸項。
「本妃愛說什麼就說什麼,王爺看不慣,自會出言斥責。」林清致瞥了眼雲淡風輕、聽她們爭執的楚燁,心中升起股暴躁。
什麼茶不好喝,偏偏喝綠茶。
瞎了眼才會覺得,此人自潔自愛,想來也是個玩弄女子的混蛋,不然,如何去尋了個這般奇葩尤物!
「林清致,倒茶。」楚燁冷不丁開口。
「王爺,奴家也渴了,王妃姐姐心胸寬廣,想必是不會拒絕幫妹妹倒一杯吧?」
兮玉用著矯情撒軟音調,像是舌頭沒捋直,掐著嗓兒。
她是起雞皮疙瘩了。
也懶得去瞧楚燁,林清致不做理會,直接將玉壺放在桌几。
「幫她斟酒。」
你沒事兒吧?林清致抬起錯愕,盱衡厲色對著楚燁,但他慵懶而矜貴的神色,似在提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兒。
「好,妾遵命。」這四個字,幾乎是從林清致牙縫裡蹦出來。
她壓下心中煩躁,故意將動作聲搞得乒乓作響,一臉的不耐煩為狐媚子倒酒。
偏狐媚子愈發趾高氣昂,當著林清致面,直接盤腿坐在楚燁膝上。
下意識推開她的楚燁,看了眼林清致蹭蹭冒火的吃人眼神,便鬆開了手,由她坐著。
「王爺,奴家許久未曾見到你,能不能將王妃請出去呀?省的讓她打擾,我和你的秘密世界。」
氣急敗壞的林清致巴不得走呢!這一對狗男女,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在心中默自慶祝八百遍,請鎖死,尊重祝福。
「無妨,她今兒本就是來學習如何服侍的,你好生教她。」
兮玉蹬著露出腳踝的雪白腳丫子,微微彎起兩邊晃動,想再靠近一步挑起男人情慾,卻被楚燁滿是冰冷的寒眸嚇得渾身緊繃。
差點從他大腿上栽下來。
「姐姐今日可是化了妝?奴家覺得好漂亮哦。」兮玉故作驚喜,看向林清致卻透著股濃厚嘲諷。」
她故作委屈道:「不像奴家,連唇脂都不會抹。」
林清致像是嗆到了般,一連好幾個咳嗽。
她甚是無語,說自己不會塗唇脂,感情那由淺變深的朱唇色調,玉盞杯壁被抿過的唇紅印子,都是假的?
「奴家這般坐在王爺腿上,姐姐千萬不要誤會,奴家和王爺,向來如此。」
這回輪到楚燁咳嗽了,他掩著唇,低眸拚命忍住厭惡。
甚想將人推下去,但瞧見林清致那怒火中燒的吃味模樣,遂打消了想法。
但此人用過的一切,他一定得在事後全都扔了,還得燒了,最好是將槐榆院上上下下全都清掃乾淨。
「王妃姐姐怎麼不說話?王爺,奴家沒有說出,令人煩躁的話語吧?」兮玉睜大雙眸,看了眼楚燁,卻不敢盯著眼睛。
因為那雙漆黑鳳眸里,絲毫沒有情慾,而是無休止的冰冷嫌棄。
無人作答,她只得自給自足的下台階道:「奴家如果有做得不對之處,王妃姐姐切莫生氣,都怪王爺玉樹臨風,儀錶堂堂,奴家一眼便心動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清致直接端起桌几的玉壺,對著兮玉澆,話音重落而急促:「你知道西湖龍井多好喝嗎?就是你這樣的!耍心眼不是壞事,但耍的這麼白痴,輕易被人看出來,就是笑話,請不要用楚楚可憐的演技,侮辱我的智商。」
她懟完白蓮花,又將一肚子火對著楚燁。
「能讓騷味勾走的只有狗,能被綠茶勾走的只有渣!如今世界上瞎了眼的越來越多,我原諒你為了保持尊貴的瞎子地位,變得更瞎,連耳朵都廢了!」
罵完最後一個字,她舒了口氣,揚起輕快步調,甩著門離開槐榆院。
玄一幾個只聽見摔門聲,暗道肯定是剛進去的狐媚子作妖,沒準主子還被狐媚子給迷得神魂顛倒!
就在他們猜測,裡頭究竟發生何事,傳到一道極具冰寒陰沉的聲音。
「給她一百兩銀錠,送回瓦舍,順便將槐榆院上下全部清掃乾淨。」換了件團先鶴褂的楚燁,頓了頓,幽幽望向被林清致抿過的茶盞。
淡道:「除了那個,餘下全燒了。」
說罷,便留下跪地顫抖、滿臉懼意的兮玉,和不明白髮生何事的玄一。
他眨了眨迷茫眼眸,無措的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狐媚子。
總之,能確定的一件事,便是自家主子還是喜歡王妃。
此處,風風火火回去的林清致,躺在湘妃塌上,皺眉凝思甚久。
今日楚燁被她大罵一通,肯定生了氣,指望他幫忙,自然幫不上了。
但凡事也要有個骨氣在,既然他不肯,那就自謀出路。
「紅玉,跟我上街。」
才教完鐵石頭他們的紅玉,拖著疲憊身軀回府邸,就被林清致喊去做事。
她鯉魚打挺,沒有任何不滿和回絕。
跟著林清致,主僕倆一前一後從王府後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