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新手訓練營（六）

沙漠中的夜晚格外寒冷，之前的幾天葉昭獨身一人從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稍微有一點動靜就會讓他驚醒，此時六個人聚在一起自然是輪流開始守夜，六個人分為三組，葉昭和王爾梵為一組，兩人分坐在帳篷入口的左右兩邊，王爾梵突然變出一包香煙遞給葉昭一根，葉昭一怔；「哪來的？」

王爾梵好笑的眨了眨眼睛，先為葉昭點上火后也將自己的香煙點上；「從引領者空間帶過來的。」

「你在引領者空間有熟人？」

「哈，反應真快。」

葉昭撇了撇嘴；「很簡單的推理，沒通過新手訓練營的你哪來的點券，只能是別人送給你的。」

「呵呵，是啊，我族叔給我轉了幾萬點券零花。」

「你沒用來學習技能卻用來買香煙？」

「喂，我哪有你說的那麼紈絝，任何功法和技能都有基礎屬性的要求，強行修鍊是會損害本源根基的，不是我想修鍊就能修鍊。」

「用引領者空間的點券來買香煙難道還不夠紈絝嗎？」

「你這傢伙......哈哈哈......」

「笑個P，所以點券無法提升身體屬性的是嗎？」葉昭總能在對方看似閑聊的對話中找到隱匿的信息；

王爾梵點了點頭；「要提升身體屬性只能通過鍛煉和完成引領者的任務，用任務獎勵的屬性點加上去，不過聽說也有些煉丹師和煉金師可以提煉一些提升身體屬性的丹藥，只是我並沒有見過。」

「強行修鍊的話真的會導致身體崩潰嗎？」葉昭之前在逛引領者空間的時候倒是聽人提起過這點，只是了解的並不太多，王爾梵肯定的回答道；

「當然，越強大的功法需要越強的身體素質去帶動，如果強行修鍊身體崩潰是早晚的事，我聽族叔說有的技能還要求特殊的血脈，甚至是有些超凡有靈性的武器都有血脈要求。」

「一個破武器居然還敢提要求？」

「哈哈，當然了，比如說大名鼎鼎的軒轅劍就需要人皇血脈才能動用，血脈越純越能發揮軒轅劍的威力，當然了這些距離咱們太遙遠，聽聽就好。」看著陷入沉思的葉昭王爾梵踩滅煙頭接著說道；

「所以我建議你通過新手訓練營之後就去隱藏屬性檢測中心全面檢測一次。」

「那裡是幹什麼的？」

「檢測你的各類隱藏屬性，比如你對各類屬性的契合度，比如你和哪種血脈融合成功率比較高，還有你以後的修鍊方向，你知道世上沒有全才，有的人修鍊劍術沒什麼天賦但是修鍊拳腳進度卻很快，引領者空間功法技能何止萬千，加上各種血統和道具相互搭配，怎樣組合成一條最合適自己變強的道路需要你更加了解自己，否則到頭來會是一場空。」

「受教了。」葉昭誠心誠意的道謝；

王爾梵搖了搖頭望向帳篷外面，遠處傳來幾聲類似野獸般的嚎叫，王爾梵輕笑一聲轉頭問道；「這幾天會害怕嗎？」

葉昭點了點頭；「當然，面對死亡這個大恐怖沒有誰能做到波瀾不驚吧。」

「呵呵，你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嗎？」

如果是在地球上說出這話大概會讓人感覺非常無禮，但葉昭明白對方是在問自己進入引領者空間前的那場死亡，頗為鬱悶的回答道；「那次是不小心，不小心摔死的......」

「從山上？」

「不......在家裡......」

「哈哈哈哈......」王爾梵哈哈大笑著，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自己選擇死亡的，直面你口中的大恐怖......」

葉昭並沒有開口發問，因為他知道王爾梵自己會往下說，他只要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就可以了，今晚王爾梵出奇的話多，也許是因為這些天在羅門監獄過得提心弔膽或是別的什麼；

王爾梵出生在一個武學傳世的大家族，與他同輩的兄弟姐妹還有很多，小時候所有小朋友都在一起玩鬧，一起冒險，一起探索這個世界，但是隨著年齡漸漸長大，同一輩的兄弟也漸漸分出了三六九等，幾個武學資質好的同輩各自聚攏起幾個小夥伴，建立起以自己為中心的小圈子，而王爾梵顯然被排除在外，因為十八般武器他沒有一樣是有天賦的，兄弟姐妹都開始漸漸疏遠他，王爾梵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就好像是整個世界在王爾梵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就向他宣告了這個世界無情的本相，王爾梵也想成為高手，也想融入他們的圈子，但是他無力改變這一切。

後來有一天，王爾梵認識了一位族叔，家族裡長輩都非常尊敬這位族叔，王爾梵還在這份尊敬里看到隱含的畏懼，王爾梵明白這份敬畏代表什麼，族叔卻告訴王爾梵自己小時候也是一個廢材，他經歷過王爾梵現在所經歷的一切，所以他希望王爾梵不要放棄希望，從那之後王爾梵苦苦哀求族叔希望他能指導自己修鍊，族叔答應他了，但僅僅只是指導他修鍊家傳武學，以他自己的經驗和心得讓王爾梵修鍊的更有效率，但是卻根本不透露任何自己所學的功法（禁止透露引領者空間的一切包括引領者空間內學到的功法技能）

跟隨族叔學習了幾年之後，王爾梵終於爆發了，他對著族叔大罵他小肚雞腸，罵他掃敝自珍根本不肯傳授自己厲害的武學，王爾梵到現在都還記得族叔當時那落寞的神情，家族裡族叔的地位很特殊，大家對他既尊敬卻又保持距離，因為沒有人能和族叔交心，大家都感覺族叔在隱瞞著什麼，王爾梵自認為自己理解了族人們的做法，他憤怒的咒罵族叔浪費了自己幾年時間，根本就是在消遣自己。

隨後的幾年王爾梵不再去找族叔，他努力的參與家族對外事務，努力迎合族裡的長輩，開始與同族與外人勾心鬥角，小時候那個成為高手的夢想在離他遠去，他認為權利和金錢才是自己該追求的，他開始沉迷在慾望的漩渦里無法自拔，直到有一天已經幾年不見的族叔來找他。

族叔沒有對他做出任何解釋，強行帶著他離開家族來到一座山谷里，山谷里還有一名他沒見過的陌生人，那名陌生人只是簡單的對族叔點了點頭；「就是他嗎？」

「是，一切有勞了。」

「不必客氣，反正代價你已經付過了，你知道規矩的，公平交易而已......而且你也知道風險，這種事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出現任何意外我們是不會負責的。」

「我知道，契約我看的很清楚......」

「那開始吧。」

隨後王爾梵就坐進一座刻畫好的陣法當中，當時他非常害怕，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僅僅只是片刻他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那一刻王爾梵恨不得自己直接就那麼死掉......

第二天，當王爾梵醒來的時候發現族叔正站在自己房間內，王爾梵非常憤怒的大罵道；「你勾結外人殘害族人，我要去家老會告你！」

族叔沒有做任何的辯解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好好探查自己，如果發現自己覺醒什麼奇怪的能力就去找他，氣憤的王爾梵根本聽不進族叔的話語，但是在前往家老會的路上他發現了自己覺醒的天賦，那時他好像明白族叔對他做了什麼，王爾梵一口氣跑到族叔面前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請求族叔原諒之前自己的無禮，但是族叔只是笑了笑然後對王爾梵說道；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憑藉覺醒的天賦異能我相信你可以過上非常好的生活，二是向更高的目標前進，但這條路危險崎嶇，怎麼選擇看你自己......」

「如果選第二條路，我該怎麼做？」

「首先......先死一次......」看著王爾梵震驚的臉龐族叔淡淡的說道；「我不確定你能否成功，因為決定權不在我，先死一次只是一個機會，你有可能就這麼直接死掉，也有可能開啟那道進階之門......怎麼選擇在於你，其他的不要問我......」

王爾梵沉默了一刻鐘才緩緩開口；「如果那道門開啟了，之後我該怎麼做？」

「之後會有人告訴你該怎麼做，到時候你也可以來找我......雖然我不知道那時候你是否會恨我......但這些年我始終記得當初那個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的身影......如同小時候的我自己......是那麼脆弱和無力......」

王爾梵講完了他的故事，葉昭甚至在他的眼角看到閃爍的淚光，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所以......你現在恨你族叔嗎？」

王爾梵搖了搖頭；「我理解了他的無奈，也理解了這些年他在族人們的白眼中是怎樣的心情，如果最後我真的死在這裡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葉昭微笑著沒再說什麼，當你努力追求自己夢想的時候，回頭看卻發現這一路走來都是有代價的，只是當初的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時司達格斯和木桶走了過來拍了拍葉昭和王爾梵的肩膀說道；「換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