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變異危機（四）

舒曉荷，原本是3號聚集地中央醫院的女神，那一年高棕睿剛剛進入三號聚集地中央醫院做一名實習醫生，第一次見到舒曉荷的時候高棕睿就感覺自己的心被她俘虜了，只是面對眾星捧月的舒曉荷，高棕睿自然只能將這份心意隱藏在心底，直到有一次舒曉荷跟隨野外探索隊外出探索，原本舒曉荷作為隨行隊醫是不會有太大危險的，只是那次遇見了獸潮，整個探索小隊只剩下舒曉荷勉強活了下來。

當救援隊在野外找到舒曉荷的時候，舒曉荷渾身上下全是鮮血，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一般，雙腿早已經消失不見，躺在荒野上生死不知，後來，舒曉荷在醫院躺了幾個月才逐漸轉醒，那些往日對她關懷備至的護花使者們再沒有出現過，現在的舒曉荷沒了雙腿，再加上臉上，身上全是猙獰恐怖的傷疤，她已經心如死灰，每天就這麼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彷彿這個世界和她再沒有關係一樣。

只有高棕睿一直盡心儘力的在照顧她，每天喂她吃飯，給她講笑話......雖然舒曉荷從來沒有理會過他。

來到高棕睿的辦公室坐定，葉昭喝了一口高棕睿遞來的茶水后開口道；「顧客的情況我基本了解了，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你將要付出的代價？」

「只要曉荷能夠恢復如初，不管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後悔！」

葉昭笑了笑；「我們不接受任何錢財貨幣，但是任何擁有超凡屬性的材料，或者擁有超凡屬性的道具都可以作為和我們的交易金。」

「這些我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我並沒有你們說的那種東西，但是我可以付出我的靈魂，我的生命！」

葉昭點了點頭；「這就是我想說的，契約上寫著你願意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救治舒曉荷小姐，但你是否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無所謂，只要曉荷能重新站起來，重新恢復明朗的笑容，我做這一切就是值得的。」高棕睿的語氣非常堅定；

葉昭心底暗罵一聲『死舔狗』臉上依然掛著笑容；「這麼說吧，你現在擁有兩種可以作為交易的貨幣，一是生命力，二是靈魂之力，如果你只選擇任意一種作為交易金，那你都會當場死亡，但是如果兩種交易金各自付出一半，你依然可以活著，當然各付一半只是一種讓你理解的說法，生命力和靈魂之力並不完全等價，我可以按一定比例收取你一部分生命力和一部分靈魂之力。」

高棕睿一楞，他沒想過還有這種操作，皺了皺眉頭開口道；「那我會變成怪物嗎？」

「不會，生命力被抽取一部分后你會變老，靈魂被抽取一部分后你會變笨甚至可能會變成痴獃，但是相對來說完全被抽取生命力后你會當場死亡，完全被抽取靈魂后，你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我稱之為植物人，甚至無法以其他形態繼續生存，比如亡魂，幽靈之類的存在，你要知道肉體的死亡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當然，我會尊重僱主的要求，那麼現在，高棕睿先生請告訴我，你要用什麼代價來作為交易金？」

葉昭說的話給了高棕睿很大的衝擊，甚至改變了高棕睿對整個世界的認知，這種好似天方夜譚般的世界觀卻被葉昭用一種非常尋常的口吻說了出來，就好像是在說；「這是常識，你不會不知道吧？」

高棕睿沉默了很久很久，葉昭並沒有打擾他，而是四處打量著這間辦公室，目光在幾根一次性注射器上注視了很久，一刻鐘后高棕睿才輕輕的開口說道；「我選擇一部分生命力和一部分靈魂.....我想親眼看到曉荷站起來，我想親自跟她說說話，我想親手抱抱她......哪怕是一個頭腦遲鈍老態龍鍾再也無法照顧她的我......但我依然想看著她......」

「好的，尊敬的僱主先生，一切都會按照你的意願變好的，那麼現在帶我去見見那位舒曉荷小姐吧。」

葉昭的話音剛落，高棕睿原本簽訂的契約上『以靈魂為代價』這幾個字就變成了『一部分生命力和一部分靈魂』葉昭輕笑一聲沒說什麼，他耐心跟高棕睿講解這些自然不是什麼為高棕睿考慮，對方跟他非親非故願意用什麼為代價和葉昭沒半毛錢關係，葉昭之所以這麼做是對引領者的一次試探，由此他得出一條結論；

只要最終結果沒有讓引領者承受損失，並且是出自僱主自己的意願，契約是可以小幅度改動的。

只是這種和顧客簽訂的契約與自己當初那份契約不太一樣，這種與顧客簽訂的契約都是根據顧客的要求填寫的，所以就有可能存在某種語言上的漏洞，進而有了一些操作空間，但是當初葉昭簽訂的契約更像是自己必須無條件接受的霸王條款，非要比喻的話可以這麼說，一種是民間合同，條約都是簽訂合同的雙方臨時商議出來的，所以想要找的話一定能找到漏洞，而葉昭那份契約更像是遊戲開始前必須點擊同意的霸王條款，整個合同的所有細節都是遊戲公司法務部專業人士搞出來的，就算你千辛萬苦找到其中的漏洞，合同的最後一條也會寫著，本公司擁有一切解釋權。

「那東西你還有多少？」葉昭好似隨意的指了指一些一次性注射器，高棕睿順著葉昭手指的方向看去；「強制清醒劑嗎？還有很多，這種藥物搜索隊每次外出都要配備，野外沒有可以讓人安心睡覺的地方，你想要這個？」

聽到高棕睿說很多，葉昭的目光一亮；「給我準備一千份！」想了想后又補了一句；「我可以用遠通幣買。」

高棕睿驚訝的長大嘴巴，苦笑道；「我弄不到那麼多......最多給你50支，錢的話就算了，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葉昭的心情非常好，出任務居然有回扣拿，高興的拍了拍高棕睿的肩膀；「你很不錯......」

名稱；強制清醒劑

品質；普通

種類；醫藥類

類型；消耗型

功能；強制壓抑睡意，注射后能保持10個標準時的清醒狀態，連續使用第二針效果減半，藥效失效后伴隨強烈的精神不適和疲憊。

備註；精神強度10以下的生物連續使用三針以上，有小概率引發猝死判定，連續使用越多引發猝死概率越高，該藥物對精神強度20以上的生物無效。

將五十支注射器放進隨身包裹后，葉昭跟隨高棕睿來到一間病房見到了讓高棕睿魂牽夢繞的舒曉荷，就算是以葉昭的大心臟看到舒曉荷臉上那猙獰的傷疤，也不禁快速跳了幾下，該怎麼形容呢，舒曉荷的臉龐就像是被絞肉機嚼碎過，然後再一小塊一小塊拼合回去，臉上密密麻麻滿是縫針后留下的印記，密密麻麻的傷口左右兩側全是點點針孔，就好像有無數條蜈蚣落在舒曉荷的身上和臉上。

葉昭走到舒曉荷的身邊對方絲毫不在意房間內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葉昭拉起她的左手對方也毫無所覺，從隨身包裹里拿出任務物品治療液注射進舒曉荷的體內，這時舒曉荷總算有了動靜，她轉過頭來好奇的看了葉昭一眼，然後突然痛苦的大叫出聲，高棕睿趕忙抓著葉昭的手臂；「先生，這是什麼情況，曉荷不會有事吧？」

葉昭搖了搖頭；「剝離不規整的死皮，長出新肉，會有輕微疼痛和瘙癢很正常，馬上就好了，如果你不想惹麻煩最好堵住她的嘴，以免引來其他人圍觀。」

「額......」

觀察了舒曉荷幾分鐘后，高棕睿發現的確如葉昭所說，舒曉荷傷口處不規則的死肉開始掉落，甚至連那雙腿也開始重生生長，只是舒曉荷叫的更大聲了，無奈的高棕睿只能強行給舒曉荷打了一針安眠鎮定劑，舒曉荷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高棕睿回頭問葉昭；「這種狀態需要多久？」

「很快，如果不是那雙腿麻煩一點現在就已經好了。」

高棕睿回頭果然看見舒曉荷臉上，胳膊上的傷痕全都已經消失，重新變成潔白光滑的皮膚，就連雙腿已經生長了一半，再過一會就能完成恢復，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女神終於回來了，這一刻高棕睿感動的淚流滿面，舒曉荷躺在病床上的半年時間，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內心在忍受著怎樣的折磨，但他卻不能將這些情緒表露出來，更要想辦法每天逗舒曉荷開心，高棕睿這半年過得實在太壓抑了。

「好了，高棕睿先生，現在到你完成交易的時候了。」

突然想起自己即將面對什麼，高棕睿瞬間瞪大的眼睛看著葉昭腳步連連後退，嘴裡嘀嘀咕咕著；「不......不行，我還想要照顧曉荷，我還想追求曉荷......我不想變老......如果我變老了，曉荷就可能嫁給其他男人......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我絕對不允許......」

人的慾望本就是無止境的，之前一心只想救助舒曉荷的男人，此時出現了更大的慾望，葉昭頗為驚奇的看著高棕睿，這個之前老實巴交的男人這一刻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瘋狂，回想起任務開始前葛仲對自己說的話；「不是所有人都會心甘情願承擔代價。」

所謂引領者契約無法違抗，但是自己的任務會失敗的意思大概是說，自己如果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完成交易，就會被引領者判定任務失敗，等待自己的將是被抹殺，而自己任務失敗后，高棕睿還是會承擔他原本應該承受的代價，只是那些都已經和葉昭無關。

這些念頭只在一瞬間葉昭就想明白了，嘀咕一聲；「看來以後還真要裝的強大神秘一些......」

這時高棕睿已經高舉起一個鐵質品向葉昭衝來企圖襲擊葉昭，葉昭閃避開對方的攻擊后快速出現在他身後，一個手刀將高棕睿打昏；「還好我現在就意識到這個問題，而你也不能給我造成麻煩......」

拿出隨身包裹中的能量收集器，葉昭調節了一番后撥到抽取生命力的選項，然後將能量收集器插進高棕睿的胳膊按動開關，一股純碎的生命力量從高棕睿的體內都抽取出來進入收集器，在葉昭的感知中好像見過這種純粹的生命力量，想了想葉昭突然明白了這就是在屬性提升艙中幫助自己提升屬性的那種生命能量。

倒地高棕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老，他的皮膚開始變的褶皺，頭髮也漸漸失去了光澤，隨後葉昭抽出收集器將它調節到靈魂的選項再次插進高棕睿的手臂，幾分鐘後葉昭將能量收集器放回隨身包裹走出了這間病房，病房內已經恢復美貌的舒曉荷還在沉睡，而地上的則躺著一位蒼老的男人......

不久后男人吃力的爬起身來走到鏡子前面，看著自己蒼老的臉龐和渾濁的目光，男人崩潰了，他最後一次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心愛的女人，自己不能讓女神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這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於是男人轉身蹣跚的離開了這間病房。

高棕睿不知道的是這大半年的照顧，他早已經走進了舒曉荷的內心，只是像個廢人一樣的舒曉荷不敢向高棕睿吐露自己的心聲，當時的她不想拖累任何人，高棕睿更加不會知道自己失蹤以後，舒曉荷一直都在等待著他......

舒曉荷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恢復如初，但是沉睡前最後的記憶是高棕睿帶著一個陌生人走進自己病房，而那位陌生人還給自己打了一針，舒曉荷從來不知道世上居然會有這麼神奇的藥物，可以想象這種藥物珍貴到什麼程度，那個陌生人跟自己非親非故不可能無緣無故用這麼貴重的藥物救治自己，舒曉荷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高棕睿替自己承擔了代價，雖然她不知道代價是什麼......

一年後會有另一位新人契約者接收到這個星球的任務，任務內容是帶一個叫做舒曉荷的女人去找一個叫做高棕睿的男人......代價則是自己的壽命（生命力）

然後這對同樣蒼老的男女經過重重磨難總算走到了一起，彼此守護終身......（本來最後這一小段結局不想寫的，但是想想還是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