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命火種 第五十二章 奇異旅程
先是劇烈疼痛,長時間的,並且它就像是一道囚籠,將你關到裡面讓你無計可施。
劇痛過後,李玄機的自我意識才算是平穩下來,但情況並沒有樂觀,因為李玄機意識到自己再次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
如今他所處的是一個感受不到當前存在也感受不到外界存在的黑暗空間。
說是空間,李玄機卻看不到邊界,之所以感受不到當前存在,是因為那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無。
身處其中的李玄機覺得自己僅剩的這點自我意識可能就是整個空間中唯一的存在了。
上下不見天地,周身不見眾生,意識不見光芒,一無所知亦無所見,迷迷茫茫,飄飄蕩蕩,這是那點靈識帶給李玄機的全部感受。
李玄機用那股求生本能驅使著靈識向著前方飄蕩,他希望自己並沒有死去消亡,他還渴求著奇迹,於是那道靈識在黑暗中微不可察地掠出一道痕迹,速度以肉眼不可觀,李玄機自己更是無所察覺。
那道靈識不知道自己飄蕩了多少年月,終有一日,它看到了前方有一道光,那就是它渴求已久的黑暗曙光,迫不及待地來到近前。
原來那是一道門縫,曙光就是透過這道未關嚴的門縫照進了裡面。
門這側是無窮的黑暗,門那邊是無盡的光明。
未及多想,那道靈識已經穿過縫隙到了另一側,在穿越的過程中靈識不知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它感覺到那道門縫的寬度好似和自身大小一般無二,剛剛好穿過,但是穿過門縫后它已經沒有心思細想這件事了,因為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異世界。
李玄機望著眼前這奇異景象,深吸一口氣,他感覺這趟值得,就算再讓他飄蕩一萬年,李玄機也心甘情願。
抬頭四望,明明光芒萬丈,卻不見其所源,興許是雲霧遮天,反正李玄機窮盡目力也沒從天上看到太陽。
溫暖的空氣中飄散著花香,不知名但卻足以沁入心脾。
重新站在大地上讓李玄機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踏實感,遠處是蜿蜒的崇山峻岭,近處是花草旺盛的幽徑小路。
李玄機看著身體四周的那一道道微風難掩驚訝,因為每道風就像一條彩帶,它們飄蕩在空中,五顏六色精彩紛呈。
甚至有一條紅色風帶就飄在李玄機的眼前,他下意識打算用手去撥開,等到抬起手,李玄機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變回了人身。
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未見形體變化,只有當初用來擋子彈的那隻右手手掌有些虛幻模糊,看上去不太真實。
驚訝過後李玄機才想起那道門,等到他轉頭回望時,卻不見任何門的蹤跡,依然是腳下那條小路,周圍也是身前那樣的景色,無有二般。
李玄機深知這個地方絕不尋常,但來路消散,如今在這個世界里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重新迴轉身形,李玄機又看到了那道紅色風帶,它還未飄走,反而開始繞著李玄機的身體在一圈圈地慢慢打轉。
李玄機趁它飄到身前,用手捏住小心觀察。
他發現那道風帶並非實體彩帶而是一道紅色氣流,前後不過掌長,不若指寬,之所以看上去像是彩帶,是因為這道氣流的內部流動速度太慢,彩帶內部的紅色空氣幾乎是相對靜止的,但是整條氣流卻可以反常地在空中飄動,看上去令李玄機不住稱奇。
李玄機捏住氣流感受不到重量,除了清風繞過指間的微涼也沒有其他觸感,他正打算放掉手中這條紅色風帶去看看其他顏色風帶的情況時,李玄機突然發現從那道紅色氣流中飄出幾點紅光浸入了自己的手指然後消失不見。
在紅光浸入的瞬間,李玄機就看到自己的右手從剛才的虛幻模糊變得真實了一分,同時整個人也感受到一股溫暖的能量自右手洗徹全身。
李玄機一下驚醒,原來手中的這條紅色氣流可以修復自己受傷的右掌,雖然李玄機不知道其背後隱藏的原因,但他知道於己有益這一條就足矣!
等到李玄機集中精神想著再從那道風帶中獲取紅光時,卻再也看不到半點動靜,持續了一會兒,李玄機只能放手任由它飄走。
李玄機一路上走走停停,將空中飄蕩的青、赤、黃、白、黑五個顏色的風帶試了一遍,他發現自己只能吸收赤色也就是紅色彩帶中的能量,李玄機姑且將那些紅光稱之為「能量」,而且每條紅色彩帶只允許他吸收一次,每一次的紅光有多有少,有的甚至不會飄出紅光。
隨著對紅光的不斷吸收,李玄機的右掌也越來越充實,甚至連整個身軀都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李玄機沉浸在尋找吸收的過程中不可自拔,直到一日,他無論如何嘗試,都從中吸取不到能量的時候,李玄機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好像「入魔」了。
李玄機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奇異世界中有多久了,他只記得那一日又一日的奇異旅程和吸收時的充實滿足感。
為了尋找這種充實
他跨過山川河流,也穿過鄉間花叢;
他遇過風霜雨雪,也飲過石泉草露;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陶醉在美景中,享受著快樂和滿足。
……
入魔之日,李玄機甚至忘記了他是誰,忘記了他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回蕩在他記憶中的只有那一幕幕過往美景和充斥在心頭的無儘快感。
入魔后,李玄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他遇水看水,見山望山,曾仰天長笑,也曾瘋癲輾轉,日夜如此,不知疲倦。
……
終有一天,萬里無雲,溫暖勝春。
李玄機走至一條小路,被路邊的一朵野花吸引,他將那朵野花輕摘在手,凝神觀瞧,許久,李玄機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他拈住一朵花瓣舉在半空,透過天光,李玄機可以清晰地看到花瓣中的脈絡,他就這樣半仰著頭緊緊盯著,一直看,一直看。
突然,花瓣中的脈絡消失了,顏色消失了,甚至整片花瓣都在李玄機的手中變得透明,出現在李玄機眼中的只有那片天空,那片飄舞著五彩風帶的天空。
所有五彩風帶彷彿都來自九天之上,李玄機通過花瓣模糊看到了牽繫在每一條風帶上的絲線高懸在天空深處,所有絲線逐漸延伸匯聚就好似有一個人在那交匯處揮舞控制。
李玄機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深邃,他的視線試圖穿過遮擋在天空底層的薄霧去看清絲線匯聚處到底有什麼。
就在他要看清輪廓的時候,李玄機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從背後傳來,隨即他的面前重新浮現出一道門。
原來這處小路正是他最初剛進入到這裡所見到的那條幽徑,花還是那朵花,唯一不同的是天上的雲霧已經消散。
最後,進入那道門之前,李玄機用餘光在那天空深處也只看到一道巨大的像似頭部的輪廓,李玄機還想再看一眼,這時已經來不及,他整個人是被一股風推進門的,隨即李玄機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