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四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親人
官差圍住了馬車。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來這越州」
「我們去南合州走親戚的」沒等李復開口,馮戴誠插了一嘴。
「走親戚?哼!給我搜!」
「誰敢!」巴岩有點怒了。
官差也不啰嗦,上來就要搜,李復等人見狀,只能出手反抗,將一眾官差打翻在地,駕著馬車逃走了。
「胡司馬,現在如何是好?」馮戴誠有點擔心。
「眼下是儘快離開越州,不過就目前的形勢看,我們怕是走不脫了。馮大兄,一會追兵追過來的時候,你騎馬先走,儘快趕回高州通知馮帥,不要中了他人的奸計,我等為你斷後。」
「胡司馬,我馮某怎能做這等不義之事,你我既是朋友,當同生共死」
「馮大兄休要推辭了,當務之急是避免嶺南起禍事,我是朝廷官員,大酋長即便抓了我,也不會太為難我」
巴岩和千面張也隨聲附和的勸說馮戴誠,馮戴誠為難地點了點頭。
李復幾人往南合州方向疾馳了一個多時辰,隱約聽到後邊有追兵追來,李復果斷解下一匹馬,讓馮戴誠騎馬先走,他們三人則繼續駕著馬車往前奔。
沒多會,追兵截住了馬車。
「少主,就是他們打傷我們的人」
「是嗎?讓他們下車」這小娘子不是別人,正是趙在文的外孫女趙月關。
李復三人看這夥人,個個身帶弓弩,不似剛才那群菜雞,知道硬拼討不到便宜,便乖乖下了馬車。
看到馬背上身著的趙月關,李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千面張更是驚地長大了嘴巴,這個趙月關跟李復長得太像了。
趙月關見李復盯著自己看,不由得有點生氣,「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蓉兒姐姐不在這,你的心又痒痒了?」巴岩酸里酸氣的問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是看這小娘子有點面熟」李復解釋道
「是嗎?我看張大兄那表情,想必是以前也見過這位小娘子吧」
「奧?是嗎?可能吧」李復看了看千面張,笑道。
「哼!你就裝吧」巴岩有點生氣了。
「我就很好奇,你跟柳蓉咋就那麼處得來呢?」
「要你管!」
李復幾人說著悄悄話,面無懼色。
趙月關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把他們全部帶回府」
「這位小娘子切莫動手啊!我們是去南合州走親戚的」李復解釋道。
「走親戚?好啊!這嶺南我都熟,等會你告訴我你親戚叫啥名字,我把他們請到府上,讓你們團聚,帶走!」
「少主,剛才是四人,不見了一人」一個屬下稟告道。
「沒事,他出不了越州,把他們帶回去」
李復三人被帶到大酋長的府上之後,就被客氣的搜了身,官憑被人搜了去了。
「外翁,我抓到了朝廷的姦細」趙月關一溜煙的跑進了趙在文的房間里,看到趙安也在,叫了一聲舅舅,然後將李復的官憑遞給了趙在文。
趙在文看了看轉手交給了趙安。
「辰州司馬胡義成?他怎麼會來這越州?」趙安有點想不明白。
「他說是去南合州走親戚,路過此地。」
「呵呵……這個胡義成,我聽說過,平定五溪,使湘西百姓免於水火,是個人才。安兒,你替我去見見他。大家都是聖人的臣子,不要為難他。」
「使」趙安帶著趙月關退下了。
「這個胡義成兩個月不到就能平定五溪,究竟是什麼人」趙在文有點好奇了。
李復三人被趙安客氣的請到了客房中。
「你們誰是辰州司馬胡義成?」趙安問道。
「他」趙月關搶先指了指李復。
「我是胡義成」
趙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李復:「久聞胡司馬大名,聖人多有稱讚,今日一見,果然氣宇不凡。」
李復聽到聖人二字,有點吃驚,這嶺南邊陲之地竟也有李世民的人。李復施禮道:「鄙人眼拙,不知大郎身居何職?」
「呵呵……我叫趙安,武德四年應太上皇詔入朝侍君,太上皇授我衛尉少卿。聖人登基之後,很榮幸得到聖人賞識,遷任右武-衛將軍」
「原來是趙將軍,久仰久仰」
自漢朝以來,中央政權為了能更好的安定控制邊陲藩王,都要求藩王質子入朝侍君,等藩王大限將至之時,質子會返回番邦,子承父業。
「胡司馬何故出現在越州?」趙安問道。
「走親戚,是吧?」趙月關陰陽怪氣的插了一句。
「不得無禮」趙安瞪了趙月關一眼,「舍妹的孩子,打小跟著家父,溺愛受寵不成個樣子,胡司馬見笑了。」
「哪裡哪裡,小娘子是性情中人,在下佩服」
「屁!口是心非,虛偽。哼!」趙月關癟了癟嘴,徑直出了房門。
「呵呵……」李復爽快地笑了,「趙將軍,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是為了馮盎和談殿兩位渠帥陳兵粵西邊境一事」
「此事我也略有耳聞,有人暗中挑唆,想要攪渾嶺南這潭水。不過,馮盎和談殿二人的兒子都死在了中原,想讓二人退兵,怕也是不易啊!」
「馮盎的兒子並沒有死,我本與他同路,後來他先行一步,現在怕是已經出了越州了吧」
「馮戴誠沒死?哈哈,他出不去的,我這就派人把他送過去」
「趙將軍,我等一起隨你的人過境吧」
「胡司馬,這恐怕不行,現在特殊時期,盤查嚴格,多人過境會引人注意,嶺南和劍南兩道多州犬牙交錯,聖人也是煞費苦心啊!就讓馮戴誠一人先回去吧,我等靜觀其變」
「也好」
接著,趙安把趙月關叫了進來,吩咐她趕去越州和南合州的邊境,護送馮戴誠過境。
趙月關小嘴一撅,很不情願地走了。
「哈哈……趙將軍,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胡司馬不要客氣,請說」
「這小娘子的父母,我方便見一見嗎?」
巴岩看著李復嗞著牙,心一下子提溜起來了,這小子不會是要提親吧。
「這個忙我還真幫不了啊,舍妹和妹夫都不在了」
李復一聽,無言以對,這話說的,二人怎麼都不在了呢。
「胡司馬可是有什麼事?」
「倒也沒什麼,只是小娘子看著有些面熟,尋思見一見她的父母,看一看是不是故人」
趙安淡淡一笑:「看胡司馬年齡應該不會認識舍妹和妹夫,想必是認錯人了」
「或許吧」李復正尋思著起身告辭,返回辰州之時,趙在文讓人攙扶著進來了。
「父親,你怎麼過來了?」趙安急忙起身迎接。
李復等人看到趙在文進來了,都起身行禮。
「我聽說家裡來客人了,我過來看看」趙在文樂呵呵的說道。
趙安心裡正納悶呢,老爺子怎麼突然出來了。
「胡司馬是吧?一表人才」
「大酋長謬讚了」
「老夫有一事想請教」
「請教不敢當,大酋長有事請說」
「前幾日有股毛賊在越州地界上搗亂,老夫從他們身上搜到了這個」趙在文將趙國公府的腰牌遞給了李復。
「是趙國公府的腰牌」李復看了看說道。
「這個趙國公一直對嶺南有微詞,聖人蕩平突厥之時,他就建議聖人趁機發兵嶺南。不過,老夫相信他不會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是有人想離間我與趙國公的關係」
「大酋長說得對,這栽贓嫁禍的手法實在是太拙劣了」
這時,趙月關在兩個下人的陪同下,捂著脖子,有些氣惱地進來了。
「這是怎麼啦?」趙在文關切地問。
「回稟大酋長,少主出門沒多久讓黃蜂給蟄了」下人強憋著不笑。
「好端端的怎麼讓黃蜂給蟄了呢,讓我看看」趙在文拿開趙月關的手,接著發出一聲驚呼:「哎呀!」
眾人一聽都圍了上去,巴岩一眼就看出了異常,「老酋長不要碰,有毒」
趙安聽到后,一把扶住了父親,往後退了退。
「都有誰碰過黃蜂叮咬的地方」巴岩問了問。
「沒人碰過,黃蜂也被少主給打死了」下人也有點緊張的說道。
「切,聽你嚇唬人」趙月關不當回事,起身就要走。
「少主,你先看看你的手心」巴岩提醒道。
趙月關看了看手心,微微有些發紫,不免有點緊張。
「嚴重嗎?」李復問道。
「是蠱蜂,我能解決」巴岩冷靜的說道,「少主帶我去你的房間吧,我來為你解毒」
趙月關微微點了點頭,帶著巴岩去了自己的房間。
「這位娘子是?」趙在文指了指巴岩的背影問道。
「是下官的夫人,曾在紅湘會學藝幾年」
聽李復這麼說,趙在文讚許的點了點頭。
「大酋長,這嶺南也有人懂得御蠱之術?據下官所知,這御蠱之術可是紅湘會密不外傳之術」
「胡司馬所言甚是,不過前幾年寧州薛家攀上了紅線會,成了紅湘會的分舵,看來這薛家是想要了老夫的命啊!」趙在文說的有點激動。
「父親」趙安扶住趙在文,面色冷峻。
「大酋長莫要動氣啊,身體要緊,少主的毒,賤內能解」
「不瞞胡司馬,我的孫輩沒有男丁,關兒天資聰慧,我一直當男孩養,打算將來招個賢婿繼承我的家業。本來已與薛家定了姻親,不成想這薛家還是放不下舊怨啊!」趙在文嘆了口氣,接著說:「當年小女本已許配給薛家,成親當日,小女反悔了,穿著嫁衣逃走了,再回來時就把關兒帶回來了。沒多久聖人登基,給老夫送來了密旨,我才知道關兒的父親乃是前太子李建成。」
李復聽到這,腦子嗡的一聲,難怪趙月關跟自己長得像呢,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千面張看了看李復,隱約也知道了什麼。
「聖人看在老夫和安兒的面子上,又因為關兒不是男丁,就沒有趕盡殺絕,只是小女沒多久就病逝了。老夫一直覺得虧欠薛家,關兒長大之後,薛家多次來提親,老夫就同意了,可是……」趙在文說不下去了。
「父親,我送你回去吧」趙安讓老爺子搞蒙了,趙在文點點頭,跟李復道:「老夫失態了,有些累,失陪了,胡司馬」
「大酋長快些去歇息吧」李復還禮道。
趙安向二人施禮,扶著趙在文出去了。
「父親,為何把關兒的身世告訴胡司馬?」
「全嶺南都知道的事情還有必要瞞著他嗎?如果說那腰牌之事是薛家找人乾的,我信。但要說這蠱蜂之事,我敢斷定不是薛家人乾的。這胡司馬是聖人的眼睛,就讓胡司馬幫我們查查吧!這種事,他告訴聖人比我們好得多。據我的了解,這胡司馬不是姦邪之人。」
「嗯」趙安扶著趙在文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