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翡翠玉墜
這不！
他才想通了其中關竅。
就有一個與李老闆不對付的同行，就去和中年漢子討價還價了。
不過，這位詢價的同行與李老闆屬於同類人。
雖然一臉的真誠，但也只願出五百收購這枚銅印。
這價格顯然沒能打動中年漢子。
但中年漢子接下來的動作，卻把在場眾人都給震撼住了。
只見這中年漢子將銅印像丟垃圾一般丟在地上。
緊接著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枚通體碧綠的翡翠吊墜。
在場懂行的人不少。
只是瞟一眼，那翡翠吊墜的價值就已估摸出了個大概。
而那中年漢子此時的表情，顯然比剛剛還要凄苦，顫聲道：「一枚銅印算個球！像這樣的老物件，我家多得是。我...我就是當著大傢伙的面將它們都毀了，也不會賣給你們這些奸商！」
中年漢子說這話時的聲音不大。
但卻成功的引起了幾位店主的興趣。
就連挨了一頓胖揍的李老闆，都換了一副面孔，大喊道：「老哥哥，你那銅印我出二十萬怎麼樣？」
二十萬的價格，絕對高了！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李老闆可是親口說過，這枚銅印是明朝末年的一枚九品通判知事印。
印章在琉璃廠不算偏門，但其價值卻是以材質和印章主人的身份來衡量的。
這枚由朝廷統一製造的銅印，頂破天也就值個三萬。
李老闆肯出價二十萬，顯然是為了那枚翡翠墜子，提前賣中年漢子個好。
不過，李老闆這二十萬也才只是個開口。
在幾個同行的哄搶中，這枚銅印硬生生被炒到了八十萬的天價。
而出價這人，還是沈浪的發小。
在琉璃廠專門倒騰玉器的張麻子！
都到了這個地步，沈浪自然不能看著張麻子吃虧，一把將他拉倒了身後道：「瞎嗶嗶什麼！這漢子就是個騙子，專門坑你這種貪心不足的。」
他說這話的聲音很低。
怎奈何張麻子已經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在琉璃廠討生活的眾位店主，更是對沈浪知根知底。
原本熱鬧的喊價，就因為他那一句話弄得戛然而止了。
有幾個膽子小的店主，更是跑到了沈浪的身後。
要說這中年漢子也是個人物！
撿起銅印，就又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浪...浪子，他這是幹嘛？」張麻子道。
可還沒等沈浪來得及說話，那中年漢子就大喊道：「你們這**商啊，東西我今天就當著大傢伙的面毀了，看你們還怎麼編排我！」
緊接著，那幾個躲在人群中的混混也沖了出來。
目標正是喊出八十萬高價的張麻子！
好在，兩撥人離得夠遠。
沈浪見他們有所行動，開口道：「幾位應該是剛來京城討生活的吧？我是這琉璃廠『過眼』沈浪！老哥哥這套路使的嫻熟啊。但您手下的這幾位小哥道行可就嫩了些。惱羞成怒露破綻啊！按套路，幾位小哥應該站出來仗義執言才是。朝之前喊價的人動手，算怎麼回事...」
只見這話一出，那幾個混混立馬退回了人群。
倒是那中年漢子露出一臉懵逼的模樣道：「小哥，你...你咋亂往人身上扣屎盆子呢？我毀我自己的東西，礙著你了？」
「一枚萬數塊錢的九品通判知事印，憑老哥哥你的騙術，毀了也就毀了。但老哥哥要是繼續鬧下去，我可就當場破局了。」
按理說，中年漢子聽到他這話，就該找個由頭急流勇退了。
但那中年漢子卻掏出了翡翠墜子狠狠砸在了地上。
「這好端端冰種料子就...就這麼毀了？」張麻子道。
沈浪此時也是一臉的懵逼！
但他對張麻子的眼力還是信得過的。
好在，躲在他身後店主沒有選在這時候發聲。
要不然，這翡翠墜子被毀的鍋，可就要落在他的頭上了！
中年漢子倒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只是跌坐在地上，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鬧到這個地步，沈浪總算見識到了群眾的力量。
那一句句的謾罵，吵得沈浪腦仁疼。
不過他倒是猜出幾分中年漢子這麼做的目的。
看來，這中年漢子騙錢只是捎帶手的。
真正的目的是沖他來的！
不過，這倒是不稀奇。
他們沈家世世代代都和騙子鬥智斗勇。
這冷不丁冒出個來尋仇的，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得尋找到這中年漢子的破綻。
要是讓他把群眾給忽悠住了，那他這「正文閣」怕是得被大傢伙給砸了。
從墜子上找原因，顯然不可取。
哪怕這翡翠玉墜原本就是用膠粘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沒法證明這點。
就在沈浪一籌莫展時，被中年漢子無視的那枚銅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銅印是老物件不假，但要是仔細看，卻能發現「賊光「。
說白了，這銅印應該是才出土不久。
之前李老闆只顧著炫耀它的價格。
關於品相來路等信息，卻半點都沒透露。
「老哥哥，你這銅印確定是祖傳的？」
見沈浪這麼說，中年漢子帶著幾分怒氣道：「咋地，我砸了墜子難道還不夠，現在又挑起我這祖傳銅印的毛病了？」
「呵呵，老哥哥你先別急。你家這存寶的法子可不得了！看成色應該是上個月才從祖宗墳里刨出來的吧？」
「你...你血口噴人！」
沈浪見對方死不承認，轉身對李老闆道：「老李，你這寶收的可有些虧良心啊。這銅印上的賊光都還沒去呢，也敢向我們面前炫耀？」
「哎，二百能買到真東西，我有啥不敢炫耀的。說實話，要是他那天敢開口加價，我肯定報警把這畜生給抓進去。」
中年漢子見李老闆應承下了這事，倒也沒有驚慌，沉聲道：「你說我這銅印是墓里出土的它就是啊？讓大傢伙評評理，有沒有這樣辦事的！」
「我的話確實不夠權威。但我們這條街上的何老爺子，可是天天上電視的主。他是故宮博物館的外聘專家。麻子，去將何老爺子請來。只要何老爺子證明老哥哥這枚銅印是新出土的，那咱們按照規矩來就行。」
只見這話一出，那中年漢子立馬就換了副嘴臉。
原本的苦大仇深消失不見不說，臉上還平添了三分匪氣。
「小兄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三番兩次攪黃我的好事，真當我是個好拿捏的？而且你只是看出了我這銅印有問題。之前被我砸了的翡翠墜子，你又如何解釋？」
沈浪聽到這話，懸著的一顆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這也怪他之前不夠小心。
要是能早些發現銅印的問題，哪會讓對方抓住把柄。
不過，丟啥不能丟面！
「哎，老哥哥你這人可真不禁誇。之前我還吐槽你手下沉不住氣呢。咋地，這才幾句話的功夫，連你都給暴露了？」
「呵呵，銅印的事算我認栽！但你這個『過眼』，對我那翡翠墜子閉口不談，似乎也說不過去吧？」